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傷員從小廣東的手裡取過火柴,輕輕劃著,然後將小廣東手裡的香煙點燃。 “好兄弟,你先走一步,我們一會兒下來陪你。” 就在這時,四行倉庫下方傳來一陣腳步聲。 卻是一隊小鬼子看到四行倉庫的門已打開,於是衝了進來。 幾個傷兵相視一笑,他們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到了最後的時刻。 傷兵們都笑了起來,只有一個傷兵因為害怕而渾身發抖。 那斷臂老兵拍了拍那發抖的傷兵肩膀。 “兄弟,別怕,人這一輩子就是這麽回事兒,早晚是要死的,早死早托生,下輩子投生到不打仗的時代,找個好人家。” “是啊,咱們哥幾們一起作伴,怕啥。” 說到這兒,幾個老兵都笑了起來。 斷臂老兵說:“哎呀,我在想,這個季節,我家地裡的高粱應該全都割下來了,那火紅的高粱地,看著就是舒服……”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鬼子正在向樓頂趕來。 斷臂老兵吃力的推來了一個滿是手榴彈的彈藥箱,然後坐在上面說道:“兄弟們,下輩子見哈。” “呵呵……” 幾個傷兵都笑了起來。 一個傷叫笑道:“下輩子你們當弟,我當哥!” “成啊,有個哥好啊……” 就在聊天之際,十幾個鬼子衝到了樓頂。 當他們看到這幾個手上並沒有武器的老兵時明顯一愣。 一個鬼子軍官走了出來,用生硬的漢語對幾個傷兵說道:“我命令你們立即投降……” 一陣鬼子向傷兵們圍了過來。 就在這時,這些傷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鬼子軍官感到奇怪,這時他才發現,那個斷臂的中國傷兵身下坐著的彈藥箱冒著白煙。 鬼子軍官表情瞬間變得猙獰。 “八嘎牙路……” “轟!” 一聲巨響傳來,爆炸的火光衝天而起,傷兵與鬼子同歸於盡…… 新垃圾橋對岸。 蕭鐵鋒與謝元團長帶著士兵們順利過橋,清點了一下人數,還有三百多人。 這時,蕭鐵鋒看到遠處停著許多卡車,知道是江嘯雲派來接他們的卡車。 遠遠的,蕭鐵鋒和謝元還看見了江嘯雲正朝這邊走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隊數百人荷槍實彈的鷹國大兵突然開了過來,將江嘯雲所帶領的車隊與一營完全隔開。 “砰!” 一個年紀很大的鷹國軍官來到了謝元與蕭鐵鋒的面前。 鷹國軍官向二人敬了一禮。 “我是大鷹帝國陸軍上校蒙巴頓爵士,英勇的中國軍人,我很敬佩你們為國家戰鬥的勇氣,不過,這裡是公共租界,任何軍隊不得攜帶武器進入,請你們交出武器,大鷹帝國會安排你們離開。” “交出武器?那豈不是被繳械?” 謝元吃了一驚。 但蕭鐵鋒卻沒有太大的驚訝,蕭鐵鋒早就知道,這些鷹國老不可靠,這一次他們定是屈服於鬼子的壓力,想要將一營繳械。 在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鷹國佬也是這麽乾的,用哄騙的手段將孤軍營繳械,然後卻將這些官兵扣押,這一扣押就是幾年,直到太平洋戰爭爆發,鬼子進入租界,孤軍營全部成為了鬼子的俘虜,被發配到礦山做苦工,很多人勞累而死。 直到戰爭結束,原本三、四百人的孤軍營只有一百多人活了下來,而謝元團長則被鬼子收買的叛徒所刺殺。 所以,鷹國佬今夜的表現,蕭鐵鋒並沒有半點意外,見蒙巴頓這個老狐狸還在哄騙眾人繳械,蕭鐵鋒當即冷哼一聲。 “讓我們繳械?這不可能!” 謝元團長也道:“對!我們不可能繳械!” 一旁的老狐狸蒙巴頓連忙說:“我們只是將你們暫時繳械,如果你們放下了武器,東瀛人也就沒有借口追入租界,為了租界的安全著想,我希望你們配合,你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夜,我已讓人為你們準備了美味可口的晚飯,明天離開時,我會讓人將武器還給你們。” 謝元團長一聽,心中有所動搖。 “蕭營長,這個鷹國佬說的也有道理,反正就是一夜,咱們將槍先交出去,明天走時取回槍也不遲。” 蕭鐵鋒卻面色冷峻。 “這些鷹國佬,嘴裡沒有一句實話,他們不過是在哄騙我們交出武器而已,若是咱們真的交出了武器,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由他們宰割,到時他們把咱們送給鬼子,或是扣押起來,那咱們根本無法反抗,這槍絕不能交!” “可是,萬一引起與友邦的衝突……” “這些洋鬼子,都是自掃門前雪,你弱他就硬,欺軟怕硬,咱們只有強硬起來,才有一線生機,若是繳了械,後悔就晚了。” 一聽蕭鐵鋒這麽說,謝元團長也明白過來,這槍是絕不能交出去的。 謝元團長想要與老狐狸蒙巴頓講道理,但蒙巴頓只是一個勁的搖頭,表示孤軍營必須繳械。 遠處,江嘯雲也走了過來,一起勸謝元和蕭鐵鋒交出武器。 謝元又有所松動。 “啪!” 蕭鐵鋒從腰間取出謝元送他的那把勃朗寧手槍,對著天上就開了一槍。 這一槍把所有人都鎮在了那裡。 只見蕭鐵鋒大吼一聲:“全營注意,準備戰鬥!” 下一刻,三百多勇士立即將子彈上膛,槍口對準了對面的鷹軍士兵。 蕭鐵鋒寒聲喝道:“都不必說了,我數三個數,若是你們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一!” 一旁的江嘯雲和謝元也呆在了原地,他們沒有想到蕭鐵鋒會有這麽暴烈的方式解決問題。 “二!” 老狐狸蒙巴頓也是一臉汗水。 孤軍營進入租界,必然引起鬼子強烈的不滿,鬼子也絕不會同意讓孤軍營從租界撤退,所以為了租界的安全,蒙巴頓想要將孤軍營繳械,先行扣押起來。 但是孤軍營的戰鬥力很強,蒙巴頓怕自己的部隊對付不了孤軍營,所以想要哄騙孤軍營繳械,但卻沒有想到,對面的蕭鐵鋒這麽難對付,仿佛看穿了蒙巴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