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的煩惱
  新來的人一般總是會上一段時期白班，因為要熟悉患者和每個病房獨特的工作方法。雖然大體上都是一致的，可是因為領導的關系還是有些細節上的不同之處。
  韓蘊雪覺得很幸運，因為她今天正好和同組的人一起見到面。三個人一起上班的可能性非常小，因為總是會因為年假沒休完或者平時節假日積攢的帶休，所以總是會在白班允許的情況下才會連休兩個人，隻留一個人和白班的人一起頂崗。
  吃晚飯的中午，她和同組的李姐在一起值午。雖然兩個人之間沒什麽話題，可是韓蘊雪總是希望找到一些地方能夠和她打成一片。畢竟兩個人彼此無話可說的坐著值班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可是還沒等韓蘊雪張口，李姐就開始和小小的韓蘊雪鬥智鬥勇起來……
  “你們樓下一般效益工資發多錢？”
  韓蘊雪和朋友們之間從來不提這些東西，只是在偶爾談話的時候說到那裡也就順水推舟了。韓蘊雪覺得，雖然不是人人都是受過高等文化的人，可是畢竟醫院這個地方還算是個文化分子的氛圍。基於這樣的因素，說話的時候多少還是應該注意的。可是有時候，對於一些人的太過直白的發問，韓蘊雪還是挺打怵的。
  “我覺得不相上下吧！”每個科室雖然開的不一樣，可是科室的領導每次都告訴科裡的人盡量說的少一些。一個是怕別的科室眼紅，說東道西，另一個也是希望別的科室不要知道自己科室太多的秘密，免得生出是非。雖然韓蘊雪離開了之前的科室，可是畢竟還沒轉過來勁兒，還是需要適應，所以多少不敢說太多！再說，她們也確實也開的一般。她對別的科室開多錢也沒有太大的疑問，總是對人生很滿足的樣子。只是有時候通勤車上不大的空間裡面，有時候會聽到很多故事，有的很聳人聽聞，有的很耐人尋味，還有的讓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別說是這一點點小事情了……有的時候，即便她不想聽，多少也能聽見一些！說話的人，在每次說話的時候，那種奇怪和難以捉摸的樣子真的和平時衣冠楚楚的樣反差很大，也讓韓蘊雪認識到了人性的另外一面。
  “聽說你們樓下剛剛和患者家屬吵起來了？”
  “好像聽見有點爭吵吧，不過我在收拾東西，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出去的時候人也沒了，不知道是患者鬧，還是什麽！那你們，不，我們科室開的多嗎？”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哦！”她隻好弱弱的說。這些老同志特別可笑，總是她問你什麽就行，一到你問她的時候，她總是給你聲東擊西的。
  “你多大了，有男朋友了嗎？”
  “我二十三了，還沒有呢！”
  “之前一直沒有，還是處過幾個？”她就像上了發條一樣沒完沒了的。韓蘊雪雖然有些煩，可是還是強忍著。她突然覺得這些人好奇怪，明明自己的家庭亂的一團糟，不知道為何還有那個時間去忙乎別人的事情。樓下的人也總喜歡談論別人的事情，不論是什麽痛苦或者讓人不堪的事情，在她們口中都成了茶余飯後的甜點一樣，吃的津津有味的。所以說，這裡的患者比誰都了解每一個護士，因為他們總是會從某個護士的口中了解到很多信息。
  “還行吧！”韓蘊雪知道一直這樣含糊其辭她就會覺得自己和她不是一條心，於是馬上又轉移到她感興趣的話題中來擺脫這種尷尬，“我上樓的時候好像因為什麽醫藥費要多了的事情。不過她也不想想，醫院總是要的多的。再說一個月一千多在醫院也算不得多，如果要是綜合科的話，沒藥就停藥，估計他們也要交款。所以說我們醫院效益一直不好，總是催款，人家又總是不給！如果什麽時候政府來管就好了……”
  顯然她很喜歡談論這種事情，因為除了談一些別人不如自己的八卦和誰的花邊新聞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麽值得她和人家攀比的事情了。於是並不用多說什麽，她的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就像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誰也別唬誰？你們護士長膽子也太大了，區區一個氯氮平口服一個月竟然能1300？我們連二級乙都不算，這帳是怎麽算的？這一盒藥才多錢？一盒藥有多少片？他一天能吃多少片？”她撇撇嘴，“要不是她太得瑟，患者家屬怎麽能知道裡面的底細？不過這話也說回來了，每個科室都有自己的一個小帳本，要是按照國家規定，誰都要要飯去了！”
  “院長不知道嗎？”
  “知道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只要沒有大事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也礙不著他掙錢？慢慢的就淡了……”她似乎還有話，可是卻突然收住了，因為她怕自己說的太多。雖然只是星星點點的說了一些，可是對於她一個在社會上沒什麽本事和能耐卻特別需要社會肯定的人來說，她的自尊心算是得到了不一樣的滿足……“你父母都幹什麽的？一個月都掙多少錢啊！”她突然轉移了話題，開始聊之前的東西，韓蘊雪一個無奈啊！
  “我對父母的錢都不太知道，反正有我吃的就行。他們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和我一樣！”如今的獨生子女都有自己的特點和性格，不過她們還算知道識大體。用父母的話說，就是外頭是個人兒，回到家裡就不一定怎麽樣了。這句話說韓蘊雪顯然有些不合適，不過如果不是她的同事，韓蘊雪早就翻個白眼或者說個狠話就走了。因為這種審犯人似得問法，真的讓她難以接受。並不是自己難接觸，而是聽慣了一些護士的冷言冷語的諷刺和挖苦別人的樣子，總是給她以警鍾長鳴的感覺。相對年輕人之間就會比較注意這個，即便是問到這裡也會聽著很舒服。當發現別人的話有些含糊，便也會知道對方的意思不再問下去罷了。可是這樣的並不多，大多數的人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多少都沾染上一些不好的習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