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於是，重瞳女上了風師傅的船 “哦？那你可從石國祭靈身上演化出了幾式打神寶術的真諦？” 仙威之下，風烈自能看出重瞳女子此言並未有假，他面上露出一抹笑容，隨手散去束縛在其身上的大道鎖鏈，開口道。 “演化出了石國祭靈的天生寶術，但其打神石的血脈似乎已經非常稀薄了，難見幾分仙古十凶的威嚴。”重瞳女子搖頭道。 似乎為了自證清白，她主動引動符文，演化出一塊天生奇石的法相，雖有幾分大氣與威嚴，卻的確只是神火境的寶術而已，玄妙有限。 重瞳，這是一種非常古老與強大的天生神眸，所蘊含的妙用無窮，通過觀生靈之相便能演化其本命之法，這只是其基礎應用罷了。 “有點意思，你叫什麽？來自哪個不滅的道統？師承又是何人？” 風烈頷首，他已然立身仙道，當然不會因為區區一種神火層次的寶術去苛責這位擁有重瞳的天神，只是閑聊般開口道。 “我名殷凝，早些年在荒域補天閣修行，如今算是一介散修，並無直系的師承。”擁有重瞳的女子認真回答道。 她面容姣好，身段修長，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但年齡顯然不止於此，一雙奇異的重瞳平靜而深邃，其中似有天地開辟、星河流轉，十分不凡。 “是上界補天教的人，還是只是補天閣那株葫蘆藤的後輩？”風烈頷首，繼續詢問道。 據風烈對原有世界線的了解，不同於上界與下界不老山互為一體的關系，補天閣與上界的補天教關系遠沒有那麽親近，可以認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道統，所以風烈才這麽問。 “我修行不過九十四載，從未去過所謂上界，只是早些年作為荒域補天閣的弟子而已，受過祭靈的恩惠，但與上界補天教無關。”重瞳女殷凝搖頭道。 她的話語很平靜，但風烈卻能感受到她心靈深處那份不容置疑的驕傲，想想也的確如此，能在百年之內修行到天神的層次，甚至遠遠超過了補天閣的那株祭靈，這當然值得驕傲。 “你是說，伱從未離開過下界，一直都八域之內修行，”風烈驚奇道，“看來你的確有不得了的奇遇，補天閣一個神火道統，即便開派老祖也就那麽回事，可供不起你這樣的天驕。” 下界八域的法則有缺失，自下界八域修行的強者往往會比上界生靈弱半籌，這與天資無關，只是八域法則不全造成的。 但重瞳女顯然沒有這方面的問題，身在天神層次，她的氣息卻依然接近上界許多虛道境的強者，這說明她的修行曾得到補全，這不是僅靠簡單的修行就能彌補的，需要有很不一般的奇遇加身。 “的確有奇遇，”重瞳女殷凝毫稍一猶豫，便開口道，“在玄域某處古老洞府中找到了神火境界後的修行法，苦修多年，邁過了真一，踏過了聖祭，才走到如今的層次。” 面對風烈這個遠遠超乎常理范疇的可怕生靈，殷凝很難興起反抗的念頭，她雖未曾到過上界，卻在古老傳承中對更高層次的強者有所了解，眼界不凡。 很明顯，風烈展現出的力量遠遠超出了古籍對上界大教之主的描述，這般可怕的生靈，一眼就能看穿所有的謊言。 “有趣的小姑娘，你渡過了聖祭？未踏上那條通往飛升的九斷之路？”重瞳女殷凝的話語顯然令風烈眼前一亮，他眼眸中綻放出兩道青金色的仙光，第一次認真掃過殷凝的道軀，追問道。 聖祭，那可不是僅僅依靠苦修就能達到的，是專屬於至強的一批真神突破天神前的過渡層次，號稱是此界修行中最詭異的境界，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縱橫無敵的天驕折在了這個層次。 凡境界突破真一踏足聖祭的蓋世天驕，皆要踏上一條詭異的九斷之路，那條路的盡頭有飛升之牆，聖祭者可在那裡褪去肉體、飛升到更高層次的世界。 但據風烈所知，事實情況絕非如此，所謂的飛升之牆其實是黑暗對此界修行路動手腳之後的產物，那條路聯通的是黑暗盡頭的一座囚籠，凡進入者，便是被黑暗捕獲了，再也沒有出去的機會。 這是此界被黑暗侵襲後出現的問題，但凡最頂級的天驕都會踏上聖祭的道路，但凡踏足聖祭的天驕絕大多數都會踏上那條飛升之路，這無疑是釜底抽薪之法，從根源上斷絕九天十地強大的可能。 “去過九斷之路，也見過那處元神飛升之地，雖然神聖高遠，通往一座強大的古界，但按照我之傳承說法，修行者應當身與神共進，獨修其神或許會出大問題，便沒有踏上那條路。”重瞳女殷凝輕語道。 “你的感覺是正確的，看來你的確很有天資，至少不輸於古代葉千羽、摹無道還有魔尊那個層次的天驕。”聽著重瞳女子的描述，風烈對對方的評價又抬高了幾分，頷首道。 “葉千羽、摹無道？從未聽說過的名字，他們是怎樣的強者？”風烈的話語顯然引起了殷凝的興趣，她微微眯眼，一雙重瞳中有熾烈的開天之光綻放，詢問道。 “你當然沒聽說過，他們都是九天十地，也就是上界最最頂尖的天驕，冠絕各自所在的時代，一路高歌猛進，乃是走在成仙路最前方的強者。” 目前的重瞳女修行不過百年，下界之內莫說同齡人，整個下界大面上都沒幾個人能受得住她一招半式，正是銳氣最盛的時候，風烈自然有心磨一磨她的銳氣， “九十四歲邁過聖祭，登臨天神，你的資質確實相當不錯了，在八域之中自可以縱橫，但你可知上界有三十歲的遁一境？更有五十歲的至尊？” 風烈說的都是實話，上界的那幫修行者雖然動不動就修行百萬年都到不了遁一境，但也不乏有點東西的天驕，未來金家的金展便是三十多歲的遁一境，而五十歲的至尊自然就是石昊本人了。 “同境界之下，我自信不輸任何人！”風烈的話語顯然挑動了這位名為殷凝的重瞳女子的尊嚴，她一雙燦爛的重瞳中有天地初開時候的太初之光迸發，無比的強大與威嚴。 “轟隆隆！” 就像是為了佐證自己的話語，殷凝背後忽有浩浩蕩蕩的奔騰聲響了起來，就像是一座汪洋大海在咆哮，震動了這方天宇。 緊接著，一滴殷紅的道血自她背後升騰，就像是一輪高貴的血色太陽，灑下無邊熾盛的威嚴。 這正是重瞳女子殷凝的搬血境極致，化全身道血而為一滴，一滴血之力勝過汪洋，看似簡單，其實無比的複雜與玄奧。 “不錯，確實是走出了自己的路，但只是一個境界而已，若要無敵，必須更強。”風烈輕語道。 重瞳女頷首，緊接著，五天五地的洞天之路、轉死為生的化靈之路、銘刻開天辟地太初之紋的銘紋之路等一一在風烈面前展現，她天資很不凡，每個境界都走出了屬於自己的路。 顯然，重瞳者生而擁有大慧之根，殷凝明白風烈或許會成為她修行路上的大機緣，故而很認真地展示自己在今世法的諸多成就，展示自己的不凡。 “前輩，您以為，我若同層次與您口中的葉千羽、摹無道相比，應當是如何？”最終，這位天資斐然的重瞳女子散去自己背後的搬血、洞天等大道的影子，對風烈拱手道。 “自然至少在伯仲之間，事實上，當你跨過聖祭之路後，便已經是具有成仙之資的天驕了，這一點沒有人能夠質疑，”風烈微笑道， “但我仍然建議你去上界看看，相比下界這一畝三分地，九天十地顯然更加遼闊與強大，在那裡，你能找到足夠磨煉你修為的對手，也能了解更多有關這座界域的真相。” “真相？” 重瞳女殷凝認真聽著風烈的言語，重複道。 “對，真相，可知你聖祭時候踏上的那條九斷之路從何而來？可知路上那些軀殼的元神在哪裡？可知你仙路上還有一次大難？那些便與此界的真相有關。” 風烈洋洋灑灑對重瞳女講了很多，能在區區下界八域修行到天神的境界，並且跨過了聖祭之路，這說明她的天資絕對不比王長生、孟天正等人差。 原本的故事線中，與重瞳女在八域只是在另一位重瞳者石毅有關的少數劇情裡有過現身，再次出現時，她已經在黑暗的囚籠之中了。 按照風烈猜測，她八成是在渡成仙劫的時候出了問題，成仙時候需要面臨黑暗，這並不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重瞳女顯然是沒有事先準備，走上了葉千羽、摹無道那群人的老路，被黑暗所偷襲與捕獲。 “自然是不知的，”重瞳女殷凝老實搖頭道，“敢問，前輩比之上界諸多大教之主如何？我師曾言曰，上界諸多大教視八域為藥圃，視八域生靈為人世大藥，無絕對的力量，貿然上界會有很多麻煩。” “上界大教之主？縱把九天十地所有的大教之主聚在一起，他們加起來也未必接得住我一拳。”風烈不由得多看了殷凝一眼，輕語道。 “那您是，傳說中的至尊？還是真仙？”殷凝卻並未覺得尷尬，繼續詢問道。 對於這兩種概念，殷凝還是在某座古老戰場的得到的，人道修行大成之人可稱為至尊，突破人道而入仙道者可為真仙，那是遠遠超過尋常修行者想象的無敵者。 不得不說，這位擁有重瞳的女子雖然早慧，但眼界還是局限於下界了，和彼時的石昊差不多，隻知上界的大教之主。 風烈當然不願意讓這樣一位優秀的成仙種子按照原有的世界線按部就班地默默修行，而後按部就班地成仙、被黑暗偷襲，他很願意幫這些天資斐然的修行者一把，讓他們踏入仙道，讓他們登上更加巨大的舞台。 “我名太蒼，為此紀元第一真仙。” 想到這裡，風烈面上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起來，他身上收斂的仙道威勢只是稍微露出一絲，便令重瞳女一陣窒息，只能催動重瞳偉力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就請前輩多指教了，我願隨您一同前往上界，見證您口中更大的舞台與真相。” 見風烈這般威勢，重瞳女殷凝也站起身來，她只是天神而已，即便直視真仙都顯得相當勉強，此時卻硬撐著，對風烈行了一禮。 二位並未一直停留在天域，而是跨越虛空，很快便回到了荒域，重瞳女的師門——補天閣就扎根在這片土地上。 “這就是你成長的地方？” 風烈相隔很遠便望見了那片宛若人間仙境的遼闊淨土，山嶺起伏，飛瀑轟鳴，一座座巨大的宮殿與閣樓扎根在這片青山碧水之間，每一座高樓上都有符文密布，守護著這片土地。 “對，補天閣，它雖是一座很年輕的道統，但足夠強大，我相信它的名號必然能響徹八域。”重瞳女子也在凝望那片山嶺，點頭道。 補天閣，它的建立者是上界補天教一個天資蓋世的棄徒，其守護者卻是那位棄徒親手種下的非凡葫蘆藤，這株老藤化作補天閣的祭靈，如今血氣正盛，乃是八域有數的高手之一。 “您此番帶我前來，是因為和上界補天教有什麽因果嗎？”重瞳女殷凝跟在風烈身後，見他並未多說什麽，便詢問道。 “因果？補天教哪來的本事和我有因果？”風烈搖頭笑道， “我帶你前來，是為了一個名為百斷山的地方，那裡有關此界最大的辛秘，我還是得提前出手，在其壯大起來之前弄死它。” 言罷，他便帶著重瞳女斬開一條虛空裂縫，大步跨了進去。 …… 上界 自從那位號稱本紀元第一真仙的太蒼真仙親自動手覆滅仙殿、火雲洞、劍谷還有妖龍道門後，這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這一個多月以來，整個三千州，但凡對罪血與罪州有點了解的大型教統都明顯能感覺到，罪州的局勢恐怕要發生很大的變化！ 短短一個月而已，既往一直在飽受欺凌與打壓的罪州有不少教主級的超級強者親自降臨，非常熱情地幫助這些曾經被貶為罪血的強者傳授經文寶術，建立勢力傳承。 不老山、補天教、截天教……來自這些大型道統的教主們顯然是對如今局勢有某些把握，他們公然駁斥罪血有罪的言論，並親手覆滅了妖龍道門、劍谷等大勢力僅剩的幾位天神。 一夜之間，這些大教之主皆化作了正氣凜然的衛道士，他們在各自教統最深處的藏經閣中找到了最古老的書籍，訴說著仙古年間這些七王與其後裔的偉大功績，為曾經的罪血翻案。 而大勢的變化遠遠不止與此，在風烈動手覆滅了仙殿、劍谷等道統後的一個月後，一位真正的至尊自帝關而來，降臨罪州，帶來了足以震動整座三千道州的法旨： “正七王后裔之‘罪’名，清算四大殘仙之余孽，改罪州為七王神州，自今日起，九天十地再無罪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