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學生都會覺得假期特別短。寒假本來就不長，最後這幾天簡直光陰似箭。盡管京城還有大把名勝古跡吸引著卓遠和周月婷，可是，開學的日子已經迫在眉睫了。 意猶未盡的二人和走完親戚的秦詩嘉開著奧迪回到學校。到了管理室的卓遠還沒來得及歇會兒，手機已經響起。 “喂，你好，哪位啊？”卓遠問道。 “你好，卓遠對嗎？我是特勤局後勤部的李科。是來給你送公寓門卡鑰匙的。你方便到公寓這兒來嗎？” 卓遠乾脆利索的答應一聲，興致勃勃的來到天豪公寓。 這兒是一棟高檔公寓，停車場上豪車很多，你要開始個十來萬的家用車，都不好意思停在這兒。可今天偏偏還真停了一輛破車，看模樣至少開了五六年，款式老的不忍直視，車身上還有磕碰掉漆的痕跡。哪怕是當年新車的時候，這車撐死了也就賣十萬塊。 車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禿了頂，肥頭大耳，他看到卓遠就熱情的招手道：“你好啊，我是李科。” 卓遠過去握握手，打了招呼。再一看，這可真是管後勤的，吃這麽胖。 他可不知道這位李科當年也是身手出色的特工，在一次緊急任務中，身中七彈，從四樓跌落，算是老天保佑才活下來。之後才被調到後勤，沒有了出勤的任務，結婚生子，自然而然就胖了起來。 兩人拿著門卡進了樓門，這兒電梯也必須使用門卡，基本上可以杜絕外人隨意進來。 到了十八樓，走到1806房間門口，李科打開房門，把門卡鑰匙交到卓遠手中，笑道：“從現在開始，這間房，就屬於你了。” 卓遠進房一看，樓中樓格局。一樓是客廳、餐廳、廚房、洗手間、陽台。二樓一間臥室一間書房，裝修的風格非常奢華高檔。 李科摸出手機：“卓遠，我這兒要給你采購家具的，需要什麽，你說，我記下來。” 卓遠知道這都是花公款，也不客氣：“茶幾沙發電視櫃餐桌餐椅，廚房裡那些你看需要什麽，你拿主意。” 李科在手機上飛快的打著字。卓遠接著說道：“書房肯定要有台式機，筆記本也弄一台。電視冰箱洗衣機之類的家電，你決定吧。” 李科點點頭，過了一會兒，把手機交到卓遠手中：“你看看，對不對。” 真皮睡床，平板電腦，跑步機……一些自己沒要求的，李科都寫上了。卓遠不由暗讚，真是做後勤的人，想的周全，這馬屁也拍的不露痕跡。 “那就太謝謝李哥了。”卓遠笑道：“還得辛苦李哥大采購。” “別這麽說，我乾的是後勤，再說又不是我給搬來，家具店就給送來裝好了。等他們弄完，公寓裡有清潔服務，按個鈴，馬上有清潔人員來打掃衛生，就是收費嘛。這公寓的服務項目挺多的，花得起錢，在這兒就是皇帝啊！”李科感慨道。 “對了！”李科把身上的挎包取下來，打開，掏出一支槍。 “卓遠，這是局裡特意給你配的FN57，子彈有很好的穿透能力，在手槍交火距離，可以打穿絕大多數避彈衣。同時彈頭碎裂可以保證殺傷力，不用加長彈匣就有20發子彈，在需要補槍殺人，奪路逃命的時候，作用非常大。” 李科又取出一盒子彈：“這是一百發子彈和備用彈匣，我簡單說一下，你看，槍保險在這兒，打開之後就可以射擊，戰鬥結束關閉保險，防止走火。” 卓遠看到那柄槍早就開心壞了，這支小口徑手槍，做工精美，帥到掉渣，他翻來覆去的在手中把玩。時不時舉槍做瞄準狀，口中還叫著：“砰、砰、砰！” “算老哥多嘴，先去靶場練練槍，熟了之後再玩槍。”李科看他那愛不釋手的模樣，想了想，從包裡取出一副槍套，說道：“手槍可以掛在腋下，簡單點的掛在腰帶上，或者你用這短帶把槍套綁在腿上，都好帶。不過……平時上學還是別帶了吧，萬一暴露出來，不好解釋的。” “我明白，我明白！”卓遠把槍套裝在腰帶上，插上手槍，頓覺自己和007一樣威猛。 李科不禁笑了笑，自己當年第一次摸槍，跟這小子的興奮程度差不多。他取出兩張證件：“這是你的軍.官.證和警.官.證。特勤局都是軍職，但是局裡是分級別的，初級特工、中級高級和特級。有時候為了辦事方便，也用警.官.證，這都是真的，在部隊和部裡都可以查詢真偽。” 卓遠接過證件，打開軍.官.證，上邊明顯是自己被PS過的軍裝照片。同一張照片還被PS了兩次，警.官.證用的也是這張底圖，就是凌一鳴手機哢嚓那一下照的。 “辛苦李哥，今晚上沒說的，請李哥好好吃一頓。”卓遠堅決要請客。 李科還是拒絕了卓遠的好意：“從心裡說，老哥特想跟兄弟喝一杯，但是不行啊，現在都下午三點多了。我今天得把家具都訂完，還得回京城去。要是吃頓飯，回京城晚了，我家那頭母老虎就要發威。老弟，啥時候去京城跟老哥聯系，咱們痛痛快快喝一頓。” 沒想到特工出身的人，也有悍妻猛如虎的時候。卓遠沒法強留，隻得放棄。 離開了天豪公寓，天空竟然飄起了雨點。 春雨貴如油，卓遠雨中漫步，心中滿是喜悅，腰裡那支手槍更是讓他有忍不住想要拿出來的衝動，好在理智壓製了這份衝動。 離大學已經不遠，雨漸漸大了起來，卓遠的頭髮都已濕透，他左顧右盼，想要找個地方躲躲雨。 前方左側有一家飲品屋，名叫‘半點時光’。卓遠記得清清楚楚，寒假之前，那兒開的是一家麻辣燙，怎麽著？是換老板了還是改生意了？ 他取出一支煙，手擋著雨水，點著了，沿著路邊門店的門頭，擋著雨水，蹦蹦跳跳的走進半點時光。 “歡迎光臨。”那是一聲很溫柔的問候。 店裡站著一位女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齊耳短發柔順的貼在雙頰，細長的秀眉下明晰的雙目，是個挺漂亮的姑娘。 她穿著帶卡通圖案的製服，半點時光四個卡通字點綴身前。 卓遠這一看見她，瞬間呆住了，他知道自己沒有認錯。 當年那場大洪水，那個把他從渦流中救出的女兵，戎裝換成了常服，巾幗須眉已成老板娘。但他知道，她還是她。 香煙在口中，煙灰已經燃燒寸許，卓遠還是沒有清醒過來。 她不是什麽少女，但被一個男生這樣盯死了看，也有些尷尬，終於開口道：“你好，要點什麽？” 卓遠這才清醒過來，煙頭已經燒到過濾嘴，急忙丟在桌上的煙灰缸裡，說道：“啊……那來杯蘋果汁。” “好的，請稍等。” 店裡並沒有其他人，卓遠在離櫃台最近的那張台子坐下。 一會兒，蘋果汁送到面前，卓遠趕緊問道：“我記得這兒以前是麻辣燙啊，怎麽變成飲品屋了？” 老板娘微笑道：“以前開麻辣燙的是我戰友。她懷孕了，想把店盤出去。我看到消息，恰好剛來海津，準備年後找工作，就把她的店接過來，麻辣燙我可不會做，想著本錢少，做飲品屋挺好的啊。” “哦，原來如此。”卓遠喝了一口蘋果汁，讚道：“真好喝。” “多謝誇獎，那還麻煩幫小店宣傳一下。多來光顧嘛。”老板娘客客氣氣的說道。 卓遠連連點頭：“肯定的，我等會把你這店門拍照，每個同學群都給發一遍。”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卓遠有心想要追問，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左顧右盼了半天，說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在忙啊？沒請員工……我們學校很多學生想勤工儉學的，以後你這生意好了，一個人忙不過來，可以去我們學校招女生過來幫忙啊。” “沒錢啦。”她倒不介意：“開店就已經花光了，反正新店嘛，現在一個人先應付著。” 卓遠可算抓到了機會：“那你家裡人也不來幫忙嗎？” “當然會幫我的。” “你結婚了吧？在大學附近開飲品店，夫妻倆一起呀。” 她笑了笑，搖頭道：“慢慢來吧。” 看到自己的問題沒有答案，卓遠有些頭疼。 櫃台後的門被輕輕推開，走出來一個小女孩，四五歲模樣，剛剛睡醒的樣子，揉著眼睛嘟囔道：“媽媽，媽媽，我起床了。” 卓遠隻覺得喉頭有些干涉，心裡莫名其妙的一陣憋悶，艱難的擠出個笑容：“你女兒啊……好可愛！” “是啊！”她回答了一聲，倒了半杯水給小女孩：“楚楚，喝點水。” “嗯！”楚楚雙手抱著杯子，咕嚕嚕的喝了下去。 “別喝這麽快，當心嗆著。”她趕緊拍了拍小女孩的後背。 卓遠歎了口氣，把自己那杯蘋果汁當成烈酒，一飲而盡，走到櫃台買單，問道：“對了，待會兒我幫你宣傳，那能不能知道你貴姓啊？” “姓楚，你叫我楚婧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