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瑩呆在鳳儀宮的偏殿裡,已有四五天了。似乎王后傳她入宮,真是為了調養身子來的。每天除了給王后寫一些補膳,她便無所事事了。 王后對她,也算周到了,那賞賜更是每天都有的。不是賞點希有的吃食,便是些名貴的首飾。有時會傳她過去,閑聊聊養身之道,或者聽她談談外面的一些趣聞。 洛玨終於沉不住氣了,俊逸的白影立在她的身旁,輕皺眉目,瞧著很似不悅:“都跟你說過了,不要進宮,你非不聽。這回倒好,給你困這裡了吧!” 阮瑩趴在梨木藤面圓桌上,有氣無力的瞄了眼那俊美的身影。 她也不想呆在宮裡的好不好,每天都好無聊。王后雖說待她不錯,卻不允許她出鳳儀殿半步。她除了偏殿,要麽是王后的寢宮,或者正廳內。到哪裡,身後都會跟著兩雙監視的眼睛,這不是變相的軟禁嘛! 她就算知道,王后並非好心,可她有什麽辦法。她是人,又不像大仙,是一個魂魄,想去哪都可以。 “那能怎麽辦,我是人,我有我的身不由已。我那能像你一樣,隨心所欲的。”阮瑩不置可否的回道。 “怎麽不可以,如果你願意走,本殿下現在便能帶你去衛國。”洛玨有些忿忿的道。 實際上,他可以不問她,直接帶她去衛國。之所以非要她同意,也是怕她回頭鬧將起來,讓他煩。 這丫頭現在可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常常一個話頭不對,便馬上反駁起來。洛玨對她,也始終狠不下心來。來時說過不管她死活,一進入鳳儀殿內,便馬上告訴她,王后的身體狀況了。 “不行,這樣會連累衛呈夫的。”阮瑩立即反對道。 “這不行那不行。到底怎樣才行。衛呈夫他是你什麽人,值得你為了他,被困在這裡嗎?你為了他如此憋屈,你以為他會感激你嗎?哼!恐怕他都不知道吧!”洛玨氣死了,說出來的話,自然有點咄咄逼人的感覺。 進宮是為了他,這不願離宮,也是怕連累他。難不成還真喜歡上那小子了,所以才如此顧忌,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的。 “大仙。你不是人類。你不懂我們人類的感情。除了愛情。還有親情和友情啊!我承認我很欣賞他,我把他當朋友,所以才會顧慮他的處境。反正我沒有,你想的那層意思。”阮瑩也有些不高興了。 可有意思?一天到晚。拿這些話去刺激她。她若真喜歡上衛呈夫,那又怎樣,能擔誤他找養魂玉的事。 阮瑩若真想留在這朝代,也會等他合魂恢復真身後再說。更何況她現在,還沒這種想法。總拿這些話刺激人,煩不煩啊! “是,我是不懂你們人類的感情。可是我阻攔你,也是為了你好。你我都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麽。我不想你為了這些瑣事,總是擔誤行程,我這麽做有什麽錯麽。”洛玨軟下了口氣,還將天天掛在口邊的本殿下,換成了我。 如此示軟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阮瑩一時間有點驚愣住了。從沒見過這樣的大仙,那雙美麗的鳳眼中,少了霸氣,多了些曖意。卻是顯得整個人,更加俊美了幾分。 大仙如此溫柔,阮瑩反而有些不習慣了,也失去了與他鬥嘴的閑心。將抬起的眼又低了下去,道了句:“知道了,明天見過王后時,我便同她辭行。” 阮瑩的辭行還沒實行,便在當日的晚宴時分,被王后的侍女給請了過去。她來到鳳儀宮時,除了王后,宴席上還坐著,五六個著各色裙裾的美婦人。皆打扮的花姿招展,美麗非凡。 能與王后同席的,肯定身份都不低,多半是陳王的夫人們。讓阮瑩意外的是,這種妻妾同席的場合,怎麽會請了她過來。 這些天,王后除了不讓她出鳳儀宮外,也不讓她與外人接觸。衛呈夫前天,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被王后的人攔阻了,東西便直接轉到了王后手上了。 那天她見素玉兩人,有些鬼鬼祟祟的,便讓大仙去偷聽。雖不知衛呈夫送了什麽東西,王后這一做法,實在讓她氣憤。要不是她留了心眼,如今還被蒙在鼓裡。 王后把她留在宮中,也不知到底有什麽目的。自那事後,洛玨便經常去探訪王后那邊,卻未查到什麽。除了軟禁外,瞧著也不像要對她,有什麽不利的舉動。 實際上阮瑩也認為,自己一名小小的大夫,還不至於讓陳國的王后,對她耍什麽陰謀詭計。便是三公子衛呈夫,如今身為質子,他們都不放在眼中,更何況是她。 今日讓她出現在這種宴席上,阮瑩有種感覺,王后留她在宮裡的目的,終於要顯露了。 “王后,阮大夫過來了。”素榴領著阮瑩,入了廳內後,便上前對王后稟道。 “嗯,把本宮的東西,拿去讓阮大夫仔細瞧瞧。”王后下令道。 “是,王后。”素榴領命退下。 阮瑩一一上前,跟在場的各位貴婦行完禮後,便立在一旁等素榴過來。她那一身淡青素衣,杵在這群打扮貴氣的婦人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很沒有存在感。 阮瑩一直在思考,王后讓她看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麽。此時她的疑惑,也正是在場夫人們的疑惑。宴席一半,王后突然喚來一名不起眼的女子,行為實在有些奇怪。 眾人神色各異,只有王后一人,神色不變的端坐著。細瞧的話會發現,她的眼神中,似乎透著些興奮。 很快,素榴抱著兩匹上好的織錦進來了。王后這到底買的是什麽關子,拿兩匹織錦過來,是要讓她瞧什麽。 “阮大夫,你好好瞧瞧,這兩匹織錦可有異樣。”王后說完,阮瑩即恭敬上前,仔細的查看起來。 “大仙,這布料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阮瑩用心聲,對身旁的洛玨問道。 在旁人看來,阮瑩用手摸織錦,用鼻子去聞,確實在仔細查看著。而阮瑩的一舉一動,卻是照著身邊的俊影,模仿著做的。 “此兩匹織錦中,摻合了天仙子,此物可製藥,當若長期聞食,便會讓人精神產生幻覺,易迷失心志。因織錦中又摻了大量香料,倒掩蓋住天仙子的氣味,所以一般人是聞不到它的。”阮瑩聽完洛玨的解釋,便向在座的各位說道起來。 話剛落,王后便憤起拍桌道:“大膽,本宮就說最近瑜兒,為何常做些不合理的舉動,原來是有人想害他。” 聽得王后如此一說,各位夫人皆靜默起來。一位年輕的夫人,倒是不解的問道:“王后,妾身愚笨,有些不理解這兩匹織錦,跟害太子有何關聯之處?” “李夫人,你來的時日不多,當然不清楚。此織錦顏色,是太子最為喜歡的。每年上貢也就三四匹,王上都會直接讓人送到東殿。今年這三匹,一匹已做了衣裳,正在太子身上穿著。剩下的兩匹,便是眼前被阮大夫,剛查出有問題的兩匹。”王后似乎挺有耐心的,跟眼前這位新來的夫人,倒解釋的很巨細。 實際上,除了年輕的李夫人,在座的夫人們來宮裡都有些年頭了。兩匹布一帶上來,各人的心裡,便隱隱知道,將有事要鬧了。 “真是昭昭之心,其心也誅!倪夫人,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王后的矛頭,很快便指向了一名淡雅的美婦。 只見她不慌不忙的起身,施施然的向王后行禮回道:“妾身,不明白王后的意思。便是這兩匹布,真像這位阮大夫所說的,摻合了天仙子,又與妾身有何乾系。這布料,並非是妾身送給太子的吧!” “哼,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承認。你可是忘記了,這次運送布匹,可正是你哥哥倪良吧!”王后輕哼後,便輕蔑的盯視著倪夫人。 果然,倪夫人聽得此話,當場變了臉色。她萬萬沒想到王后這次,竟是想發難倪家。本來若只是布匹的問題,興許還能從中將倪家解脫出來。可若扯上太子,此事恐怕便有點難了。這謀害太子的罪名,可是不小的。 陳王最近雖對太子的言行,極其不滿,當總歸是他的兒子,目前也還是太子的身份。倪良此罪名若定,非但一族性命堪憂,便是倪夫人與她一雙子女,恐怕都脫不了乾系。王后真是好算計,這是打著想將倪家一網打盡的心思,讓他們永不得翻身。 倪夫人為陳王育有一子一女,子排行為三,人稱公子鄞。女兒便是先前淑英郡主,掛在嘴邊的賤人淑陽郡主。 比起王后的一子一女,這兩名倪夫人所出的子女,似乎更入陳王的眼。時常誇讚二人,還將他們與太子淑英郡主作些比較,這也是太子與淑英郡主,特別妒恨他們的原由。 子女如此入陳王的眼,必然跟生母脫不了關系。倪夫人清雅美麗,又賢惠識大體,像一朵美麗的解語花。 陳王與她相處起來,十分輕松。別的夫人甚至王后,每次過去,不是有事相求便是告狀,讓他煩不甚煩。 ps: 推薦作者娘城的古言新文:《妃子守則》(書號3057532)妃子爬牆,王爺追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