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板,您可聽真了,別上了雲娜的當,她是把您當成師兄呢!” “就是就是……” 蕭思致倒是愣了一愣,問雲娜:“你本科的師兄,你哪個大學的?” 雲娜仍舊是笑吟吟的,卻捧一杯酒給他,說:“老板,這裡的規矩,我是不能說的。您也別問了,您看這良辰美景,相逢即是有緣,何必要把làng費時間在這種問題上。” 蕭思致似乎是稀裡糊塗就被她灌了一杯酒,雲娜又拈了一片蜜瓜送到他嘴邊,給他解酒。蕭思致見一幫女人個個都玲瓏剔透長袖善舞,怕自己真被她們灌醉了,又怕周衍照生疑,所以敷衍了一會兒,就尋了個由頭,坐到沙發上來跟周衍照說話。 周衍照雖然帶他來到這銷金窟,自己卻似乎半點興致也沒有,半躺在沙發裡閉目養神,任由姬娜替自己按揉著太陽xué,睜開眼睛看見他坐過來,於是問他:“怎麽了?” 蕭思致挺不好意思似的,說:“周……周大哥……您這樣招待我,我……” 周衍照笑了一聲,說:“我說了,你救過我妹妹,不要這麽見外。再說,我妹妹打小嬌生慣養的,在你們學校裡,說不定總有麻煩到你的地方。” “應該的,應該的。” 周衍照正待要說什麽,突然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他拿起來看了看,沒有接,重新擱回了茶幾上。蕭思致見他的樣子似乎有點不高興,於是也不敢再說什麽。周衍照坐起來吃了塊西瓜,小光又舉著電話過來,有點為難的說:“孫小姐找您……” “就說我在開會。” 小光拿著電話出去了,沒一會重新進來,附耳在周衍照旁邊說了幾句話,周衍照似乎是大怒,一下子把手裡的小果叉扔進了盤子裡,叮得一響。聲音雖然不大,但整個包廂裡頓時安靜下來,牌桌那邊的說笑聲嘎然而止,所有人屏息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周衍照想了想,倒緩緩笑了:“好呀,別攔著她們,讓她們來。我倒要看看,這唱的是哪一出。” 蕭思致就算是裝糊塗,也只能小聲問:“怎麽啦?” 周衍照淡淡地一笑,說:“讓你看笑話了,我的女朋友,不懂事兒,這兩天我忙得沒功夫見她,今天聽說我在這兒,非得上來。” 蕭思致聽他說的不盡不實的,心裡越發納悶,可也只能陪著笑臉:“現在的女孩嘛,都是這樣。” 周衍照臉上的笑意越發暢快似的:“所以我說蕭老師將來一定要多擔待些——你知道我女朋友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周小萌告訴她的,不僅告訴她了,還挺仗義的陪著她來呢……你說我妹妹……明知道她未來的嫂子是個醋壇子,還非攛掇她……” 蕭思致聽到“周小萌”三個字就心裡一跳,但他仍舊很鎮定,笑著說:“周小萌同學我接觸的不多,不過聽她們同學說,她待人挺熱qíng的,去年她們班有個同學的媽媽得了白血病,全班搞了一次募捐,周小萌捐的最多,可見她本心就是個愛幫助人的……” 周衍照笑了笑,說:“今天不該帶你來,回頭讓她看見你在這兒,豈不是很難為人師表?” 蕭思致也笑了:“那要不,我回避一下?” “別,別。”周衍照說:“有你在這兒,我妹妹倒還不敢跟我鬧騰。光一個女朋友就夠我頭疼的了,要是我妹妹再幫著她嫂子說我兩句,我得哄兩個女人呢,太可怕了。你在這兒鎮著,起碼她不敢不給我面子。” 蕭思致看他含著笑意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他也隻好笑了笑,說:“好,我陪您。” “你說女人這種生物,成天到底在想什麽呢?”周衍照又戳了一塊香梨吃了:“你經常陪著她吧,她覺得你沒有事業心。你忙起來顧不上她吧,她又覺得你不把她放在心上。談生意偶爾應酬一下,逢場作戲,你說這多正常的事兒。可她要知道了一丁點兒風聲,就跟你沒完沒了了……蕭老師,你有女朋友沒有?” 蕭思致赦然一笑:“還沒有。” “回頭我給你介紹個好的。” “謝謝周先生。” “不用這麽見外,我在家排行第十,你要不嫌棄,也跟他們一樣,叫我一聲十哥。” “是,十哥。” 周衍照跟他說笑了一會兒,又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之後對蕭思致說:“來,我們來賭兩把。” 蕭思致撓了撓頭髮,挺不好意思的,說:“十哥,我雖然不聰明,也能瞧出來您是道上的大老板,跟您玩,我不敢。” “沒事,我們打麻將。誰輸了誰吃西瓜。” 蕭思致摸不透他在想什麽,隻好坐下來陪他打麻將,兩個人加上姬娜和雲娜,四個人湊了一桌。別的人都在旁邊看牌,端茶遞水。一圈還沒有摸完,包廂門就被打開了,有人跟小光耳語了兩句,小光就走到牌桌邊來告訴周衍照:“十哥。孫小姐和二小姐的車,進了底下山門了。” “七萬!”周衍照不動聲色,打出一張牌,隨手撣了撣煙灰。 蕭思致今天手氣不錯,小贏了兩把,周衍照倒是輸了,蕭思致心裡清楚周衍照一定是高手,所以蕭思致絲毫不敢在牌技上玩假,可是周衍照竟然會輸,蕭思致倒弄不清楚他是何意。周衍照輸牌,兩位陪打的小姐就犯了愁。偏偏今天周衍照心qíng十分惡劣似的,連送上門的牌都不肯吃,每一圈都是悶著自摸,還偏偏摸不到。姬娜和雲娜使出混身解術,也沒能讓他成一副大牌,兩位美人都有點銀牙咬碎,出了一頭細汗。 蕭思致細心留意,已經發現坐在周衍照旁邊看牌的麗娜會做小動作,她每做一個小動作,姬娜和雲娜就會打出相應的牌。幾圈看下來,摸到一點規律,蕭思致也能知道周衍照缺的是什麽牌了,這一次麗娜嘴角含笑,食指微彎,牌桌上另外三個人都知道周衍照是清一色的餅字,所以都往外頭打餅字,只是周衍照不吃牌,慢吞吞摸一張,打一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最後他暗杠,扔了骰子摸了一張牌在手裡,慢慢翻轉,麗娜在旁邊看著,掩住嘴只差要尖叫,偏偏這時候包廂門被推開,有人說:“十哥,孫小姐和二小姐來了。” 周衍照哈哈一笑,把手裡的牌扔在桌上,麗娜這才叫出聲:“自摸杠開門前清清一色!這得多少番呐!” 周衍照笑著說:“切三個西瓜來,叫他們吃。” 姬娜歡天喜地,好似要吃西瓜的人不是自己一樣:“我去叫他們切西瓜,一定揀大的,十哥你放心吧!” 蕭思致轉過臉,只看見門口站著幾個人,因為逆光,所以那些人都朦朧似鑲著一層金邊似的。孫凌希膚色白晰,秀麗的臉龐輪廓被走廊裡的燈映著,看上去就像是金鑲玉,格外明麗動人。而周小萌臉上的表qíng看不清楚,只見她挽著孫凌希的胳膊,十分親密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十哥,為毛我覺得您家的葡萄架子又要倒了…… 原來大家都不懂葡萄架子的典故,那我就轉發一下這個典故的由來: 古代有個小官吏懼內,有一天被老婆抓破面皮,第二天公堂之上縣令問他怎麽會這個模樣。小官吏好面子,不敢明說,權衡著道:“晚上乘涼,葡萄架突然倒塌,故此刮破了。”縣令不信,道:“這一定是你老婆撕破地,天下竟有如此悍婦,快遣皂隸將她拿來。”不料縣令的夫人在後堂偷聽,聞言立即大喝一聲:“你說什麽?”縣令大驚,連忙對那小吏說:“你先回去。我家地葡萄架子也倒了。” 第十三章 周衍照還沒有開口說話,周小萌已經搶上一步,叫了聲:“哥哥!”說:“你別生氣,今天是我非拉著孫姐姐上這兒來的。路上她一直勸我回去,我說來都來了,你生氣我們也得來。 周衍照笑著說:“生氣,我為什麽要生氣?”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滿屋子的鶯鶯燕燕頓時魚貫而出,悄無聲息走了個gāngān淨淨。小光帶著人也打算出去,卻被周衍照的眼神給阻止了。 小光留下來了,但他總有本事讓人覺得他壓根不在這屋子裡。周衍照的那些保鏢都有這本事,不言不語漠然而立,像柱子。 包廂裡安靜的只聽見周衍照甩打火機蓋子的聲音,“啪啪”清脆作響。孫凌希這時候也看清楚了他的臉,臉色不由變得蒼白,她直愣愣的盯著他嘴角那道傷幾秒鍾,然後就不安的轉過臉去,看著周小萌,說:“小萌,我們還是走吧……你哥哥有正事……” 周小萌卻看了一眼蕭思致,說:“蕭老師,您怎麽在這兒?” “周先生說……要跟我聊聊……” 蕭思致覺得氣氛很微妙,他第一次見到孫凌希的真人,所以多打量了幾眼,又望了望周小萌,最後只能尷尬的笑笑:“要不我還是出去抽支煙……” 周衍照將頭一偏,旁邊自有人捧上煙卷,蕭思致隻好接過去,那人又替他點燃,蕭思致連聲道謝。周小萌眉頭微皺,說:“哥哥,有外人在這兒,你還是單獨跟孫姐姐談吧……”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再說蕭老師不算什麽外人。”周衍照笑著欠欠身:“你們兩個坐下吧,巴巴的跑到山上來,肯定是有要緊事。說吧。” 孫凌希勉qiáng笑了笑,說:“其實也沒什麽要緊,我原來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這種事怎麽能在電話裡說呢?!”周小萌笑著打斷她,輕輕將她往前推了推:“去,坐到哥哥身邊,慢慢告訴他。他一定覺得開心。” 孫凌希臉上的笑意仍舊有些僵,周衍照臉上的笑容卻在一分一分的變淺,孫凌希半垂著頭,吞吞吐吐的說:“沒事……過陣子等你不忙了,再告訴你……” “哎呀我都急死了。”周小萌笑得十分愉悅似的:“哥哥,恭喜你!孫姐姐懷孕了,你要當爸爸了。” 周衍照怔了一下,孫凌希雙頰暈紅,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蕭思致本來就尷尬,聽到這句話,又看了一眼孫凌希。周小萌笑吟吟的說:“哥哥都高興得傻了吧?” “是啊。”周衍照笑逐顏開:“我可不是高興的傻了。怎麽辦呢,咱們先訂婚吧,凌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