“爸?” 中年男子面帶慍色,似乎是在門口將李傑所說的話聽了個一乾二淨。 “剛才是你要教訓我?”葉劍南不悅的看向酒桌上正在耍瘋的李傑,要知道他這個年紀,又是身處高位,早就在官場中鍛煉出逢人露笑的功夫,對於情緒的把控更是一流。 可原本今天晚上高高興興,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屁孩揚言威脅自己的寶貝女兒? 這誰能忍? 包廂一度陷入了極其壓抑的氛圍,雖然不知道這群大叔是從哪裡來的,但總覺得他們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太舒服。 這便是上位者無形之間的威壓。 王剛有些尷尬,原本想著順路來看看葉劍南的女兒,順便再和陳半夏嘮一嘮,結果遇上了這種事,還真是糟心。 李傑面露難堪之色,他原本隻想著稍稍嚇唬一下葉思琪,可沒想到竟然把對方老子炸出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群糟老頭子哪裡冒出來的? “你又是哪位?知不知道我爹是誰?小心我一個電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似乎有些瘋狂,到處傾瀉著自己的怒火。 陳半夏坐在原位默默搖頭,心裡不知道是該同情李傑,還是嘲笑他的無能。 你爹? 把你祖宗的骨灰盒捧出來都沒用! 這小子囂張自大,要不讓他知道天外有天,那以後還得了!? 葉劍南聽到對方竟然還敢嗆自己花,隨即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哦?這麽說,你家很有勢力嘍?” 對此,李傑一直是很有信心的,只見他微微抬起頭,視線掃過眾人,眼中盡是不屑。 “家父李赫!是天河市的副書記!我媽是咱當地的珠寶商,我舅舅可是工安局的副局長!” 好家夥,陳半夏直呼好家夥,這家夥還真是大孝子啊,一口氣自爆這麽多! 太妙了! 葉劍南笑道:“副書記?副局長?還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隨即他轉過頭,看向卜毅冬,“老卜,我記得咱們國家有規定,高官家裡不允許有直系親屬從商的吧?” “那當然,當時我小舅子想要開廠都被我拉回去當基層幹部了。” 李傑聞言微微皺眉,他並不清楚這條規矩,以為對方只是在瞎說八道,然後迅速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媽,你兒子受欺負了!就在蜀香公館五樓!行,我等你啊!” 喲,開始搖人了。 陳半夏看熱鬧自然不嫌事大,畢竟看李傑這個家夥不爽很久了,自然是希望對方多作一會兒。 葉劍南見到對方真的打了電話,立馬找了處空板凳坐了下來,後面的部長們尋思站著不是,走也不是,於是也都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一下,包廂內的氣氛愈加凝重了。 李傑賣著得逞的笑容,對著葉劍南頤指氣使道:“你們等著吧!” “行!我等著!我倒要看看是哪家養的孩子如此不知禮數!” 李傑剛欲發作,迅速又冷靜下來,“哼,只知道逞口舌之力!” 陳半夏在一旁激動的抖起了雙腿,一臉興奮。 好戲啊! 好戲啊! 李傑這小子連自己攤上大事了都不知道,還在這耀武揚威的! 在座的同學們大多寒蟬若禁,下意識的整理了下衣服緩解目前的尷尬,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句,“那啥,我去上個廁所。” 眾人像是收到信號一般集體開始腹瀉,集體衝出包廂解手。 當然,至於這回不回得來就要看身體狀況了。 “今天晚上都吃壞肚子嘍……可惜了這一桌子好菜,被老鼠屎毀掉了!” 黃俊鴻聞言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不要再多嘴。 李傑只是甩過去一個狠辣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對方。 當然,陳半夏自然是熟視無睹。 “橙子,風緊扯呼?”黃俊鴻湊到他耳邊低聲建議道,“這樣待下去不合適啊!” 哪知陳半夏搖搖頭,“沒事,要走你先走,我留下來看熱鬧!” 還真是心大…… 黃俊鴻作為死黨自然是不好意思丟下陳半夏一個人獨自離開,只能乖乖坐下看戲。 “來,吃菜,別餓著!”陳半夏忽然拾起了筷子開始往飯桌上的餐盤裡伸,都說粒粒皆辛苦,可不能浪費啊! 王剛見狀暗道:“這家夥是餓鬼投胎嗎?” 不多時,包廂門被砰的一腳踢開,打破了沉寂已久的氛圍。 “是誰欺負我兒子!” 一道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刺入眾人耳膜,循聲看去,是一個裝扮雍容華貴的胖貴婦。 李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直直撲了上去,口中不斷嗚咽著喊“媽”。 貴婦臉上湧出心疼之色,不斷地拍打著李傑的後背安慰著,“兒子沒事嗷!讓媽看看是誰敢欺負你!在這天河城咱家就是天!我看誰敢!” 喲吼,口氣一個比一個大,不愧是一家人! 葉劍南皺眉問道:“你李家就是天?誰敢讓你們這麽說的!” 貴婦看去,只是一個裝束樸素的中年男子,雖說眉眼之間有些許威勢,但是常年混跡於各大高層之間的她完全不怯。 “就你倚老賣老欺負我兒子?” 好一招惡人先告狀! “欺負你兒子?你應該問問是誰指著我女兒鼻子大聲威脅她的!”葉劍南神色不悅,厲聲呵斥道。 貴婦全然不聽,只是胡攪蠻纏。 “那我不管,肯定是你女兒先招惹我兒子的!不然誰沒事找事啊!吃飽了撐著?” 巧了,您兒子還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 當然,作為看客的陳半夏自然不敢多嘴,只是手裡夾菜的速度越來越快。 “思琪,你說說,這小子對你做了什麽?” 既然對方鬧,那就攤開來爭辯一番究竟是誰的過錯。 葉思琪回憶道:“李傑送我了一件價值五萬的塊的手鐲,我沒有收下,也許是之前跟陳同學發生了一些矛盾,所以心生不悅,在飯桌上大發雷霆,然後他就……” 昂~ 畢竟是活了小半個世紀的人們,這一番話出口自然是腦補出了全部過程。 陳半夏夾菜的手稍稍愣了一下,“我只是吃個瓜,怎麽吃到我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