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丁崇山的離開,這場風波很快就過去了。 長寧仙王的手段想讓這件事平複下去,也只是隨口幾句話的事情。 再沒有鋪天蓋地的報道,在第一時間,除了觀看了直播的觀眾,其他渠道再無法查看到關於這件事的任何影像資料。 學院還是正常授課,只不過,每個人的心頭,都感覺壓著一塊石頭,讓人喘不過氣來,尤其是那甲等甲班的人,壓根不敢回頭看一下那抱著黃狗的少年,誰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再發個神經,把他們也給廢了! 丁家仙府。 丁崇山守在一間屋門外來回踱步,心中七上八下。 嘎吱。 房門被打開,一位老者走了出來,一臉凝重。 看到他這個表情,丁崇山心裡一個咯噔,這可是他花了大力氣從醫谷請來的聖手醫仙一脈,如果說,修行人受的傷他們治不了,那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希望了。 “王醫仙,這……我孩子的身體,怎麽樣了。” 王醫仙只是搖頭,歎了口氣:“令郎本命物破碎,大道根本已經受損,性命雖然無礙,可這本命物想要修複,幾乎不可能,而且,我用了九轉金丹之後,雖然清醒了,但是整個人狀態非常不對勁。” 再是歎了口氣,王醫仙看著丁崇山,一臉凝重的說到:“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這種情況,令郎的道心可能破了,如今整個人處於瘋癲癡傻的狀態,我已經嘗試許了多方法,可都無濟於事。” 此言一出,丁崇山如同五雷轟頂。 道心一碎,就算本命仙劍修複了又有什麽用?修行靠的就是那一股衝勁,自己的孩子,如今二者皆無,以後,別人會怎麽看待他? 他的身子都在顫抖:“那……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如果,能找到他道心破碎的所在,解決掉這個問題,令郎還有可能恢復清醒。” 說完,王醫仙搖了搖頭,也就離開了。 顯然,先前那麽轟動的事情,他是知曉一二的,他並不看好丁家,畢竟,那個將丁陽弄到如此田地的少年身後,站著一位仙王。 丁崇山握緊了拳頭,他沒有進屋,而是轉身往後山走去。 他不敢看自己的孩子,生怕自己會忍不住。 石窟內,丁鶴山正在打坐,丁家現如今唯一一位真仙強者,為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早早將丁家一族的權利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自己閉關鑽研大道。 石窟牆壁上烙印著無數的銘文,熠熠生輝間,丁鶴山正在努力參悟。 丁崇山低聲喚了一聲:“父親。” 悠悠睜開雙目,丁鶴山皺了皺眉,便是看到情緒很不對勁的兒子。 “怎麽了?” 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丁鶴山勃然大怒。 什麽玩意兒,竟然為了一條狗廢了自己的孫子! 我們丁家好歹也是修仙世家,傳承悠久,就算你有仙王撐腰,我丁家也未必會怕了你! “好,長寧仙王都出面了是吧,讓我推演一番,看看這小子什麽來頭!” 說完,丁鶴山起訣,無數的脈絡絲線開始在他周邊顯現。 許久之後,丁鶴山皺起了眉頭,周身脈絡絲線猛然綻放光彩。 “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搜不到他!” 丁鶴山有些嘀咕了,按理來說,和自己孫子結下如此因果,二人冥冥之中肯定會有大聯系,可為什麽自己就找不到呢。 “這人有古怪!” 丁鶴山起了身,讓丁崇山帶著自己來到丁陽住處。 “嗚咿呀,嗚咿呀……” 只見如今的丁陽一臉的癡傻,嘴角流著口水,躺在床上看著屋頂,嘴中咿呀不斷。 丁鶴山老臉一抽,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兒子,他真的有些難以接受,床上躺著的,是自己那乖孫兒。 丁崇山咬緊牙,使勁憋住了眼淚,點了點頭。 此時,爺孫三代,就在屋子裡。 安靜的落針可聞,一旁服侍的婢女早早就退了出去。 “好啊,小子,不殺你,我丁家上下,誓不為人!”。 丁鶴山同樣怒極,走到丁陽身旁,開始聚力,有丁陽本人作為媒介,想推演出那個人應該會容易許多。 果不其然,還真讓丁鶴山有了一絲眉目。 頗有些豁然開朗感覺的他趕忙乘勝追擊,卻不想仙識之海轟然一震,整個人隻感覺頭暈目眩,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灑了丁陽一身。 “啊!” 再次見血的丁陽驚恐的尖叫出來,這一幕,可是把丁崇山嚇壞了。 看著自己的孩子受到驚嚇,趕忙施法讓他睡了過去,然後就攙扶住踉蹌欲倒,氣息萎靡的丁鶴山。 他臉上難掩驚駭,自己父親只是推演一番,怎麽會受到如此大的反噬? “這個人,我看不透!” 丁鶴山自從晉入真仙一列後,第一次感到懼怕。 剛剛那種感覺,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噬進去一般,若不是自己強行切斷,恐怕今天都有可能因為這一次推演而喪命! “父親,難不成,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丁崇山哪裡甘心,同樣的,吃了這個啞巴虧的丁鶴山同樣心有不甘。 “怎麽可能,想必是長寧仙王在那小子身上設了禁製,害我這麽一遭,你現在動身,去黑淵,將那小子掛上去,他們可不怕長寧仙王!” 聽了他的話,將父親安頓好,丁崇山徑直趕往了無盡海。 坐落於極西之地的無盡海,傳聞海底有一座很神秘的城市,同大陸上普遍的科技文明不同,他們的研究方向,只有一個,如何,更快,更加高效的擊殺目標。 作為一個依靠科技為主的殺手組織,他們對於獵殺修仙之人有著狂熱的興趣,他們都是瘋子,隻想證明,所謂的修行,與他們崇尚的那些高等文明產化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比不了。 所以,長寧仙王想要保他,用這個組織的人出手,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他們絕對會盡心盡力的完成這件事。 丁崇山來到海邊,周圍荒蕪,天色漸暗,更是沒有幾個人影,只有孤零零的幾艘掛著黑帆的漁船。 易容之後的他並不擔心被人認出身份,大踏步的上了一艘船。 漁夫漢子正在清理漁網,顯的有些漫不經心,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丁崇山只是默默取出了三根香,將其插在船頭,躬身三拜後便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船艙中,臉上看不出悲喜。 漢子見他動作,默默收網,轉身起槁,小船向著海中而去,不多時就消失海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