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剛閉上眼睛沒多久，突然睜開。“葉藤，你下次出現能不能光明正大一點，不要偷偷摸摸地好不好。”楊玄用無奈的聲音說道。 “只要你一天想不起我，我就一直神出鬼沒。”葉藤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楊玄的被窩裡了。 這時候，楊玄感覺到葉藤也想鑽他懷裡來。 他趕緊阻止道：“別動，這裡有小孩。” “小孩？”葉藤動作一頓，靠在楊玄身上看了看。 “楊玄，你什麽時候有的小孩？”葉藤感到非常驚訝。 “不是我的，不過也算是我的。她跟我們一樣，也是異能者，現在我算是她的監護人吧！”楊玄解釋道。 “她的能力是什麽？”葉藤好奇道。 楊玄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說了。隨口編道：“不太清楚。” “我不信，你肯定是不想告訴我，算了，不說也沒關系。”葉藤對此事倒也沒有太在意，只不過是一點好奇心罷了。 她隻想趁著現在，抱著楊玄一起睡覺。 這時，楊玄突然喊道：“葉藤。” “怎麽了？” “你知道我有對象嗎？”楊玄用很嚴肅的聲音問道。 “知道啊！” 楊玄不意外，憑著葉藤的能力，她不可能不知道秦雅靜的存在。 “那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葉藤突然沉默。 楊玄給她時間思考，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他不想再糊裡糊塗下去，一邊和秦雅靜處著對象，另一邊卻瞞著她和其他女子關系親密。 時間過去很久，葉藤沒有回答，仿佛已經睡過去了。 楊玄便主動開口道：“若是你想不通的話，就讓我來說吧！” 他要快刀斬亂麻，將關系理清。 可就在這時，葉藤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逼我？” 雖然情緒很激動，但她的聲音卻不大，或許是因為聖奈睡在一旁的緣故。 “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好，我是不可能辜負她的，而我們現在這樣子，讓我心懷愧疚。” “可我不會打擾你的正常生活，我只會在你空閑的時候出現，佔有你一段時間，難道這樣都不可以嗎？” 葉藤這話說的很卑微，像是乞討者，在請求楊玄施舍她一點感情。 這話聽在楊玄心裡同樣很不好受，他不忍心傷害一個愛他的人。 他輕輕將懷裡的聖奈放到一邊，轉身面對葉藤。 “葉藤，感情不需要這樣卑微，感情也不是可以拿來施舍的東西。你想要的我給不了，真的很抱歉。” 他伸手擦去對方臉上的淚水，他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如此對他，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 但這個女子，就是對他有這樣的感情。他心底感動，但感動不是濫情的理由。 “我知道你不可能離開她的，我不想你為難，可是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我從初中就……”話說到這，戛然而止。 可是楊玄已經聽到了，他回憶了一下“初中”這個關鍵詞，頓時瞪大了眼睛。 腦子飛速運轉起來，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被翻出。 “葉藤，原來你是葉藤。”楊玄終於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他非常震驚。 “對不起，我真的沒認出你來，你初中的時候……” 這些話一言難盡，楊玄不知從哪裡說起。 “沒關系，是我變化太大了，你沒認出我來也是正常的。”葉藤說道。 楊玄陷入了回憶。 初中的時候，他是班裡一個很活潑的小胖墩，性格隨和，和班裡幾乎所有男生關系都好，更是有幾個死黨鐵哥們。 他的成績一開始就是中上水平，之後慢慢進步，成為了班裡的前十，偶爾會進前五，單科有時候能第一。 而葉藤當初是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女同學，身材瘦弱，樣貌中等，成績中等偏下，非常普通的一個女孩。 楊玄並不記得兩人之間有什麽交集，似乎都沒怎麽說過話。而且當時他還未開竅，甚至有些討厭和女生說話。 楊玄的回憶中並沒有獲取到任何葉藤對他特別的信息。 他疑惑道：“我想了一下，初中的時候我們似乎不是太熟吧！僅限於普通同學，你是怎麽會對我……” 葉藤想了想，反正已經被知道了，索性就全部說出來，也算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我就知道你不記得，那時候你都還沒開竅，可女孩子已經情竇初開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壞事。” “我做壞事了嗎？”楊玄有些心虛地問道。 葉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始娓娓道來。 “其實是很多小事情才讓我喜歡上你的。比如幫我開瓶蓋……” 葉藤所說的都是一些瑣事，例如開瓶蓋，幫忙擦黑板，幫忙拖地等等。楊玄那時候總是熱心腸地答應這些事，不止是對她，對任何一個同學都是這樣。 但就是這些小事情，讓葉藤心裡慢慢有了楊玄的影子。 “可就是這些小事情，真的能夠讓你喜歡上我嗎？”楊玄不太理解。 “當然不止，後面我要說的才是最關鍵的原因。”葉藤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們幾個玩的一個遊戲，叫做‘排隊接龍’。” “這個……當時不懂事，確實鬧笑話了。”楊玄有些尷尬地說道。 “你當時和劉超還有另外兩人一起組隊玩的，每個人都要做同一件事。” 楊玄回想起當初，這個遊戲的本質就是複製行為。當時有好幾個人，排成一排，然後第一個人做了一件什麽事情，後面的人都要跟著做。 比如第一個人蹦起來摸了一下門上面，接下來的人都要照做。 但是最後一件事，大家都會去碰一下女生，來結束這場遊戲。 這時，葉藤數落道：“每次他們碰了其他女生，你都不敢去碰，都來找我，我全身都被你碰了個遍。” 經過葉藤的提醒，楊玄終於回憶起來了，當時他們要每個人尋找一個女生，用自己身體的一個部位去碰一下。 有些人直接用手指著一個女生的臉說：“你這裡有顆痣。” 然後趁機用手指碰一下，這就算完成了。然而楊玄膽子比較小，於是他就找了一個比較不起眼的女生，故意擦肩而過，也算完成任務。 後來大家升級玩法，用指定部位去碰。當然，那時候還是很純潔的，隻想著用手用腳這樣，沒有其他意思。 而楊玄每次都去找那個女生完成最後的任務。 一個情竇初開的女生，被楊玄這樣一直騷擾，只有兩種結果。 一種是討厭，告訴老師，而另一種就是喜歡上了。 而葉藤正是那第二種，但她覺得自己過於普通，而楊玄是班上優秀的同學，自卑的心理讓她將這份感情一直埋在心底。 “原來是這樣啊！”楊玄現在恨不得鑽到床底下去，原來當初就被知道了。 不過還好，現在自己才知道，不算社死。 “我在覺醒了異能後，就出來找你了，可找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已經有了女朋友。”葉藤話語中滿是不甘心。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這十年來，她心中的這份感情不僅沒有隨著時間淡去，反而愈發的濃烈。 她覺醒了異能，自己也變得漂亮了，覺得能夠配得上楊玄了。可是造化弄人，終究是來遲一步，被人捷足先登。 楊玄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話安慰她好，勸她放棄嗎？怎麽可能。這份感情經過了十年的發酵，不應該被他一句話打發了。 葉藤也知道這樣只是在為難楊玄，憑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楊玄依舊是那個楊玄，變化不大。 “楊玄。”她輕輕喊道。 “嗯。”楊玄應道，只是聲音有些卡殼。 感情到了濃烈的時候就會這樣。 “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嗎？”她在懇求。 “這……”楊玄猶豫了，他很難選擇。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葉藤吻住了他，不是那種非常激烈的，而是溫和的。 一吻唇分，葉藤用不舍的語氣說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這次之後我就不會出現了。所以，你能主動吻我一次嗎？就這一次。” 四目相對，窗外微弱的光照射在她臉上，楊玄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舍與眷戀。 他主動吻了上去，這一吻，很久很久。 這是葉藤的告別。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一吻天荒的長久。 葉藤離開了。 “大個子，那個姐姐走了嗎？”聖奈不知什麽時候醒來的。 “聖奈，要叫阿姨，不能亂了輩分。” “為什麽呀？” “因為我是你爸爸。” “聖奈才不要大個子當爸爸。” “你之前可是說過要我當你爸爸的，想耍賴嗎？” “聖奈沒有說過，聖奈睡著了，不要講話。” 小丫頭開始裝睡，任憑楊玄怎麽說都不理他。 他只能作罷。 楊玄躺在床上，透過窗簾能看到點點光亮，仿佛是在告別。 “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