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鬼实录

林逍,法医,他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科学常识能够解释的。

第32章 童鬼河
  嘭的一聲巨響,黑色的大門向我們敞開,從門的深處刮來一陣寒厲的冷風,夾帶著陣陣惡臭和血腥味,讓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門裡一片黑暗,什麽都沒有辦法看清楚,卻感覺到正有無數雙從門裡伸出的手向我們召喚著,似乎要把我們帶入到另外一個世界。
  “怎麽什麽都沒有?”我擔心的問身旁的李海,只見他已經大汗淋漓,整個人都因為劇烈的喘氣而起伏著。
  “別急啊!”李海拉著我往後退了一步。
  愣愣的看著黑色的大門,漸漸的,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門口慢慢的成型,我感覺到了空氣中正逐漸彌漫著一股燒焦了的氣味。
  隱約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居然是一個已經被大火燒的不成樣子的人,正直挺挺的站在了我們的面前。那因為被大火而燒結成塊的表皮已經變黑向外翻裂開來,露出了裡面有點發紅的內部組織,臉上因為大火已經完全不能辨認了,頭皮上是一塊塊紅黃色膿斑,和瘌痢頭沒什麽兩樣,頭髮已經一根都沒有了。不過從它凹陷的左眼處我似乎已經猜出了它的身份,穆婉容,這個曾經在阿寶的電腦中見到過的女人,一個曾經那樣清秀溫婉的女子。
  “穆婉容?”李海把一張符紙捏在了手裡,小心翼翼的問。
  因為左眼被剜去,右眼又因為大火的關系被燒焦的皮肉給遮住了,它只是有點茫然的動了動那還算是腦袋的腦袋以後,點了點頭。我突然感到鼻子有點酸酸的,如果說她的出軌是一種不貞,那麽又是什麽讓她無法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哪?如果愛一個人是一種錯誤的話,我情願犯這個錯。
  “穆婉容,說出你的冤情!”李海大喝道。
  穆婉容聽了這句話以後,立刻如機器人一樣動了一下她僵硬的身體,我似乎聽到了骨頭之間相互摩擦的嘎吱聲。
  “還。。。還我。。。。還我。。。”如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還你什麽?”李海繼續問。
  “孩子們,還我的孩子們!”穆婉容突然歇斯底裡起來,發狂的向我們衝了過來,原本閉上的右眼突然圓瞪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我衝李海大叫,這家夥不是保證說一切都很安全的嗎?
  “可能是她的怨氣太過強烈了,別慌!”李海氣定神閑的念了一個咒語以後,手上的符紙仿佛長了翅膀一樣的飛射向了穆婉容,啪的一聲就貼到了她的臉上,原先發瘋了的穆婉容立刻安靜了下來,直直的站在了原地。
  “嚇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對李海道:“現在怎麽辦?”
  “當然是繼續問啊!”李海衝我翻了個白眼,向前走了一步,準備繼續問。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的旋風仿佛也已經感覺到了穆婉容強大的怨氣而變得越來越強,那組成陣法的樹枝感覺馬上就要被這風撕斷一般,讓我有不祥的預感。
  因為旋風的緣故周圍的景象早就模糊不清,但是還是可以依稀看見那一排排茂密的樹林。喘了口氣,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心的緣故,總覺得剛剛那雙窺視我們的眼睛始終就在那裡,在某棵樹的後面。那慘白的死者面具竟然開始大笑著,隱約聽到了那沙啞的笑聲。
  “李海!”我拉住了還想再往前走的李海,道:“我覺得不對頭,你還是把這個陣先撤了吧!”
  “不行!”李海異常堅決的否決了我的想法,道:“你知道嗎?這個彼岸之門需要消耗我非常多的法力,
一次以後幾乎要一個多月以後才能重新用。既然已經把穆婉容給召喚出來了,就不能說停就停的!”  是嗎?我歎了口氣,放下了抓著李海的手,看來也只能繼續下去了。擔憂的看了一眼四周,我突然覺得好冷。
  “穆婉容,你。。。”李海的問話才剛剛開始,突然啪的一聲巨響從身邊傳來,我回頭一看,居然是組成七角型陣法的其中一根樹枝也許是因為旋風的原因而應聲折斷了。原本盤旋在我們周圍的旋風好象找到了出口一樣,開始往斷裂處湧去,一時間,幾乎就是天昏地暗的變幻,強勁的風竟然把貼在穆婉容臉上的符紙也吹走了。
  “怎麽會這樣?”李海滿臉驚訝的大叫,驚恐的看著在自己眼前不斷無規則扭曲的旋風和那扇已經開始慢慢晃動的黑色大門。
  “怎麽回事?”我用攤開雙手搪在了頭部,這風實在太過詭異,刮在臉上竟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陣法居然裂開了!這不可能!”李海愣愣的站在原地,顯然還在為陣法的失敗而感到不可思議。
  “那就停下來啊!”我感到那在手心處的紅色鬼字越來越燙,好痛!
  “停。。。停不下來了!”李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正在不斷加速旋轉在我們周圍的那扇黑色大門,乾澀的道。
  飛速旋轉的大門仿佛在我的眼前正幻化成無數個,不停的前後、左右的搖晃著,直晃得我頭暈目眩,兩隻腳也開始打顫起來。也許是因為飛速旋轉的旋風正逐漸的抽離旋風中心裡的空氣,我開始感到胸悶氣短,兩眼直冒金星。
  “小心!”李海拉了我一把,我隻感覺到黑色的人影和我擦肩而過,鼻子裡被鑽進了濃濃的燒焦了的屍臭味。
  居然是穆婉容!現在的她比剛才還要恐怖,那凸出的右眼已經充血,整個人都弓了起來,就好象是攻擊狀態中的貓一樣。那燒裂的皮膚表面正被一股氣給撐裂開來,紅色的血肉從裡面翻了出來,還有黑紅色的濃液。即使是沒有任何法術的我也從她的體內感覺到了無比的憤怒和怨氣,還有。。。。殺氣!
  “小心,千萬別跌到門裡面去,要不然可就再也回不來了!”李海一邊緊緊的盯著穆婉容一邊還不忘了叮囑我。
  “知道了!”我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看那些幾乎在空氣中漂浮不定,似有似無的黑色大門,就好象有無數雙眼睛正從裡面緊緊的盯著我們。
  “破!”李洋一連打出了好幾張符紙,可惜全都在穆婉容身前半米左右的地方被蒸成了幾縷黑煙。感覺上穆婉容已經在自己的面前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
  “不好,怨氣實在太強了!”李海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我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慌亂無措的樣子。
  “還我的孩子們!”穆婉容的聲音仿佛也變了,就好象是不止一個人在說話一樣,那重重疊疊在一起的聲音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失去孩子的母親發出的哪?
  “混蛋!”李海衝著朝我們飛奔而來的穆婉容衝了過去,我看到他的手上正型成了一個圓形的青色光團,向穆婉容拋了出去。
  “啊!”穆婉容的法力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突然變得強大起來,使勁的一個甩手就把李海的那顆青色光團給甩了出去。
  嘭的一聲,青色光團被甩到了正旋轉不停的旋風上,立刻就爆裂開來,風壁也似乎被拉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但是只是一瞬間,就又重新聚攏起來。重新聚攏的旋風好象是發了瘋一樣的向李海卷來。
  “小心後面!”我馬上出言提醒。
  李海馬上左腳一個點地,整個人就跳起了足足有三米多高,比任何奧運會冠軍都要厲害啊!可是,還沒有等我讚歎完,那些旋風似乎都長了眼睛一般,在空中轉了一個彎以後居然重新向還在空中的李海射了過去。
  眼前閃過一道血光,似乎溫熱的血液都飛濺到了我的臉上,就在我瞠目結舌的時候,李海已經向我這邊滾落了下來。就在我抬腳準備上前的時候,突然看見了那扇黑色的大門正突然靜止在了李海就要跌落的地方!沒有多想,腦子裡只是想快點去看看李海到底怎樣了,我已經整個人都往前傾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下墜的李海。重心不穩,我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抱著李海一起往後滾去。翻滾中我努力騰出一隻手來想撐住自己的身體,可是那扇黑色的大門卻突然憑空出現在了我的背後。
  哢啦一聲,我聽到了自己的手腕扭到的聲音,而身體卻已經連同李海一起向門裡滾去,眼前立刻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滾動中好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滾過一塊塊表面似乎呈圓形的石頭,壓的人脊背好痛。強忍住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我推了推我身邊的李海。
  “你沒事吧!”我可不想以後不能向李洋交代啊!
  “哦!”李海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還好,至少表明還有氣在。使勁的把他扶了起來,可惜光線太暗,我根本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臉。
  “你怎麽樣?哪裡受傷了?”我擔心的摸了摸他的身體,感覺到他的右肩膀處似乎有粘稠的液體正在望外湧出來。
  “還好。。。只是右肩一點小傷而已。”李海似乎重新振作了起來,安慰我。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好象已經在門裡面了。”我四下張望了一下,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是嗎?”李海苦笑了一下,道:“我還從來沒有進來過哪!”
  “拜托,這不是旅遊!”我沒好氣的道。
  “門裡的世界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李海有點吞吞吐吐的,好一會,才慢慢的道:“因為從來就沒有人活著走出過這扇門!”
  “什麽?”我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
  “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李海似乎在安慰我,但又更象在安慰他自己。
  扶著走路蹣跚的李海,我們摸索在黑暗裡,周圍只有我們的呼吸聲。地上的路實在不好走,那些小圓石頭似乎都是松動的,有幾腳還把它們給踢了出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黑暗裡滾動著,當滾動的聲音消失以後,突然,我看到了地上冒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幽幽的發著光,如夜中的貓。然後是又一雙,再一雙。。。。直到我們的腳底下被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充斥著。
  紅色的光芒突然在我們身旁大熾,我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在那片如日光般強烈的紅光裡,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宏偉龐大、詭異迷幻、非正常的奇幻世界,我希望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但是從身旁李海的臉部表情來看,這一切似乎又是真實的。
  踩在我們腳底下的並不是什麽石頭,而是。。。。而是一個個孩子的頭骨,為什麽說是孩子,因為這些頭骨都非常小,和正常成年人的頭骨要小上很多,況且它們頭上的骨縫都沒有合並。那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就是從這些小小的頭骨的眼眶中射出來的,雖然早就已經沒有了眼睛,但是從黑洞洞的眼眶裡依然折射出來帶有怨恨和絕望的怨毒眼神。這由孩子的頭骨所組成的平原大地幾乎是一望無際的遼闊,那何以萬計的血紅色眼睛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一樣繁多。可是星星給我們的是光明,而這眼睛隻給我們死亡。
  身旁紅光大熾的,是一條正在翻滾著無數胚胎的滔滔血河,那些還似乎粘連著胎盤的人類胚胎有的已經成人型,有的還只不過是一塊模糊的血肉而已。從破裂的胎盤裡伸出來的蒼白小手顯得異常刺目。整條河足有幾百米這麽寬,蜿蜒的向頭骨平原的深處奔騰咆哮而去。
  “童鬼河?”李海驚訝的叫出了聲,但是聲音倒更象是被掐在了喉嚨裡。
  “什麽?”我回頭看著已經渾身顫抖,臉色慘白的李海問。
  “我曾經聽我師父講起國童鬼河,這是由無數世上冤死的孩童和失去孩子的母親的強烈思念和怨氣所型成的一條河流,是通往陰間的一條路口。”李海回答。
  冤死的孩子嗎?我看了看腳下那不計其數的頭骨和血河中成千上萬的胚胎,這裡一定聚集了不少孩子的怨氣吧!本來就聽說天真的孩子具有比成年人更敏銳的靈力,那麽,當他們死亡的時候所型成的怨氣一定也不少吧!至於失去孩子的母親,她們的怨氣一定更為可怕,因為這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親,沒有一個會如此不計回報的愛你的人。對於那些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一定沒有什麽比失去親生骨血來得更為悲痛的事情了吧。
  “那,有說逃出去的方法嗎?”我抱著一線希望,問。
  “沒有。”李海搖了搖頭,道:“因為沒有人可以活著逃出去。”
  “不要這麽快就下定論。”我安慰著他,道:“我們不會這麽容易死的。”
  “剛才的陣法怎麽就亂了哪?這太不可思儀了。”李海懊惱的道。
  “別想這些了。”我架住了他的身體,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應該是找出口才是。可剛才進來的那扇門已經完全失去了蹤影,而且現在所處的地方又是一望無垠的平原,除了一條血河,我實在找不到第二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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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山派裡,一個七八歲模樣的清秀男孩子正著急的看著他眼前的一個白胡子老頭,乾癟層疊的皺紋似乎宣告了老者所經歷的滄桑歲月。
  “師父,你讓我去吧!”男孩子使勁的搖了搖坐定不動的老頭,哀求道:“你明明知道大師兄有死劫還不讓我去幫他,你還算不算師父啊!”
  “一虹,不是為師不幫你大師兄。”老頭遺憾的望著眼前他的關門弟子,道:“只是這一切都是他的命,逃是逃不掉的。”
  “我不管啦!他逃不掉, 但是我總可以去幫他吧!”一虹賭氣的跺了跺腳,道。
  “不可以。”老頭隻堅決的說了三個字以後就重新閉上了眼睛,任憑一虹怎麽搖怎麽哀求都不再理睬他
  “哼!”一虹氣憤的冷哼了一下,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如果你不答應,我等晚上就自己偷溜下山去好了。想到這裡,一虹也不再糾纏老頭,轉身就想離開。
  “想走了嗎?”老頭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站起來一把拎住了男孩子的衣領,道:“你現在就給我去山後的乾坤洞裡修煉去!”
  “什麽?乾坤洞?這一去不就是要一年半載?我不去我不去啊!”一虹努力的在空中踢踹著雙腿,企圖從老頭的魔爪下脫身,可惜他實在太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老頭往山後拖去。
  老頭拎著可憐的一虹來到了後山上一片雜草叢生的山壁面前,只是揮了揮手,山壁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山洞的入口,洞的上方還寫有乾坤洞三個大字。
  “你給我在裡面修煉,什麽時候讓你出來我自會來接你。”老頭說完,就把手上的一虹往裡面一甩。一虹剛被拋到山洞以後,洞口又馬上回復到了先前雜草叢生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唉!重重的歎了口氣,老頭感覺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壓著了。抬頭看了看西方,老頭自言自語的道:“李海啊李海,為師可以做的已經都做了,可不可以逃過就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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