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站在衣帽間,眼前琳琅滿目的珠寶首飾蒙住了她的雙眼。 她看到馬吉又拐進了女兒的臥室,說是幫小丫頭補習功課,女兒滿臉抗拒、欲言又止,往她這邊看過來,似乎是在向她求救,想讓她看出來點什麽,她卻想也不想地轉頭逃出了那個豪華無比的“金屋”。 開著上百萬的跑車,她一腳油門踩到底。 “嗡——” 速度越來越快,原本柔和的風便在忽然之間變得格外凜冽,像刀子一樣割在她的臉上。 王翠玲不敢回家了,因為她生怕回去就能看到女兒睜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小姑娘怎麽懂大人的肮髒? 她都不知道媽媽其實已經明白了某些事,但卻非要裝聾作啞,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她只能自己嘗試反抗。 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 王翠玲在外頭和朋友喝的爛醉,回家的時候,朋友突然一聲尖叫—— 她努力打起精神,往朋友指著的那個方向看過去,而後就忽然感覺渾身一涼。 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就這樣倒在庭院前。 二樓,她的臥室窗戶大敞著。 小姑娘是從上頭跳下來的。 送到醫院以後,提前經過搶救,人最後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她精神卻出問題了。 她抗拒任何人的接近,其中,對男人的抗拒更加厲害,稍微離她近一點,她就會發瘋。 於是,王翠玲借機把她送到了療養院,讓她離那個家遠遠兒的,也讓她終於有機會遠離馬吉了。 可是,這件事明顯還沒完。 自那天以後,王翠玲就總是做噩夢。 有時候,她夢到身後有一隻惡狼在追她,在她跑不動的時候,直接就撲了過來,一口咬住了她的喉嚨,她在驚恐萬分中失聲尖叫,然後就看到那隻惡狼的臉變成了馬吉的臉…… 她在愧疚和私欲中受盡煎熬,地獄的火從腳下生騰而出,將她整個人焚燒,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這樣惡毒。 “……” 一周前。 她和馬吉一同飛到了北城。 和從前相比,現在的她格外沉默寡言。 她心裡藏著一種痛恨和厭惡的情緒,針對馬吉,也針對她自己。 可是她仍舊懦弱,她至今都沒敢把事情挑明。 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當初明明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卻一直忍到現在才發作…… 然而那天晚上,馬吉喝多了,他們兩個人隨後便爆發了一場爭執。 馬吉一臉嘲諷地上下掃她兩眼,告訴她,現在是她離不開這段婚姻,為了維護這段婚姻,她不是連她女兒也可以往他床上送,討他歡心?? 而他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換人。 “……” 就是這樣一句話,猝不及防間,戳爆了王翠玲的所有偽裝。 他知道。 他知道她知道?! “……” 就像是一顆把氣充到了最大值的氣球一樣,外界的小小一根針、甚至都不需要針,一張紙的尖端就足夠……就這樣輕輕的,戳過去。 這個氣球就會瞬間爆炸,四分五裂。 “砰——!”的一下。 王翠玲驟然瞪大雙眼,極度的羞恥和愧疚讓她大腦一片空白,耳旁只有嗡嗡聲,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來的力氣,那把刀又是從哪裡摸過來的。 甚至,當時馬吉的話才剛說完不到兩秒鍾! 她就…… 一刀、一刀、一刀!!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滿臉不可置信的馬吉已經在她面前咽了氣。 “……” 那種滿手血的感覺,好像還殘留在她皮膚上。 頭頂不知道哪裡來的光一閃而過。 王翠玲驟然回神,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了一會兒,才輕聲道:“走吧。” 說完,她背對著坐在長椅上的女兒,急匆匆往外走去。 而在長椅左側,霍淮卿慢悠悠地又遞出了一個樹葉折成的千紙鶴:“喏,給你。” “謝……謝……” 小姑娘蹲在地上,仰起頭來看他,黑色的長發披在身後,而她腳下踩著的是軟軟的草坪。 最近,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不少,但是對於陌生人的靠近,還是會下意識帶有恐懼心理。 然而眼前這個人卻是個例外。 明明長得一副凶樣,不做表情的時候看著萬分冷酷,一看就不敢接近,可是她卻不害怕。 所以,她伸了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那個千紙鶴。 “滴——清除卡已激活!” 耳旁驟然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霍淮卿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剛才觸碰到女孩的那根手指,看著對方仍舊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但是,頭頂卻多了一個血條一樣的東西。 這個就是他在上個案件中獲得的獎勵。 一張可以清除所有負面干擾的道具卡。 這張道具卡本來是他打算留著以後自己用的,因為有的時候,他這雙眼睛的能力使用過多,真的會很頭疼——這句話並不是形容,而是真的頭疼。 可能這就是獲取一項特殊能力需要付出的代價。 然而現在看來,這張道具卡用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好像作用更大一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