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步官途

乡试、会试、殿试,三元及第;县令、知府、尚书,九步官途。他做官最好,升官最快,不到三十岁已官至二品,清朝独此一人!他懂天文地理,晓人情世故,历尽宦海风波而安然无恙,荣宠不衰。他身居高位,美女环绕,却能做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百余年来,中国之大事,几乎无一不与其有关,他既不是曾国藩、李鸿章,也不是左宗棠、张之洞。那此人是谁?又因何青史未留名?

第54章 黄皮白心
  徐乙不由在心底暗歎,果然是“事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別看自己讀的書多,要是比起社會經驗和處世之道,別說是面前這位大哥了,就是與古月相比也是遠遠不如。
  不過徐乙心想待會,還是要將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向衙差說一下,做人無愧於心,這是徐乙的準則,而且這事,確實也是衙差的職責。
  地攤大哥笑著拍了拍徐乙的肩膀,說道:“呵呵,現在沒事了,去吧……”
  徐乙和古月感激的向那攤主點了點頭,跟在幾個官差後面擠進了人群裡面,往裡面一看,頓時愣住了。
  被人群圍在中間爭吵的,是四個男人,其中的兩個人居然是高鼻子、藍眼睛的洋鬼子,另外是一個油頭粉面的小青年,看樣子應該是那兩個洋鬼子的翻譯,此刻正用洋文向兩個洋鬼子說著什麽,還有一個男人,年齡不大,應該比徐乙大不了幾歲,腳下鋪著一張二米見方的油紙,上面擺放著一些根雕工藝品,不過卻被人踢的滿地都是,看樣子應該是攤主了。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啊?這是你的攤子吧,你先說說吧。”
  那個中年人應該是衙門的典吏,進到裡面之後,大致的看了一眼,心中也明白了幾分,估計是這年輕人把那倆洋鬼子蒙了,然後洋鬼子帶著這翻譯來找場子了,這樣的事情在市場裡也發生過幾次了。
  中年人心中頓時對那油頭粉面的翻譯就多了幾分不喜,雖然洋人的洋槍大炮厲害,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崇洋媚外的。
  那個年輕攤主正一臉無奈的半蹲著身子,收著地上被踢的到處都是的根雕,聽到那個中年人的話後,才站起身來,看樣子攤主倒是認識這個中年人,喊了一聲:“李爺……”只是正要講事情經過的時候,卻被人打斷掉了。
  “你是這個市場的典吏吧?這個人用普通的工藝品冒充古董,欺騙我的這兩位美國朋友,還請你嚴肅處理,並給予我們合適的賠償,否則的話,我要告你們欺詐外國友人。”
  油頭粉面的家夥看到來了官差,卻沒有先向他問話,頓時不爽起來,張嘴就打斷了那攤主的話,手上還指指點點的,神情囂張之極。
  “這個二毛子!”
  “nainai的,是個漢奸啊,揍這幾個狗日的。”
  ……
  自八年前的鴉片戰爭之後,華夏人是很抵製洋人的,這油頭粉面的話自然引起圍觀百姓的不滿,起哄聲一片,更有一些熱血小青年已經開始卷袖子了,在老百姓心裡,這些“二鬼子、漢奸”最為可恨。
  那個李典吏伸手撥開了油頭粉面的手指,正容說道:“我沒有問你的話,現在請你站開一點,問到你的時候你再說。”
  油頭粉面沒想到這李典吏居然如此不給面子,當下惱怒起來,正要上前理論,卻看見李典吏身後站著的那幾個身材魁梧的衙差,再一聽周圍人群的指責聲,頓時老老實實的退了回去,和兩個洋鬼子又開始小聲嘀咕了起來。
  “李爺,事情是這樣的,我家裡祖上都是工藝人,專門雕刻一些小物件,傳到我這代也學了一點,這些攤上的東西,有些是家裡傳下來的,有些是我自己雕的,來這兒擺攤也是為了找補幾個家用。
  晌午我在這擺攤的時候,來了這兩個洋人要買我的根雕,後來他們挑了一個我家裡傳下來的老物件,我就二兩銀子賣給了他們,這價也不算貴啊,就是我自己雕的這些普通的根雕,也都是賣到一兩銀子了。
  可是我剛出去吃了個飯,這還都沒過一個時辰,這倆人就帶著這個翻譯,來到就砸我的攤子,還非說我欺詐他們,這可是冤枉人啊,我連他們說話都聽不懂,講價都是靠手勢比劃的,我怎麽給他們說這是古董啊,再說了,真是古董的話,我也不會二兩銀子就給賣了。”
  這攤主顯然很委屈,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砸了攤子,幸好攤上的東西不是瓷器,不然可就虧大了,不過散落在地上的根雕還是少了好幾個,估計是被有些人渾水摸魚塞腰包裡了。
  這時在旁邊擺攤的幾個攤主也紛紛站出來作證,那倆洋人來買東西的時候他們都在旁邊,當時還幫忙比劃價格了呢。
  油頭粉面聽完攤主的話後,臉色變了變,小聲的給那兩個洋人又說了幾句什麽話,那倆洋人連連搖頭,似乎不同意他的話,油頭粉面便有些著急,又說了幾句,兩個洋人才高興的點了點頭。
  本來在這吵雜的環境裡說話,不認真聽的話,還真聽不清楚,巧的是剛才被人一擠,古月由徐乙護著被擠到了裡面,現在正好站在那兩個洋人後面,將幾個人的對話聽的是一清二楚。
  “壞蛋,怎麽還有這樣的惡人!”
  古月站在倆洋人的身後面,聽了個真真切切,氣的居然說了髒話。
  徐乙連忙問道:“怎麽回事?”
  古月便把聽到油頭粉面和洋人的對話,對徐乙說了一遍。
  原來那個油頭粉面的小青年,只是這兩個洋人的臨時翻譯,所以在中午的時候,他並沒有陪同這兩個洋人,來逛城隍廟古玩城,只是後來在客棧裡面,看到倆洋人買的一個歡喜佛的根雕之後,覺得二兩銀子買貴了,想在這兩個洋人的面前彰顯一下自己的能力,於是就鼓動這兩個洋人來找後帳。洋人也是蠻橫慣了,自然是言聽計從。
  剛才他對洋人所說的話,大致意思是讓兩個洋人咬死自己要買的是古董,而那攤主一開始也說這是古董,後來發現上當受騙了才來這裡找他賠償的,而那兩個洋人並沒有同意,他們本來就是看到這個工藝品,很喜歡才買下來的,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受騙,直到二鬼子翻譯說能讓他們獲得更多的利益時,兩個洋人才高興的答應下來。
  聽到這裡,徐乙算是完全明白怎麽回事了,敢情是這個二鬼子翻譯為了巴結兩個洋人,才來欺負自己同胞的,這讓徐乙頗為無語,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還有這樣的混蛋二鬼子,居然以幫著洋人欺負同胞為榮。
  這時那個李典吏也問清了緣由,攤主的確沒有什麽責任。
  不管在什麽地方,買賣都是雙方自願的,而古玩市場更為特殊,因為這裡面的物件,有可能價值千金,也有可能一文不值,所以能否買到物有所值的東西,全憑各人的經驗眼力,並且這個攤主也沒有說自己的東西一定是古董,這其中並不存在欺詐關系,很明顯,這件事情的過錯,完全都在兩個洋人一方。
  聽完了攤主的話後,圍觀的眾人都是一臉鄙夷的看著那個油頭粉面,李典吏的臉上也有一絲怒色,今天看到這個“黃皮白心”的二鬼子的表演之後,心中的天枰自然就落在了這地攤主的一方。
  李典吏轉過身來,對著那個油頭粉面說道:“你帶著他們兩個,跟我們到班房去,把事情說個明白,如果是你們誣蔑咱們古玩城合法經營者的話,那麽我們也會追究你們的相關責任的。不要忘記了,這可是在咱大清國的京城,是不允許任何人亂來的。”
  油頭粉面看到事態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有些著急起來,油頭粉面的名字叫楚生,他其實只不過是“京城公行”的臨時翻譯而已,這次兩個美國來的洋人,之所以能交給他陪同,還是因為他表哥今天臨時有事,而公行裡又無人可派了,要不然根本就輪不到他來做翻譯的。
  華夏自古因自身歷史條件自居天朝上國,視其它國家為未開化之國,未對傳統的范圍外的國家民族有足夠的了解。 明末清初以來,愈來愈多歐洲人東來中國發展貿易,但清朝自康熙以來一直收緊外貿政策,對番商“將來隻許在廣東收泊交易”,不重視對外貿易,采取閉關政策。
  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清廷關閉江、浙、閩三海關,隻留廣州作一口通商。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清廷進一步限制外人來華貿易,批準兩廣總督提出的《防范外夷規條》,嚴限制外人來華貿易外,更規定武器、米糧、硝磺、鐵鍋、廢鐵和各種鐵器不準出口。蠶絲、綢緞也有出口數量規定。當時,大不列顛國的東印度公司代表,洪任輝率領大不列顛商船北上天津,通過直隸總督向乾隆皇帝遞交訴狀,告廣州海關刁難勒索外商,希望清朝開放多個通商口岸。乾隆皇帝閱後大怒,認為大不列顛人越級上訪,有辱大清朝廷尊嚴,下令將洪任輝驅逐。
  乾隆二十五年,清廷開設公行,專辦對外貿易,對外商嚴加限制,不準外商與官員直接接觸,指定須由公行與外商聯系,使公行成為外商與清廷官府聯系的中介。
  最初的公行成員包括十六名行商,他們訂了一套含十三條的條款來規范價格和交易程序,並規定後來加入的成員必須交一千兩銀的會資才能加入,此外,所有公行成員的交易中的百分之三要充作“公所費”。公行雖為民間組織,但得到官方的支持,官府樂於有這樣的組織作為其與洋商之間的中間機構,並可代朝廷為征收關稅,官府的支持將使得公行得以壟斷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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