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比鬥場,任天翔讓其他幾人先回去,而他自己則朝著反方向離開。任天翔似乎對弘毅城特別熟悉,他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應該有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並且幾乎沒有走錯過路。 不過,有幾段路他特意繞了個圈子,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跟在後面。 當然,這個有人,具體所指的就是他的妹妹任天晴。至於他為什麽這麽防著自己的妹妹,就是怕她打擾了自己難得的清淨。 輕車熟路地穿過一條巷子,走到大道上,看到眼前的招牌,任天翔松了一口氣。 終於到了。 酒樓還是那家酒樓,客人也還是那個客人。前些日子任天翔去星城經過弘毅城的時候也來過這家酒樓,現在又重回弘毅城,按照他自己的規矩,還是得再來一趟。 至於為什麽不讓其他人跟著,就是別的原因了。 他從小身子雖談不上太弱,但是一沾酒就不舒服,就連聞著酒味兒都會咳嗽。 這個問題自從他融合了星珠之後就不存在了,他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經脈堵塞導致的這個問題,具體是怎麽影響的,他也沒有仔細研究過。 可是任天晴並不知道他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若是知道他是來小酌的,這丫頭還不得鬧翻天? 任天翔默默地走著進去,迎接他的還是同一個店小二。不過,這酒樓每日都那麽多客人,他這個前些日子才來過的客人店小二已經不記得了。 還是坐在了比較靠內的位置,顯得有些刻意遠離塵世的感覺。 “一碟花生米、一盤牛肉,再隨便弄點兒小菜,不用太多。”任天翔憑借著記憶對店小二說,“對了,還有你們這裡的神仙醉,也給我來一壺。” 店小二聽到他要了神仙醉,立刻就高興得咧開嘴:“客官,您可真有眼光,這神仙醉可是我們這裡的金子招牌,可香哩,就是神仙喝了……” “好了好了,快去吧,這些我都知道。菜和酒要快些上,我可沒多少時間。” “得嘞!”店小二稍稍傾了傾身,然後轉身,立刻就朝著廚房跑去。 任天翔笑了笑,然後右手撐著下巴靠在桌子上,無聊地看著周圍。 其實,每次來這家酒樓,除了是為了提醒自己不忘初心之外,他還挺喜歡這家酒樓的風格的。 酒樓中到處都能看到各式各樣的盆栽,這讓酒樓中多添了一分清新。 酒樓的後面是一個小院,這小院中有一片小池塘,池塘中央有一個亭子。這算是酒樓最豪華的位置了,一般是有錢人才能進得去的。 任天翔的這個位置正好能夠通過窗戶看到酒樓的後院,一邊喝酒吃肉,一邊看著窗外的院境,周圍安安靜靜的,這才是他喜歡的樣子。 這酒樓廚師的速度不慢,僅僅兩三分鍾就把任天翔的菜和酒都上齊了,或許是任天翔那句“我沒有太多時間”起了效果,這店小二給他上菜都是雷厲風行的。 老規矩,先自斟一杯,一口飲盡。 這酒雖然不能說太好,但勝在夠辣。一杯酒下肚,仿佛嘴裡、喉管中都被火燒了一般,火辣辣得極為難受。 不過咂咂嘴的時間,嘴裡有些麻木了,酒的香味就縈繞在唇齒間。同時,一股暖流從肚子出發,順著經脈傳遍了身體各處。 這個時候,任天翔想起了五年前,第五龍王麗菲請他喝的那杯寒竹酒。那時候他還不會喝酒,現在想起來,才知道自己錯過了怎樣一杯佳釀。 當然,懷念歸懷念,他難道還真要去心城再討幾杯不成? 自嘲地笑了起來,他接著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不過這次他可沒有再乾喝了,而是用筷子夾了一片牛肉放入自己嘴裡,然後再喝一口神仙醉。 這家的牛肉也不知是怎麽做的,確實很好吃。再喝一口酒,牛肉減小了,留住的香味,任天翔吃得十分滿意。 “誒誒誒,你怎麽又來了?又想討幾兩酒喝嗎?去去去,沒錢就滾!” 任天翔聽著這個聲音,不禁笑了笑。像這種人到哪裡都有,算是酒鬼,但其實也是可憐人。 不過這和任天翔他沒有關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任天翔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心生同情。 “哎呀,二哥,幹什麽呀?我也不是每次都賒酒錢的嘛,上次不都把帳給結清了嗎?我可是知道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呀。” “去你的!誰是你二哥?”那個老板好像極為憤怒,“那特麽是你欠了三年的酒錢!三年五個銅幣前些日子才還清老子拿去放高利貸都可以賺多少回來?你覺得老子還會再讓你賒酒錢?做夢!” 被攔住的那個年輕人一臉堆笑,仿佛是在討老板開心。 因為鬧出的動靜不小,任天翔便多看了幾眼。見到那年輕人不斷地討好店老板,他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麽年輕就成了酒鬼,實在是不應該。 “哎呀,二哥呀,我這次可不賒帳,我是來找兄弟的。對!我就是來找兄弟的。” “誒,你看,那就是我兄弟。二哥,不說了噢,我先過去了。” 任天翔挑眉,他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 果然,有一個人坐在了他的身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大咧咧地說:“哎呀!兄弟!可算找著你啦!怎麽坐這麽偏僻?害得我差點沒找著你。” 說完,他又湊到任天翔耳邊,低聲說:“小兄弟,幫個忙,謝謝啦!” 任天翔還真是哭笑不得。他不就是來喝杯酒念個舊的,怎麽還能遇到這種事情。 算了,就當是緣分。 任天翔不願因為這件事情打擾自己的好心情,也就任由年輕人對自己稱兄道弟了。其次……他也確實對著青年有些感興趣。 實際上任天翔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麽明明自己就只是想好好喝個酒的,卻莫名其妙對這個酒鬼感起興趣來了。 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任天翔很配合地點點頭,轉身對店小二說:“小二,給我兄弟上壺酒!” 聽到任天翔這麽說,青年的眼中綻放出了光芒,好像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不過,他還是很感謝地說:“小兄弟,謝謝了。等我有錢了,一定把酒錢還你。” 任天翔默默地點點頭,沒說什麽。知道這時他才想起來看看這個青年的樣子。 他很瘦弱,典型的文弱書生的樣子。不過他長得倒是挺清秀的,就是有些髒兮兮的,感覺剛剛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一樣。 他的頭髮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很多地方都粘在一起了,不過還是能看出這原來是一頭墨色的長發。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任天翔的臉上帶著儒雅的微笑,感覺讓人如沐春風。盡管他並不是這種人,但是做做樣子是可以一定程度降低別人的警惕性。 “我啊。”青年笑了起來,“我姓邪,叫邪斷魂。怎麽樣?霸氣吧!” “嗯,是很霸氣。”任天翔點點頭,“我記得,姓邪的人很少……你是姑蘇邪家的人?” 任天翔對星皇帝國這些大家族其實談不上有多了解,這姑蘇邪家也只是當年跟著軒轅擎天學習的時候偶然間聽到的。 傳說他的那個大師兄,當年就是因為毀掉了整個姑蘇城才和軒轅擎天決裂,從此背叛星皇帝國,投入龍王帝國的麾下。 不過這些年軒轅擎天對於這個大師兄的消息封鎖的很嚴實,光從軒轅擎天不小心說漏嘴的那些話來看,不管怎麽都看不出來他大師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年輕人一提到邪這個姓,任天翔立刻就想到了姑蘇邪家,畢竟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從軒轅擎天那裡得到的關於他大師兄的消息。 聽到任天翔這麽問,這個叫做邪斷魂的青年歎了口氣,擺擺手,說道:“別提了,那都是傷心的事……” “客官,您的酒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