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將信將疑 想到那個女孩,夜跡痕的心就一陣抽痛。 淘淘…… 如果她還活著……那該有多好。 當夜跡痕到達廢棄工廠外的時候,入目是一排排五顏六色的機車,看來他通知的人幾乎都到了。 還有一輛拉風的紅色保時捷高調地停在工廠門口的一側,這是成文繼的車子。 夜跡痕大步走了進去,這個廢棄工廠的一樓場地很大,能夠容下幾百人,工廠破敗的大燈有些昏暗,但仍然可以看清楚在場的所有人。 約莫二三十個穿著潮流的人站在中央,手裡提著棍子或者球棒,身上紋著或猙獰或晦澀的圖案,耳朵上戴著數不清的耳釘,看到夜跡痕出現,都疑惑地看著他,等他開口。 在工廠的燈光下還有三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其中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雙手被繩子綁在身後,另外兩個人是成文繼和那個“證人”。 夜跡痕環視了一下大廳,先是面向自己叫來的小弟們說了一句:“你們稍等。” 然後便大步走到了一旁的軟椅上坐下,翹起了自己修長的腿,拿深邃的目光打量著成文繼旁邊學生模樣的女孩。 成文繼推著許竟竟往前走,距離夜跡痕不遠處便停了下來,然後徑自走到了夜跡痕的面前,對他說: “少爺,人給你帶到了,就是她。” 夜跡痕淡淡地點了點頭,隱沒了眼底的仇恨和心中的熊熊烈火。 許竟竟早就被這個場合嚇得微微發抖,如今被這個散發著強大氣場的人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更是如芒在背,絲毫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過了許久,夜跡痕才開口: “你就是黑玫瑰?” “是……不,不是。” 聽到他問的問題,許竟竟下意識就開口承認,但是突然想到了成文繼的叮囑,於是便立馬改了口。 成文繼則是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圓到: “她怎麽可能說實話呢? 這裡有證人,是黑玫瑰曾經的小弟。” 說著就指了指許竟竟身邊的那個人。 夜跡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但卻什麽都沒有問就收回了視線,然後指著許竟竟,對著不遠處的小弟們開口: “這個人,留一口氣。” 聽了他如此直接卻狠絕的話,許竟竟猛地兩腿發軟,隻想直接暈過去,但是腦子裡卻突然蹦出來“一百萬”這三個字,便又咬一咬牙,穩了穩自己的雙腿。 成文繼則是一臉詫異,夜跡痕怎麽什麽都不問? 他一點都沒有懷疑嗎? 怎麽可能? 畢竟他的心思那麽縝密…… 他疑惑地看向了夜跡痕,夜跡痕則用腳一滑地面,便轉過了轉椅,將腦袋懶懶地靠在靠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面上看起來無比平靜…… 後面漸漸傳來棍棒交加的聲音和女子尖銳的痛呼聲。 夜跡痕的小弟們毫不留情地施加拳腳,許竟竟奮力地用手臂抵擋著卻沒有任何用處,棍棒依舊如雨點一樣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力度之大,生生地打得她左右搖擺,淚水也從眼眶中洶湧而出。 本想開口坦白自己不是黑玫瑰,但想到了那一百萬,她還是使勁咬了咬牙,忍了下去。 夜跡痕的眉頭漸漸皺起,根據他剛剛對那個女孩的打量,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校服…… 豐城一中穿校服的學生幾乎沒有,因為平時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的,所以誰還去穿學校那肥大又普通的校服? 男生還好,女生……幾乎沒有…… 所以這給他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就像是在刻意告訴他,這是豐城一中的學生。 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邊想著,夜跡痕便撥出了一個電話,良久才響起了阿原沙啞模糊的嗓音: “喂?” “過來一趟,地點發給你。” “什……什麽?過……過什麽……” 阿原醉意濃濃,絲毫沒有明白過來,甚至不太清楚這是誰的電話。 夜跡痕皺了皺眉,一字一頓地說: “你,在,哪?” 阿原這下聽清楚了,但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然後問向旁邊的夥伴們: “我……我在哪?” 旁邊一個因為要開車而沒有喝酒的人看他拿著電話,似乎明白了些,便伸長脖子對著手機說: “月神酒吧,就是安竟路和……和南湘路交叉口這裡的那個分店。” 夜跡痕聽罷便掛了電話,然後又撥出了一個號碼: “安竟路南湘路的月神酒吧,把阿原帶到老地方,二號工廠一樓,速度。” 不等對方回復他便掛了電話,隨即把椅子轉了過去。 許竟竟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呼吸微弱,身子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頭栽在了地上,呻吟聲斷斷續續地從她的口中傳了出來,周邊的人依舊拿著棍棒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身上。 夜跡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中沒有絲毫的同情,就像那沒有任何漣漪的井水,眸底是或深或淺的恨意和諷刺。 他慵懶地揮一揮手,眾人這才漸漸停了下來,然後便退到了後面。 許竟竟虛弱地趴在地上,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皮膚上盡是大片的青紫,原本一塵不染的校服如今已經被撕扯的破破爛爛,頭髮也散亂地披在身上。 她微微抬了抬頭,口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夜跡痕緩緩站起了身,向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走了過去。 他邁著優雅沉穩的步子,如一位高傲矜貴的國王,周身的氣場強大逼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那纖塵不染的氣質同這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但周身那邪魅危險的氣息,卻同這黑暗的氛圍遙相輝映。 他走到許竟竟面前蹲了下來,望著她的雙眼,淡淡地開口: “說,你是誰?” 許竟竟還有著一絲清醒,強打著精神“辯解”道: “我不是……不是黑玫瑰……” 她可不想功虧一簣,自然要繼續演下去,不然這頓打豈不是白白挨了? 她越是目光閃躲地否認,只會讓人越是肯定她就是黑玫瑰,這就是為什麽成文繼讓她不要“承認”自己是“黑玫瑰”。 聽了她的話,夜跡痕暗自思索了一下,便起身離開,重又坐到了軟椅上,看了看成文繼帶來的那個“證明人”,向他開口: “你可確定?” 那人沒想到突然被問話,想了想才知道他的意思,於是連忙點頭道: “確定,確定。” “她和你有什麽愁怨,讓你這般供認她?” “愁怨……倒是沒有。” 他堅持“說多錯多”的原則,便隻回答夜跡痕問的問題,不多說一個字。 夜跡痕便又問道: “什麽原因,說來聽聽。” 他斟酌一番,然後回答道: “是成哥給了我一筆犒勞,讓我加大力度尋找,我就蹲了兩三天的一中大門,這才看到她,便認出了她來。” 夜跡痕淡淡地點了點頭,並不盡信,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輕敲扶手,若有所思地繼續審視著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暈了過去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