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覺得心裡有巨大的驚喜在慢慢綻開,說不上到底是高興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 原來,他是在意我的啊。 原來,他把我當朋友的啊。 我放大了那張照片,反覆端詳,鬼使神差地按了保存。 這時,屏幕上方消息不停地跳動,我立馬又切回聊天界面,發現我們的群裡一個勁說話,生怕我跑了。 我立馬回復:嗯,我們一起回去的。 王老師說要做個演講,讓我和蔣越澤一起 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動態君都是瞎說的,我發誓。 路芷欣根本不相信:蔣越澤一個理科生,跑到王老師的文科補習班做演講,你覺得我信嗎? 王佳奕也發出異議:就是!要做演講,不應該是你和重陽嗎?重陽比你考的還好,而且都是王老師的得意門生。 顧珈彤被點名,立馬冒泡:王老師和我說過,但我國慶期間去看故宮展覽了,所以就回絕了。 這下眾人疑惑了:難道真是因為沒人回去,才叫蔣越澤充數的? 審問未果,大家又開始扒我和蔣越澤現在的狀態,七嘴八舌的,回消息都來不及。 剖屍解肢路芷欣:我那天還說,你們兩個沒完,你還嘴硬,現在好了,被抓包了還不承認? 工大男神王佳奕:小說都不敢這麽寫啊。 吉大校草苑澤南:要把握好機會啊。 修文補物顧珈彤:我看行。 一臉懵逼方瑾瑜:…… 剖屍解肢路芷欣:說說吧,打算怎麽著? 一臉懵逼方瑾瑜:不怎麽著,就是試著順其自然吧。 群裡一下子熱鬧了,路芷欣直接發來了語音,20秒的啊啊啊啊,顧珈彤都震驚的爆粗口了。 王佳奕則直接要求全部坦白,連最穩重的苑澤南都覺得不可思議,給我發了一個牛逼的表情包。 剖屍解肢路芷欣:你居然想通了? 一臉懵逼方瑾瑜:嗯。 剖屍解肢路芷欣:那是他主動的吧? 一臉懵逼方瑾瑜:嗯。他說想對我好。 剖屍解肢路芷欣:這是要談戀愛的節奏?你們告訴我? 修文補物顧珈彤:這應該算是表白吧?按照他那個性子來說的話。 工大男神王佳奕:按照男生角度來看,應該是追你吧?但是學神的思維我也不是很懂,應該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吧。 吉大校草苑澤南:我覺得應該不是,可能就是像咱們之間一樣。 我慢慢打字:嗯。 良久眾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王佳奕先發消息:哎,你們之間的事說負責也複雜,說不複雜也不複雜。但是,前提是要解決了,才能更進一步。 修文補物顧珈彤:誰說不是呢。都說過去不重要,可是心結不解,怎麽說以後呢。 工大男神王佳奕:所以還是挑個時候,把以前的事說開了才好。 我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說的話。 剖屍解肢路芷欣:算了,別逼她了。你看她那慫樣,再緩緩吧。 修文補物顧珈彤:同意。先讓他們關系緩和了再說。這樣保險,不會談崩。 工大男神王佳奕:說開了以後,做朋友還是更進一步都好。你當回事。 吉大校草苑澤南:嗯。我覺得當戀人未必長久,但做朋友真的能一直陪伴,這未嘗不是一種圓滿。 我慢慢打字:我知道了,會做的。 剖屍解肢路芷欣:哎,還以為我的閨蜜能出息一把,撩到市狀元,這樣我也算是有吹噓的資本了,現在看來,l am dreaming. 我被路芷欣逗笑:你能不能別一本正經說英語吐槽人,這樣真的很有喜感。 路芷欣發了個微笑的表情:學業繁忙,告辭。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散了,我一看,已經下午三點多了,早過了午睡時間了,索性起來,拿出一小盒特產,準備送給團支書。 我敲開她的宿舍門,她一開門看到我很驚訝,我笑了笑:“團支,我家的特產。” 她有點受寵若驚,小心翼翼接過,還悄咪咪看了看一眼,看到盒子上寫著“我沒那麽可怕”的便利貼,不好意思地臉紅了。接著側開身子:“你進來吧。” 我有點好笑。一清秀姑娘,長得和我差不多,膽子卻很小,深怕我吃了她似的。 她拉開椅子,給我倒了杯水,讓我坐下。 我大大方方落座,她不好意思地解釋:“我不是怕你,我就是覺得你有點不喜歡我。你不用叫我團支,叫我梅艾就好了。” 我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點了點頭:“梅艾,我沒有不喜歡你。” 她有些尷尬地笑笑,很快又笑開,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我知道的,你只是性子淡了些。” “軍訓的時候你還衝我笑過呢。” 我愣了下,不知道說什麽。 她好心提醒:“就你那次唱歌的時候,是替我解圍的。” 我一下子想起來,原來當時薑未說的害羞的那個女孩是她。 我看了她一眼雙雙笑了。 周一的時候,要進行疫苗接種。我們浩浩蕩蕩好幾波人,分開好幾個接種地點。有的在醫務室,有的在階教,有的則需要乘大巴去市中心的崇文附屬醫院。 而我們,就是要去附屬醫院的那一批。 接種疫苗的時候,班長負責給每位同學登記已打疫苗,團支書負責給每位同學發棉簽摁住傷口。 我和室友們一進去,大家就對我們指指點點,議論個沒完。 我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去和室友排隊。 我和薑未早早打完,她給我們發了兩根棉簽,衝我們溫柔地笑。 結果輪到她室友時,她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室友血管細,老是扎不準位置,室友被扎了三次後,哭了,她怎麽也哄不好。 我和薑未沒事乾,走了過去,結果她一看到我,竟然分了心,似乎沒想到我會過來。 梅艾看到我立馬松了一口氣,眼神是說不出的信任:“瑾瑜同學。” 我看了看她的室友,為了緩和氣氛,隻好學了個東北腔。 “別怕老妹,小場面,不要慌。” 梅艾的室友表情更是驚奇,但也是出乎意料滑稽地笑了,護士也終於扎了進去。 “撲哧!”薑未沒忍住在我身後笑,我回頭瞪她,竟然順帶看見了許司揚。 嘿,還真是有緣啊。 許司揚顯然也聽到了,學著我喊:“老妹,需不需要補點糖分?我這裡有水果糖。” 我下意識搖頭,又想起什麽似的點頭:“要四顆。” 他拿出一把,遞給我:“都拿著吧,這些口味你應該會喜歡。” 我看了看各色包裝,都是外文,還是進口的,什麽顏色的都有。 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動,正準備說謝謝,又想起他不喜歡我說謝謝,隻好改成了:“下次給你買雪碧。” 他笑得一臉清風拂面:“好,要一提。” 我點頭:“沒問題。” 轉頭把他的糖遞給梅艾和她的室友,讓他們挑選。 梅艾很不好意思,拿了一塊不起眼的顏色的糖又給室友挑了一塊橙色的,柔聲說道:“你喜歡的顏色。” 還挺照顧人,我暗暗想。 回學校的時候,許司揚不知道什麽情況,居然氣色特別不好,靠在醫院門口的大柱子按額頭。 薑未和晏婷看了看他,示意她們先走,讓我過去看看他。 我點頭,過去拍了拍他的背,他轉過身來看我,嘴唇灰白。 我有些擔心:“怎麽打個針就成了這樣,你也太弱了吧?” 他笑,依舊是乾淨清新,卻有些有氣無力:“不關心我,損我啊?” 我悻悻閉嘴,嚴肅地問:“怎麽回事?” 他晃了晃手裡的牛奶麵包,我一下子明白過來。 這家夥去獻血了。 我沒猶豫,拿出我們那裡的特產糕點還有剛剛他給我的糖,都懟到他面前。 “本來特產是要準備今晚開會給你們的,所以我沒有提前給你。我今天帶的不多,就帶了幾塊,你不要嫌少。” 他慢慢站直,看著我,笑得清風明月般好看,聲音虛弱卻依舊悅耳。 “不會,你單獨給我的,怎麽會嫌棄。” 我順勢道:“算你識相。你要敢嫌棄,今天就直接住院吧。” 他慢慢拿起一塊我手裡精致小巧的袋子拆開,一口吞下去。 他給我的糖一顆沒動。 我期待地看著他:“好吃吧?這家老字號已經102年了,一直都很火。” 他嚼東西一點也不好看,腮幫鼓鼓的,但絲毫不影響他的顏值,依舊是帥的。 他衝我彎了嘴角:“你都說好吃了,我能說不好打你的臉嗎?” 我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他瞬間笑的很大聲,笑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認真看著我:“逗你的,是好吃的。” 我哼哼兩聲:“懶得理你。” 他吃完喝了口手裡不多的水,漱了漱口,轉頭冷不丁問我:“你和蔣師哥怎麽樣了?” “嗯?”我有些莫名:“什麽怎麽樣?就那樣啊。” 他認真盯著我:“沒看表白牆?” 我搖頭:“沒看啊。” 說完立馬打開手機看到今天早上來醫院的同一時間,發表的帖子。 蔣越澤送我到樓下的帖子。 我瞬間覺得有些心累,翻了翻評論,頓時覺得十分煩躁。 他安慰我:“沒事,大家議論議論就過去了。” 我語氣十分惡劣打斷:“可我不想做焦點,做什麽校園緋聞女主角。” 他笑得如沐春風:“為什麽?當明星還不好啊?” 我不說話,只是皺著眉。 “害怕連累我和蔣師哥?” 我繼續不說話。 “可沒了你,我們依舊是焦點,還是會被議論私生活啊。” “所以你真的,大可不必這麽煩。” “其實做不做焦點,都無所謂,只要你無愧於心就好。” 我抬頭看他,慢慢地心情竟平靜下來。 好久,我才笑起來:“也是,無愧於心就好。” 他笑得更燦爛:”對啊。” 我剝了他給我的糖丟在嘴裡,舒服得眯眼。 “糖很好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