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致又嚇了一跳似的,一時語塞。周衍照笑著說:“我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可是有句話,我是挺讚同的。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一個沒有壞習慣的人,你是不可以跟他jiāo朋友的。再說百家樂這種東西,只是個遊戲,算不上什麽壞習慣。今天帶你去開開眼,瞧瞧真正好玩的東西。” 蕭思致表面上陪著笑臉,心裡卻更加不安。而且車子是直接朝郊外駛去的,一直出了三環線,越走越是僻靜。他心中忐忑,心想難道自己或者周小萌露出馬腳,周衍照這是要殺人滅口?可是沒道理要殺人他還親自出面…… 等到車子駛進鏤花鐵門,沿著彎彎曲曲的道路,遠遠終於見到莊園似的建築,燈火輝煌,映得半山腰一片澄澄的金色,好似從山間憑空托出一隻金盤,上頭全是錯琢鏤金的瓊樓玉宇。蕭思致不由得在心裡松了口氣,這裡無論如何不是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等車到了半山那幢主樓前停下,戴著白手套的門童上前來打開車門,聲音響亮悅耳:“十哥!您來了。”蕭思致舉目四望,隻覺得建築華美,掩在半山的綠樹叢中,鋪陳開去,卻不見任何標志或招牌,直到進了大堂,一排美女齊齊鞠躬,嬌滴滴的聲音卻異口同聲:“十哥,晚上好!”他才隱約猜到這是什麽地方,但見經理笑吟吟的迎出來:“底下大門打電話上來,說十哥您來了,我都不敢信。十哥這都大半個月不上山來了,定然是我們的酒不好,十哥嫌棄了。” 周衍照說:“誰上你們這兒是喝酒來了?上次那姑娘把我的客人都得罪了,你們好意思還送酒送果盤,回頭看見你們老板,看我不把果盤摔他臉上!” 經理一邊陪著笑一邊說:“小姑娘不懂事,十哥何必跟她們一般見識,那天老板知道之後,立刻就跟我們說了,以後誰敢惹十哥生氣,就把誰切成果盤給十哥陪罪。” 周衍照這才笑了笑,大廳裡六隻巨大的水晶燈,玲瓏剔透光影重重,清清楚楚照著他的臉。蕭思致在車裡一直沒看清,此時才見他嘴角有一道血痕,似乎是指甲劃的,劃痕既深且長,一直劃到頰邊,所以他一笑起來,那道血痕就好像笑痕似的,越發似笑非笑。 進了包廂,經理殷勤的招呼開酒上水果,周衍照說:“今天主要是,帶個新朋友來見識見識,都說你們好,我看除了貴,也沒什麽好。”他坐在沙發裡,沙發極軟,整個人都半陷進去似的,氣質慵懶,好似一隻豹子盤踞在dòng中,似乎快要盹著了。可是眼睛卻是格外清醒的,在包廂幽幽的光線裡,詭異的明亮。 經理打量了幾眼蕭思致,掩著嘴笑:“這位老板面生,不過倒是好斯文,真像是個文化人,要不是太年輕,我都要猜他是大學教授了。” “離教授也不遠了。”周衍照把頭一偏:“去,找幾個知qíng識趣的來,不要像上次那樣,矯qíng得!” 經理笑著說:“十哥,上次可是您說的,您那朋友,就喜歡矯qíng些的,我才讓蘇娜招呼他……” “可她也不能因為我朋友說不喜歡盜墓筆記,就喜歡鬼chuī燈,就一杯酒也不肯喝了……這矯qíng得還有道理嗎?” “哎呀,十哥!您都知道蘇娜是南派三叔的粉絲,您那朋友說不喜歡盜墓筆記,她當然要翻臉啦……” “去吧去吧,別廢話了。” “好嘞,十哥放心,這次我保管給您找幾個聰明懂事,又知qíng識趣的姑娘!” 經理走後,蕭思致才囁嚅:“周……周先生……這……這不大好吧。” “什麽?” 蕭思致臉皮發熱:“我們學校有規定,老師要是……要是*……會被開除的!” 周衍照“噗”一聲笑了:“誰說要*了?不就是叫幾個小姑娘來喝酒玩牌麽?” 蕭思致訕訕的,周衍照說:“放心吧,你真想怎麽樣,也沒人敢來這裡抓*。沒看到後邊院子裡停的車,雖然車牌意思意思的擋住了,可是賓利,全城就那麽幾台,香檳色只有一台。沈公子在這兒呢,誰敢來抓*?” 蕭思致臉上更熱了,公主送雪茄進來,跪在那裡替他們切,烤好了點上,分別捧給他們倆。蕭思致第一次抽雪茄,不怎麽會,周衍照倒沒笑話他,而是教他:“別跟抽煙似的吸進去,只在嘴裡打個轉就行了。”話音未落,經理在外頭敲了敲門,一堆美女湧了進來。雖然鶯鶯燕燕,可是也是挺規矩,個個含羞帶怯的打招呼:“十哥好,老板好!” “這位老板姓蕭,”周衍照的臉被籠在雪茄煙的煙霧裡,顯得曖昧不明:“今天你們誰把他哄開心了,我就送誰一隻柏金包。” 為首的姑娘撇了撇嘴:“十哥果然好大方,一隻柏金包就打發我們了。誰稀罕似的?” 周衍照也不惱,笑眯眯的問:“連這都不稀罕了,要什麽呀?” “十哥您帶我出去吃宵夜,給我多少隻柏金包都不換!” “喲,這嘴甜的,叫什麽名字?” “姬娜。” “好,名字不錯,過來,挨我坐。” 姬娜喜盈盈的坐了過去,其它的人則圍坐在沙發上,有xing子愛熱鬧的,就拉著蕭思致開始玩骰子。姬娜依偎在周衍照旁邊,軟語嬌聲問:“十哥是先唱歌還是先玩牌?要不我替您先點幾首歌唱?” “打麻將吧,好久沒打麻將了。”周衍照說:“沈公子不是在這裡麽?他今天心qíng怎麽樣?要是心qíng不好,我去輸點錢給他。” “別提了。”姬娜湊在他耳邊,竊竊私語:“沈公子今天可不高興了,連老板都親自出面陪著了。您千萬別過去,過去了,輸錢倒也罷了,只怕他贏錢也不見得高興。” 周衍照也跟她竊竊私語:“他為什麽不高興?” “誰敢問呀,不過瞧那樣子,倒像是受了女人的氣。” “喲,什麽女人還敢給沈公子受氣。” “問世間qíng為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姬娜眼波流轉,明豔動人,笑盈盈的說:“就好比十哥您嘴邊上這道……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問,是哪個女人撓的呀?” 周衍照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作者有話說:好大好大一條船……真的好大好大啊……大到小萌妹請了兩天病假,十哥嘴邊帶了幌子…… 第十二章 他笑聲響亮,蕭思致不由得抬頭望了他一眼,周衍照恰巧看到,便朝蕭思致招了招手,對他說:“沈公子在這裡,我得過去打聲招呼,你先玩著,我馬上就回來。” 蕭思致連忙說:“您請便。” 周衍照起身,幾個人都連忙替他打開包廂門,小光也跟著他出去了,包廂裡頓時少了一半的人。蕭思致跟幾個小姐玩了一會兒劃拳,就說:“怪無聊的,咱們來打牌吧。” “好呀!蕭老板喜歡玩什麽?鬥地主好不好?還是打升級?” 蕭思致笑著說:“鬥地主人太少了,不好玩,我們玩人多一點的,梭哈你們會不會?” “不會……” “什麽是梭哈?” “不如蕭老板你教我們呀!” “就是!來嘛來嘛!我來拿牌,蕭老板,要幾副撲克?” 七嘴八舌吵得熱鬧,蕭思致被一群女人拉到桌邊坐下,自有人把那滿地撒金斑的跳舞投燈關上,開了牌桌上方的吊燈,這燈光是專為打牌設計的,燈罩垂的低低的,照著牌桌上的綠絨面,好似一方墨玉。一幫鶯鶯燕燕,一邊七手八腳的洗牌,一邊圍著蕭思致撒嬌。 “蕭老板我們賭什麽呀,誰輸誰就喝一杯酒?” “不行不行!誰輸誰就脫一件衣服!脫到最後誰要不肯再脫了,或者連衣服都脫完了,就罰喝HOTTODDY……” “雲娜你好死相!哪能這樣!蕭老板你別聽她的!” 美女們一邊說,一邊笑,還有人輕輕推著蕭思致嬌嗔:“蕭老板說句話啊,到底賭什麽?” 蕭思致笑嘻嘻的拍板決定:“就賭脫衣服!” “蕭老板你好壞!” “快來快來,我們都不會,蕭老板你要教的呀!” “對,不許循私,不許偏心……” 蕭思致坐下來,一邊給她們講規則,一邊又攤開牌給她們示范,那個叫雲娜的姑娘格外殷勤,坐在他的椅子扶手上,半傾著身子替他看牌,旁邊的幾個人又不懂,圍著蕭思致問東問西,正是熱鬧的時候,周衍照回來了。看到全都圍在牌桌邊,於是問:“玩什麽呢?誰贏了?” 包廂裡冷氣雖然開得足,但蕭思致還是覺得熱,把襯衣領扣都解開了,笑著說:“梭哈,她們都不會,我教她們呢……” 姬娜正捧了一杯茶給周衍照,周衍照喝了一口,聽到他這句話,差點沒把茶噴出來。姬娜連忙把自己的手絹遞給他,一手把杯子接過來放在茶幾上,一手輕輕拍著周衍照的背,防他真被嗆著。周衍照緩過一口氣來,才笑著罵:“你們這群壞丫頭,真欺負人家蕭老板是第一次來啊?” 牌桌邊的所有美女都“哧哧”得笑,蕭思致這才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怪不得呢……我看你們洗牌的手法挺熟練的……原來你們都是裝不會……” 雲娜輕輕捏著他的肩頭,笑吟吟的說:“蕭老板別生氣,我們也想哄老板高興呀,不過說真的,蕭老板一看就是經常玩的,我們姐妹這點雕蟲小技,真賭起來,也是輸的。” 蕭思致訕訕的,周衍照知道他因為高利貸的事正不自在,說:“左右沒事,陪她們玩玩,就當是練手。你們又賭什麽?脫衣服?” “哎呀十哥,什麽叫脫衣服,好難聽的,我們叫芙蓉三變好不好?” 蕭思致不懂,還是雲娜湊在他耳邊說:“這裡的姑娘們通常都隻穿了三件衣服,連輸三場的話,就沒得脫了,所以才叫芙蓉三變。”她吐氣若蘭,熱氣噴在蕭思致耳邊,蕭思致不由連耳廓都紅了。旁邊的心娜就叫起來:“你們看那兩個,又說悄悄話!看來雲娜今天是決心要拿十哥許的那個柏金包了!” 雲娜被調侃了,倒也不惱,反倒大大方方承認:“是啊,我就喜歡蕭老板,蕭老板特別像我本科的一位師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