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老鬼是誰，是不是……黑白無常?”這時候的金思羽，被張天賜半擁在懷裡，無限親密，吐氣如蘭呼吸可聞。 張天賜搖搖頭，低聲道:“不知道，接著看吧。” 金思羽點點頭，繼續關注樹林裡的情況。 樹林的枝頭上，兩道白幡迎風招展，很有氣勢。 忽然間，金思羽只看到眼前一花，兩道白幡之中，冒出了一個白色的鬼影。 那鬼影懸停了片刻，左右扭頭看了看，便飄在枝頭上，向著樹林東側而來。 在這個鬼影的身後，又陸陸續續地冒出幾十個鬼影來。 距離遠，光線暗，只看到鬼影，卻看不到真切的面目。 金思羽心中緊張，不由自主地往張天賜懷裡靠了靠。 張天賜樂於享受這種美人在懷的感覺，把金思羽擁得更緊，低聲道:“別怕，有我。” 當先的白色鬼影速度很快，徑直飄出了樹林，落下地來，站在張天賜懸掛的兩串紙符前。 身後，其余的鬼影也紛紛落地。 白色鬼影一伸手，取下一串紙符看了看，左右扭頭張望，莽聲莽氣地說道:“怎麽這麽多的老鬼，被送在這裡?送鬼來的法師，卻又不見?” 張天賜微微一笑，躲在草叢裡默然不語。 “收了收了，繼續趕路。”白色鬼影取下另一串紙符，將兩串紙符揉在一起，忽然塞進了嘴裡。 見此光景，金思羽吃了一驚，低聲道:“天賜，那些老鬼……被吃了?” “別說話，接著看。”張天賜又在金思羽的肩上按了按。 金思羽繼續看，卻見那白色的鬼影忽然張口，猛地呼出一口氣來:“呼——” 紛紛揚揚的紙屑，從白色鬼影的口中噴出，蝴蝶一樣飄在空中。 張天賜松了一口氣，低聲道:“好了，老鬼們全部被收了。” 金思羽聽了這話，心裡也高興，但是樹林裡出來的老鬼們還在，她也不敢大聲慶賀。 白色的鬼影吐出了紙符的碎屑，招招手，忽然帶著身後的鬼影，向東而來。 一道陰風，刮過張天賜和金思羽的身邊。 金思羽再回頭看，發現那些鬼影已經去遠。而樹林裡的兩道招魂幡，也顫巍巍地縮了回去，消失不見。 “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張天賜松了一口氣，也松開了金思羽的肩膀。 金思羽點點頭，剛剛站起，卻又因為伏地太久腳下發麻，身子一踉蹌，往一邊摔去。 “哎呀……蛇！”金思羽用手撐地的時候，忽然按上了草叢裡一個冰冷的條狀物，不由得大叫了一聲！ “住！”張天賜也吃驚，急忙掐指向著金思羽的手上一點。 果然是一條赤斑蛇，已經盤上了金思羽的胳膊。 可是很奇怪，張天賜就這麽一指，口中一喝，那條蛇就如被火燒了一樣，嗖地掉落在地，拚死遊進了草叢中。 “嚇死我了……”金思羽呆了一下，忽然撲了過來，抱住張天賜，眼淚已經嘩嘩地流了下來。 畏懼感因人而異，金思羽不怕屍體不怕鬼魂，也不怕老鼠蟑螂，就是怕蛇。剛才的毒蛇爬上了她的胳膊，差點沒把她當場嚇死。 “姐姐別怕……鬼卒們回來了。”張天賜一眼瞥見，剛才離開的白色鬼影，竟然又飄了回來，不由得暗自吃驚。 不用說，他們是聽見了金思羽的驚叫，才回來查看的。 金思羽一呆，從張天賜的懷裡抬起頭來，果然看到白色鬼影去而複來，正在飄近。 張天賜急中生智，忽然一低頭，衝金思羽的薄唇上吻去。 金思羽身體一震，卻沒有扭捏，隨即抱緊了張天賜，熱情地回應起來。 那白色的鬼影，帶著身後的幾十個鬼兵悄悄飄來，站在張天賜和金思羽的身邊，默默地打量著。 張天賜和金思羽都閉著眼睛，忘情地熱吻，似乎全然不知道身邊老鬼的存在。 白色鬼影圍著張天賜二人飄了一圈，忽然一揮手，帶著鬼兵再次離去——小情侶在這裡如漆似膠，鬼都不好意思看了！ 張天賜察覺到身邊的氛圍變化，緩緩地睜開眼，臂彎裡猶自抱著金思羽，熱吻也還在繼續。 看見那些鬼卒飄遠，張天賜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地抬起腦袋，道:“沒事了，他們……走了。” 可是在抬頭的瞬間，張天賜卻明顯地感覺到了金思羽的不舍和貪念。 “他們……走了?”金思羽恍惚了一下，終於松開了手，環視四周，默默無言。 “他們走了，我們……也回去吧。”張天賜略顯尷尬地說道。 剛才的一幕，實在是沒想到。 原本是借著親昵來掩飾的，誰知道弄假成真，大家都有點入戲了！ “那就……走吧。”金思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漸漸鎮定下來，很大方地拉起張天賜的手，走向河壩。 畢竟大了幾歲，所以金思羽沒有那麽害羞。 這年代不是封建時期，情到深處，牽手擁吻原本尋常，更何況，這也是迫不得已的掩飾動作。 張天賜終究還是有些放不下，猶豫了一下，解釋道:“姐姐，剛才實在是沒辦法，不是我有意輕薄你……” 剛才的親吻，是張天賜主動發起的，所以張天賜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傻不傻?”金思羽在張天賜的手裡捏了一下，道:“都是逢場作戲，姐姐也沒怪你，你擔心什麽?親一口而已，不會懷孕，也不用你負責的。” “多謝理解……”張天賜道謝，卻難免又有些道心散亂。 這也難怪，金思羽的小動作和話語，也實在撩人了一點。 “天賜啊，你是不是很害怕那些地府的鬼卒?”金思羽岔開話題，問道。 說到這個話題，張天賜忽然精神起來，笑道:“我怕他們?嘿嘿，就算是閻王爺來了，也要跟我稱兄道弟。小小的鬼卒，在我面前算什麽?” “吹牛。”金思羽在自己的臉上劃了一下，笑道:“你不怕他們，卻又為什麽要和我演戲?難道，真的是借機佔便宜?” “不是啊姐姐。”張天賜急忙揮手，道:“我是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如果被他們知道我是誰，那麽他們在我面前又是磕頭又是作揖，各種花樣的請安問好，太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