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天·冥殇

绝美的少年云天梦被师傅血煞魔虐待至奄奄一息时,被一个来历奇特的女娃所救,女娃却因此丧命。云天梦卧薪尝胆,培植势力,终于在十年之后,小小少年矫龙脱困,创建了江湖第一组织天龙会。

玉令
1
从昨天开始,云天梦一直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息,他立即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而且是个跟踪窥探的高手,只可惜,遇到了他云天梦,恐怕只能得到四个字的评价了:自讨苦吃。
心里冷笑,云天梦故意沿着庄中的湖畔行走,眼神一转,就让他看到了映在水中那棵大树后的身影。
是他!新来的下人,叫什么阿新的。据说是家里太穷,才卖身到此为奴。
云天梦想都不想,就已经猜到了幕后主使人——白秋伤,一定是你!
既然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云天梦也就更加小心行事了,每日不是读书练武就是闲步散心。
跟踪他的阿新找不到他的任何破绽,只有将注意力转向他的房间。可是经过两次秘密搜查后,依然找不到可疑的地方,他决定另想办法。
远远的,阿新就看见山庄中倍受主子宠爱的怜儿正猫着腰,蹲在一棵大树下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走了过去,才看到怜儿把一块点心撕得粉碎撒在地上:“怜儿姑娘,你在干什么呢?”
怜儿抬头看他一眼:“我在喂蚂蚁呢。”
“喂蚂蚁?”阿新干笑了一声,“怜儿姑娘总是做些有趣的事。”
“是呀!它们可有意思了,总是把食物搬回洞里去,忙得不得了。”
阿新眼珠一转,凑近怜儿,神秘地说:“怜儿姑娘,城里有更好玩的事儿,你去不去?”
不用问,怜儿是最禁不起诱惑的,于是,她立即随着阿新驾车进城,去寻更好玩的事。
怎么也想不到,阿新的目标竟然是一间赌坊。
还没进去,怜儿就被里面发出的喧闹声弄得头晕脑涨,可是,阿新却不容她后悔,硬拉着她走了进去。
怜儿终于见识到什么是“人间地狱”了,这里的人要不撸袖伸腿,龇牙咧嘴,要不声嘶力竭,恶形恶状,一个个像疯子一样。
阿新把怜儿半哄半劝地拉到一个赌“大小”的桌前,他先押了“大”,庄家一开,果然是大,阿新毫不费力地就赢了二两银子。
怜儿觉得新鲜极了,也忘了不舒服,也跟着阿新下注。不一会儿,两人眼前已经各多了五两银子。
阿新见她已经上钩,故意丢下她一个人玩,自己去了别桌。
怜儿兴高采烈地点点头,原来银子这么好赚呢?
可是阿新一走,怜儿立即反胜为败,直到只剩下一两银子。
她紧张地盯住庄家手里的海碗,嘴里念着:“大!大!大!”
庄家一开,是“小”,惨了!
怜儿着急了,又把已经下注的一两银子夺了回来:“这回不算,我重来!”她想耍赖了。
“喂!小丫头,有点规矩,拿回来!”凶神恶煞的庄家向她一伸手,怜儿就乖乖地把银子交回去了。
阿新走回来,劝慰怜儿:“没关系,我这儿还有十两银子,先借你,赢了再还我。”
“嗯!”
怜儿别提多高兴了,又开始眉飞色舞地下注了。遗憾的是,没用半个时辰,她的十两银子就又跑到了庄家的口袋里。
“求求你了,把银子还给我好不好,这是我借阿新的。”怜儿想向庄家讨回银子,庄家理都不理。
怜儿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赌坊,一边的阿新也假装哎声叹气:“你手气也太差了,那十两银子可是我送给妹妹的嫁妆,这可怎么办?”
“阿新,等我发了月钱再还你,好不好?”
“我妹妹后天就出嫁了。”
“那可怎么办?”
迎面正好是一家当铺,阿新像是有了主意,高兴地说:“怜儿,不如你先从庄里拿出一件东西,当了钱先还我,等你发月钱时再把东西赎回去,不就行了。”
“什么?那不是偷东西吗?”
“哎!不是要还回去的吗,那不叫偷,叫借!”
“可是,我不敢,万一被抓住了……”
“怜儿,庄里的主子哪个对你最好,可以从他那里拿,即便被他发现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怜儿想了想,庄里对我最好的主子,当然是云哥哥了。
我从云哥哥那里拿一件东西当了,过几天再偷偷地赎回来,即使被他知道了,也一定不会骂我的,他对怜儿最好了。
就这么办!
于是,怜儿按照阿新教给她的办法,决定在云天梦午睡的时候实施自己的计划。
因为叶秋枫的偏爱,云天梦在山庄的地位与叶家兄弟几乎没什么差别,吃住食用都是最好的,甚至叶秋枫还想派几个丫头服侍他,却被云天梦拒绝了,反正怜儿常常跑来,主动伺候他的起居,有怜儿在,对云天梦来讲已经足够了。
怜儿紧张地为云天梦解下外衣,再替他摆好枕头,盖好被子,云天梦漫不经意地问:“怜儿,容容说她给我送来了一些吃的,是什么?”
怜儿拿着云天梦外衣的手开始发抖,心也砰砰直跳,慌乱中的她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哦,哦,蚂蚁吧?”
“什么?”云天梦惊愕地坐起来,“容容送来的是蚂蚁?”
怜儿反应不过来地眨眨眼:“不是,是喂蚂蚁了!”
云天梦更觉得她有问题了:“你把人家送给我的食物喂给蚂蚁吃,你可真大方!”
“反正你又不饿!你还不快睡觉?”
怜儿半强制地把云天梦按倒在床上,然后放下床帐,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拿着云天梦的外衣走到客厅,迅速地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一件东西,连看也没看,就匆忙地塞进怀里,然后再把外衣放回卧室的橱柜上。
她一走,云天梦马上从床上坐起身,拿过外衣摸了摸,脸色就变了。
怜儿急急忙忙地爬上早等在暗处的马车,阿新问:“拿的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怜儿一直惶惶不安地东张西望:“有什么可看的,快走呀!若被发现可惨了。”典型的做贼心虚!
阿新无奈,只得放弃!反正到了当铺我也能看到,姓云的贴身衣服里的东西总有和他身份有关的,这件不行,就再让怜儿去拿,反正这傻丫头也没心眼,好骗得很!
两人入了城,走进淮阳城最大的当铺。
来到柜台,阿新对掌柜的说了句:“当东西。”才对怜儿说:“可以拿出来了吧?”
怜儿鬼头鬼脑地四外瞧了瞧,确定没有熟人,才把手伸进怀里,畏畏缩缩地说:“我只当十两银子就成。”
指尖突然感到一疼,好像被什么咬了一样,慌忙缩回来,然后就看到一道白光从她的怀里钻出来,在屋子里乱飞,窜上窜下,左冲右突,好像是在找出路。
怜儿惊叫,瞪着那个白色的小小光影,身体有一尺多长,修长的身体宛如白玉,覆盖着一层一层的鳞片,闪闪发光。头上长着两只角,也是纯白颜色,只有角尖透出一点红晕,胸腹部位还长着四个可爱的小爪子,淡金颜色,流光闪烁,它身体灵活,来去如电,竟然是一条小小的白龙。
它的眼睛里充满了焦躁和不安,好像在恐惧什么,逃避什么。
阿新也叫了起来:“什么东西?”
他怎么也没想到,让怜儿偷点东西而已,竟然偷出一个小怪兽,还是活的。
这个云霄,到底是什么来历?身上这么多古怪东西?
小白龙终于找到门,飞了过去,谁想到,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那里,右手一抬,小白龙就落入了他的掌握,那人竟是龙七。
落入龙七手中的小白龙,身体竟然在瞬间起了变化,收缩凝聚,化为一个玉牌。
它银白颜色,玲珑剔透,纹理异常细腻。
玉牌的边缘围绕着一条同样玉质的飞龙,栩栩如生,鳞角分明,也就是刚才那条惊惶逃窜的小白龙,但这时它已经化为浮雕,失去了刚才的活力。
玉牌下面还坠着五个用五彩丝线编成的穗子,穗子顶端和玉牌四角分别嵌着五个不同颜色的珠子,光彩流动,灼灼生辉。仔细看竟然有烈火惊涛,风云变色之感,让人触目惊心。
最让人注目的却是玉牌中间泛着浅红光芒的三个大字——天龙令。
阿新傻傻地望着玉牌,腿脚一阵发软,呻吟似地说:“天龙令,他……他竟然是……”
老天,他在做梦吗?又惊又吓,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龙七并没有拦截,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你跑得了吗?
阿新当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他虽然查出了云霄的真正身份,可是这天大的秘密被自己知道了,绝对是祸不是福!
少帮主,你可害惨我了!
他小心翼翼地转入一条小巷,必须立刻把消息传递出去。
可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当铺里怜儿心虚地看着龙七:“七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龙七恼火极了:“怜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敢乱拿。”
幸好少爷命我跟踪怜儿,否则真不知道她还会闯出什么祸?
怜儿乖乖地摇摇头,好奇地看着玉牌上的白龙,好神奇呀!它竟然是活的,还会飞呢,现在怎么不动了?
“这可是天龙令!你知道吗?”
怜儿很好奇:“天龙令是不是很值钱?”
“值钱!”龙七怪叫一声,“它何止是值钱?不说那条小白龙是上古神物,就说这上面镶嵌的‘五行之珠’,哪个不是稀世之珍?”
“五行珠?什么是五行珠?”
“五行指的是金,木,水,火,土,分别是夜明之珠,再生之珠,避水之珠,炙阳之珠,避尘之珠。每一颗都是梦寐难求的宝贝,五珠齐聚更可以夺五行之奇,争日月之光。你却用它来当十两银子,你真是脑袋进水了!”
怜儿扁扁嘴:“那它有什么用?”指着“天龙令”三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龙七笑了,一种说不出的霸气和傲气同时映现在他的笑容里:“天龙乃至尊之意,即天之骄子,龙腾宇内。天龙令是最高权利的象征,见牌如见人,明白吗?”
似懂非懂中,怜儿只抓住了最后一句话:“见牌如见人?见什么人?”
龙七忍不住敲敲她的脑袋:“小傻瓜,这天龙二字,除了我们天龙会,还能指谁?这牌是我家会主的令牌,真是笨!”
怜儿瞪着他:“可是这个牌子明明是云哥哥的。”
龙七一怔,对呀!我怎么忘了?
“这个……其实是……”
他正在想理由,突然觉得手心一痒,然后一股炽热感,灼疼了他的手,下意识地一松手,手中玉牌竟又化身为龙,窜上云空,一闪而逝。
龙七目瞪口呆地望着小白龙消失的方向,怎么可能?这条白龙竟然摆脱了少爷设下的限制……
想到什么,他连忙转向怜儿:“难道你身上有什么灵物被它吃了,否则它的灵力怎么会突然增长了这么多,竟然冲破了限制。”
怜儿愣了愣:“没有呀……”
心里一动,难道是……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里被小白龙咬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惨了,一定是因为小白龙喝了我的血,才会……都怪我不好!
不行,我一定要找回天龙令,还给大哥哥!
龙七本来要亲自送怜儿回庄,却被怜儿拒绝了,龙七又急着去寻找天龙令,也就没在意,自己先走了。
谁想,他这一走,竟给了怜儿机会,怜儿根本没回山庄,直接追着天龙令的气息去了。
2
怜儿生在山野,长在山野,即使后来随叶秋枫到了万剑山庄,仍然不改性情,经常以采药等名目徜徉于山林之中,与花鱼鸟兽为友。可以说,她早已把自己溶入到天地自然之中,反而与人的交往少了许多。
走在路上,怜儿有种无措的感觉,看着眼前一副副陌生的面孔,怜儿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她必须找到白龙,她清晰地感觉到,白龙就藏在这座山里,却无法感觉到具体位置。
怜儿在路上徘徊着,一架马车急驰经过,马车中的小姐在掀帘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怜儿孤身一人走在荒山野岭,一时好心,就停下车让怜儿与她坐车同行。
怜儿并不觉得自己的处境危险,但既然眼前的漂亮姐姐非让她坐车,她也是没办法。
苏幻上下打量着怜儿,疑惑地问:“你一个人要到哪里去?你的家人呢?”看样子,她已经把怜儿当作离家出走的任性女孩了。
“我也不知道。”这次怜儿回答得非常干脆。
苏幻弯弯的柳眉都快皱在一起了:“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她的话还没完,马车突然一阵颠簸,两个女孩被马车颠得左摇右晃,挤在了一起,“咣当”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苏幻吃惊地打开车窗,窗前立即现出一个人的面孔,是苏家的护院苏林。但此时,他的神情却是又焦急又惶恐:“小姐,快关上窗户,我们遇到山贼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千万都别出来!”
苏幻吓得连忙把窗户关上,颤抖着身体:“怎么……会这样?”
怜儿好奇地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心里奇怪山贼怎么这么厉害,把人吓成这样?难怪她不懂,万剑山庄声威赫赫,再厉害的山贼也不敢出现在山庄百里之内,怜儿又哪有机会见到山贼?叶家父子更不屑于提起,她当然对这类人物知道不多。
压抑不住“求知”的欲望,她探过头想要掀开窗户瞧瞧,苏幻惊叫一声,拍开她的小手:“你干什么?发疯了!”
外面一声刺耳的惨叫传来,怜儿也吓得身体颤了颤,连忙把手缩回,再也不敢向外看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心跳个不停。
一阵难听的笑声传来,啪!车门被打开了,突然射进来的光线晃得车里两个女孩睁不开眼睛。
等她们终于看清眼前的情景,又是一声惊呼,因为车外一个粗壮的大汉正盯着她们色眯眯地笑:“真是老天有眼,我正缺一个压寨夫人这就自动送上门来,哈!”
这句话决定了她们的命运,两个可怜的姑娘被迫进了山寨。
怜儿的运气实在不错,因为她年龄小,又长得稚嫩,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所以被自动划分为丫头一类。飞虎寨的寨主牛半山就命她替山寨的兄弟洗洗衣服,做做饭,只要不出飞虎山就可以自由行动。
苏幻却没这么好运了,牛半山看上了她,还要强娶为妻,婚礼的日期都定了——这个月的十八号,还有十二天。
苏幻又羞又怒,竟然选择了上吊自杀,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救醒过来。
怜儿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救出好心的苏姐姐!
怜儿抱着一堆衣服来到溪边,把衣服胡乱放到岩石上,自己坐在河边发起愁来:“该怎么办呢?”
看着凌散在地的衣服,她突然灵机一动,若是以原来的装束走出去一定会被发现,不如先偷几件衣服,再找机会给苏幻穿上,那就可以开溜了。越想越佩服自己的“足智多谋”,怜儿的心情愉快极了,于是哼着歌开始洗衣服。当然,干不干净她可不负责。
人算不如天算,牛半山根本不让她有机会接近苏幻的房间。怜儿气得肺都要炸了,那么好的主意却无用武之地。
挥舞着小拳头,怜儿决定要给牛半山一点颜色瞧瞧。
夜半三更,正是睡觉的好时机。
牛半山当然不会浪费这大好时光。你看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香极了,嘴角还流着口水,呼鲁打得震天响。这时,房外竟然传来一声鸟叫,一声鸟叫当然不算什么,牛半山仍然还在睡梦中,可是,紧接着是两声,三声,四声……
天,难道赶上群鸟开会了,只听外面叽叽喳喳,啾啾咕咕,好像有千万只鸟在开演唱会,那种声势连鬼都得吵醒。
牛半山猛地从床上坐起,气得大叫一声,冲向门外。
打开门一看,牛半山可真的呆住了,因为他的房外已经成了“鸟的天堂”,无论是屋脊,屋檐,窗台,树枝……甚至连他的双脚前面也停着两只黄黄的,正在啾啾叫的烦人东西。
等他反应过来,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来人呀!都死到哪去了?给我拿弓箭来。”
他的兄弟们闻声赶来,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搭弓上弦。眼见群鸟就要遭殃的时候,成千上万的鸟儿们好像突然得到号令,不约而同地飞走了,情景极为壮观。
牛半山松了一口气,转身回房继续睡觉。可是,他刚一躺下,闭上眼睛,又听到外面有鸟叫声,他又一次冲了出去,没想到数以万计的鸟群又飞了回来,继续“高歌”。
牛半山命令手下杀死它们,可是鸟不等人动手就又飞走了。就这样,牛半山只要一躺下,鸟群就飞回来吵他,当他要对付它们时,鸟群就赶快逃跑。就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牛半山又累又困,气得快要发疯了。
躲在树后的怜儿看着牛半山狼狈的样子,心里可得意了:“要你抓苏姐姐,烦死你!”
偷偷溜下树,怜儿钻进一处草丛,嘴里轻轻喊了声,立即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黄莺,停在她伸出的手指上。
怜儿轻抚着它的羽毛,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谢谢你们帮我的忙!”
黄莺“啾啾”两声,好像在说,不客气!
“怜儿!”
有人叫怜儿,她赶快告别黄莺,爬出草丛,“我在这里!”
一个大嫂模样的女人一把揪过她:“跑哪里去了?众家兄弟正给寨主摆酒消气呢,赶快到厨房帮忙!”
怜儿低下头偷偷做了个鬼脸,随那女人去了厨房。
一阵忙活,怜儿又被派上了任务,端一碗醒酒汤给牛半山。牛半山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怜儿边走边看着手中的醒酒汤,就这样给牛半山送去,也太对不起他了。
嘿嘿!还是加点佐料。
怜儿看看四外无人,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洒了点白色的粉沫。开始只洒了一点,想了想,又干脆把整瓶药粉都倒进汤里。
端着手中的新型醒酒汤,她笑得又甜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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