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是什麽?”阿寶的驚叫聲傳來,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 “這是森羅女神像啊!”老根頭從旁邊拿了一盞紙燈籠道。 “可是,為什麽她的左眼?”李洋好奇的問。 “因為那是她在贖罪!”老根頭緩緩的道:“我們這個村子原本是月影族的領地,這個森羅女神就是她們族所崇拜的女神。” “月影族?那是什麽?”李洋好奇寶寶的性子又露了出來,我看著李洋,眼睛的余光卻瞥到了阿寶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神色。 “那是彝族人的一隻分支,可惜在幾十年前就被滅族了。”老根頭提著燈籠把我們引向了大殿的後面,一個樓梯蜿蜒而上。 “滅族?”我提了提眉,怎麽感覺象是武打片。 “是啊!全族人不分大小,全都死了哪!直到後來很久這個地方才又開始有漢族人來定居。”老根頭領先踏上了木製的台階,立刻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知道怎麽被滅族的嗎?”阿寶走在我前面,問。 “好象是因為什麽寶藏吧!”老根頭淡淡的道。 “寶藏?”我們三人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這太有意思了,古老的少數民族,神秘的寶藏,血腥的滅族,這一切都象是小說裡描寫的一樣。 談話中,老根頭已經把我們帶上了四樓,指著一排房間門道:“到了,你們就住在這裡吧!” “哦,謝謝您了。”我們客氣的向他微微欠身,人果然不能以貌取人,雖然長相恐怖,但是待人倒是很好哪! “房間你們自己分配好了,這裡一共有五間房子,靠樓梯的這一間是廁所。”老根頭說完就把紙燈籠向我遞了過來,道:“這裡沒有電的,每間房間裡都有蠟燭油燈什麽的。這個就先給你吧!” “哦,好!”我馬上接過了紙燈籠,雖然心理總想著不應該對他有什麽偏見,可是當黃色的蠟燭光一跳一跳的照耀在他滿是傷疤的臉上時,心裡總有點不舒服。 老根頭轉身就下了樓梯,在幾乎沒有燈光的黑暗裡,他的速度卻十分快速,好象有夜視的功能一樣。 轉身看了看阿寶和李洋,我問:“怎麽住啊?” “這樣吧,你住第一間我第三間,讓阿寶住中間好了。”李洋道。 “好啊!”我拎起行李就往房間走去,說:“那麽大家就快休息吧,坐了一整天的車也累了。” “好啊,這個地方雖然窮,但是還是蠻有情調的哪!”阿寶一蹦一跳的走到房間門口,推門而入。 於是大家互道晚安以後就各自進了房間。我推開有點成舊的房門,一個約為十幾平方米大小的房間就呈現在我面前,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還有一個衣櫥。桌子被擺放在了窗戶下面,床就靠在桌子旁。也許是因為我的房間是最旁邊的一間緣故吧,床旁還有一扇窗戶,只不過是禁閉的。 房間內沒有電燈,只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的銀色月光灑滿了整個空間。放下行李,我把放在桌子上的蠟燭點燃,立刻,昏黃的燭光跳動起來。 從包裡拿出那本抽象畫冊,我依在床上翻了幾下,藍色的基調在黃色的燭光下顯著奇怪的慘綠色。因為以前只在乎畫冊上的那個網址了,倒一直沒有怎麽注意畫冊本身。今天再一翻,我忽然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一般來說,書頁都是兩面都會有印上東西的,可是這本畫冊卻是只有一面印有東西,而反面卻是一片空白。這樣不是浪費紙張了嗎?真是奇怪啊! 扔下畫冊,我看了看床旁的另外一扇窗戶,起身把它推開。冷冷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副奇異的畫面,寸草不生的懸崖峭壁上竟然懸空著一個個黑色的棺材!是的,絕對是棺材!我立刻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原來是有人在懸崖上鑿了很多孔,然後把木樁打入,這些棺材就被架在了這些凸出的木樁上。這,難道就是白雲所說的懸棺嗎?彝族人特有的殉葬方法?如果這麽說的話,月影族是彝族的分支,那麽這應該是月影族人的棺材嘍! 可是,我朝下望了望,這懸崖實在是很高,而且異常陡峭,又沒有山路可以爬上來,月影族又是怎麽把棺材吊上來的哪?這真是神奇啊! 感歎了一下中國古人的聰明才智,我從包裡拿出了洗梳的東西開門準備去廁所。一旦關上門,走廊裡就立刻跌入黑暗的深淵。木製的地板已經有一些年頭了,所以踩上去嘎吱嘎吱的一陣響。周圍只有我自己的呼吸聲,快步走到廁所以後我才發覺自己竟然連根蠟燭都沒有帶。不過幸好從窗外射進的月光還算明亮。環視了一下廁所,大概只有五平方米這麽大,很小,一個水鬥和一個已經發黃了的蓮蓬頭。扭開蓮蓬頭,還好,還有熱水可以用。 嘩嘩的流水聲響徹整個狹小的空間,我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洗著澡,當水流滑過肌膚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走廊上有腳步聲。 “是誰?”我朝外面喊了一下,沒有人應我。難道是我聽錯了嗎?我關上蓮蓬頭仔細再傾聽了一下,外面一片寂靜。 匆忙的洗完澡,我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轉身,桌上的一個白色物體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上前一步,一個白色的鬼面具正悄然無聲的躺在那裡。 怎麽回事?是誰放的?我一把拿起了面具,觸手冰涼,詭異的笑容正呈現在我面前。四下張望了一下,這個房間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我剛才出去之前明明是鎖上門的啊!想了想,我立刻拿著面具和蠟燭衝出房門。 “李洋,阿寶,你們在嗎?”我來到阿寶門前喊。 “什麽事啊?”阿寶打開了門,好奇的問。 “你先過來一下!”我拉住阿寶剛走到李洋門口,李洋就已經開門走了出來。 “這是什麽?”李洋看著我手裡的面具,問。 “你說哪!”我把面具遞了過去,很顯然,這和我上次看到的那個男人帶的面具一模一樣。 “你在哪裡找到的。”阿寶從李洋手中搶過了面具,左看右看。 “在我書桌上,可剛才我去洗澡前還沒有哪!”我道。 “是誰放的?”李洋問。 “我怎麽知道!”我道。 “哇,這個面具好有意思啊!”阿寶把面具往臉上比了比,興奮的道:“還以為看不見哪,原來是有眼孔的哪!” “哦?”我和李洋互看了一眼,這個面具初看上去是根本沒有眼孔的。 “你們看!眼孔的部分其實是有很多很多細小的針孔組成的,所以初看上去根本看不出來!”阿寶指了指眼部道。 果然,眼睛部位的確有很多小孔,這樣就會給人沒有眼孔的錯覺,可是當你把面具放到臉上的時候,又因為複眼的原理使佩帶者還是可以看見東西的。 “真是奇特啊!”李洋感慨了一下,剛想拿過來仔細瞧瞧,突然從樓梯處傳來了一陣向上的腳步聲。 屏住呼吸,我把阿寶擋在了身後,隨著腳步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然,一個一模一樣的白色面具突然從黑暗裡緩緩升了上來。 “哇!”阿寶立刻驚恐的大叫。 “誰!”李洋馬上把手放到了腰後,那裡有一把手槍。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吧!”老根頭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面具後傳了出來。 “老根頭?”三人立刻松了口氣,可是轉眼又立刻緊張起來,他怎麽也會有這個面具? 老根頭伸手把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他滿是傷疤的臉,我現在才發現,他的臉實在比面具要來得親切很多。 “你怎麽戴這個啊?”李洋問。 “哦,我怕我的臉太醜會嚇到你們,所以想戴個東西遮一下啊!”老根頭道。 呵呵!你的臉雖然可怕,但絕對沒有面具讓人心生寒意。 “你怎麽會有這個面具啊?”阿寶問。 “哦,這個面具是這個寺廟裡的東西啊!”老根頭解釋。 “寺廟裡的東西,為什麽寺廟裡會有這個?”我問。 “這個面具是月影族的人在死者下葬的時候為死者戴上的面具啊!”老根頭回答。 “啊!?”我們呆住了,這不就是死者面具嗎? “哦,對了,我來是要告訴你們明天早上七點會有早飯。你們可以下來吃。”老根頭說完,又把面具戴好轉身下了樓。 良久,我們愣愣的看著手上的面具,死者面具,真是不吉利啊!氣氛有點沉悶,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看,這個面具好象不是老根頭放的哪!”阿寶打破了沉默。 “也肯定不是我們三個放的。”李洋補充。 “那是誰?”我問他們,又象在自問。 “不知道。”阿寶和李洋難得很有默契的搖了搖頭。 “看來這裡不僅有我們三個和老根頭哦!”我環視了一下走廊,總覺得在某一個角落裡正躲藏著什麽人。 “你不要嚇我好不好?”阿寶抱怨。 “誰叫你跟來的啊!”李洋又開始找阿寶的茬。 “好了,好了。”我立刻在他們兩個準備開吵之前開口:“現在很晚了,大家還是早點睡吧,如果要洗澡什麽的話最好小心一點,還有,別忘了鎖門!” “知道了。”李洋和阿寶點了點頭,各自又回房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把門從裡面反鎖住。把面具扔到桌子上,我一頭躺回了床上。從靠床的窗外望出去,黑色的棺材仿佛是一個個懸浮著的生物一樣在月光下扭曲著。再望向那個死者面具,我的眼前閃過了老根頭那滿臉的燒傷傷疤。又是燒傷,難道他和安家三十年前的那場大火有關嗎?可是資料上不是明明說那場大火裡的人都死了嗎?難道還有幸存者?就算他是,那麽他又會是誰?難道。。。。是那個失蹤的徐力?可是這又不對了,如果他就是徐力,那麽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又是誰?從身影上來看,老根頭和戴面具的男人肯定不是同一個人!而且李洋一直認定他就是那個畫展上的神秘男子,那個男子雖然年紀不輕,但是也絕對不會是徐力的年齡! 戴面具的男人,徐力,老根頭,這三個男人肯定是有聯系的!還有洗貞,這個女人,又究竟是誰哪?洗貞,洗貞。。。。。這個名字好奇怪。 慢著!我突然從床上挺了起來,安正西————西正————洗貞?洗貞就是安正西?如果這樣的話她會在收到畫以後突然離開也就可以理解了。可是,照理來說她要比我們要早買火車票趕回**省,為什麽村裡的人沒有提起過已經有外人來這裡哪? 面具!我把面具從新握在了手心裡,會不會是洗貞放的哪?那麽,洗貞也住在這裡了嗎?老根頭為什麽不說哪? 想著想著,一天的暈車和疲勞讓我漸漸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神智也開始有點模糊起來,握在手上的面具也被掉落到了床下。迷糊中,我好象看見窗外的一個黑色懸棺上,正漂浮著一個白色衣裙的女子,她的黑發好長,在山風的吹拂下遮住了臉。 。。。。。 ******** 第二天,當清早的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房間裡充滿了山林的清香,陽光明亮而又溫暖。看了看手表,是六點半。起身洗梳完畢下到了兩樓,發現阿寶已經站在了那裡。 “阿寶,早啊!”我扭動了一下脖子,打著招呼。 “早啊林逍!剛才老根頭說再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阿寶指了指兩樓的一間房間,道。 “哦,好啊!”說話間,我和阿寶已經走了進去,這是一間類似於僧人用飯的齋堂,雖然簡單,倒也乾淨。老根頭正從廚房端出了一鍋稀飯。 “謝謝了!”阿寶愉快的接過一碗稀飯就吃開了。 “對了老伯。”我笑了笑,問:“這裡就只有我們三個來借宿嗎?” “是啊!”老根頭頭也沒抬,道。 “哦,是嗎?”我留心看了看老根頭,滿是傷疤的臉上毫無表情,我實在很難判斷他是在說實話還是在撒謊。 “還有一個怎麽不下來?”老根頭看只有我和阿寶兩個,問。 “哦,他啊!不到八點是起不來的。”我很了解李洋,一定還在賴床哪!拿了兩個饅頭,我道:“我等會會幫他送過去的。” “哦,好!”老根頭點了點頭,繼續埋頭吃飯。 看了看阿寶,這小妮子正吃的不亦樂乎,於是,這頓早飯便在阿寶呼嚕呼嚕的喝粥聲中過去了。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