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连同似有若无的熟悉气息一起将她包围。白青瓷恍惚了一瞬，轻声说了句“还好”，然后皱着眉一偏头，将下巴从他的掌心中挣脱出来。这是除了秦烨惯用的后入式之外，她最讨厌他强迫自己的动作。白青瓷不知道正常情侣间做出这样的动作来，会不会是亲密多一些。但至少她和秦烨不是情侣。而他每次这样牵她下巴的时候，她都敏感地有种不被尊重的侮辱感，更加觉着自己就像是个他豢养的宠物。小时候听隔壁的老人说过，女人的下巴就像是牛的鼻子，生来就是给人牵的。她讨厌极了这句话，但有时候好像事实又的确如此。“心情不好？”秦烨眉心一皱，抬手轻划过她的脸颊，“青瓷，我今晚心情很好。”白青瓷抬眸看着他，没说话。她也感觉出来了，他今晚心情很好，好到平易近人地跑去人家里吃饭，还有耐心扯家常。简直像是撞了邪一样。“呵……”秦烨和她对视了两秒忽然轻声而笑，“青瓷，我今晚难得的心情好……”说着，他顿了顿略弯下腰直到贴近她耳边才继续呢喃道：“所以，把你那小爪子收起来，别隔个三两天就想着和我比划几下。看在你爸爸重伤住院的份儿上，我今天饶你一回。听明白了么？”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的肌肤上，酥酥痒痒地。明明带了股说不出的缱绻，却让白青瓷抑制不住地一路冷到了心里。“嗯。”她咬着牙在那儿挺了老半天，才平稳住呼吸轻轻应了一声。“说话。”“我明白了。”“嗯，这样才乖。”秦烨满意地哼笑，在她额头轻啄了口，直起身牵起她的手继续慢慢往回溜达。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因为两个人的蜗牛速度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通过酒店专门的时候秦烨瞄了眼腕表，还差一刻钟钟晚上十点。转眼瞥见一楼还营业的茶餐厅，拉着白青瓷走了进去。茶餐厅十点半就打烊了。这个时间除了冷热饮之外，已经不出售其它的东西。秦烨就近直接选了玻璃门边的位置，点了一杯热牛奶和一壶红茶。抬眸问了白青瓷一句：“你困么？”“还行。”“那坐一会儿再上去吧。”然后他掏出个精致的打火机，边一下下在桌子上轻磕着，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打量起桌子对面的人。白青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挺了几秒后终于憋不住了：“你总盯着我看什么？”“看你哪里肉嫩，等会儿好下口！”白青瓷双颊一热，抬头看见餐厅服务生已经端了东西到近前，顿时窘地满脸通红。也不知道秦烨这不三不四地话被听去了多少，“呵……”秦烨见她那样儿笑得相当愉快，等服务生放好东西离开后才又开口说道：“那个小警察今天撬我墙角了？”白青瓷一愣。他们两个那会儿说话声音已经很低了，没想到秦烨竟然听见了！秦烨对上她惊讶的目光，眼中笑意更深。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紧接着便皱着眉又放了回去：“果然不能抱太大希望。”“什么？”白青瓷没听明白。可秦烨并不打算给她解释。只站起身，示意她跟自己离开。秦烨订的房间在5楼。里面带了个客厅，是间高档小套房。他掏出房卡刷开门，用眼神示意白青瓷先进，等到她快走到客厅沙发的时候才跟进去。房门被反手关上，下一秒他忽然两个箭步蹿到她身边，一把将人箍紧在怀里，然后边恶狠狠地亲吻着，边拥着她一起倒进了沙发里。白青瓷在他的突袭之下手忙脚乱，一时找不到着力的重心，等人陷进沙发里才找到个着力的重心，开始左摇右摆地挣扎反抗。“你别这样儿……”他听见声音动作一顿，伏在她耳畔微喘：“别哪样儿？嗯？”“秦烨……”白青瓷偏头躲开他温热的气息，轻细的声音里溢满了难过和无奈，“我爸爸还在躺在医院里呢，我不可以……”“嘘……”修长的食指点住白青瓷嘴唇，秦烨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火苗攒动，“青瓷，你可以的！”白青瓷蹙起细眉：“秦烨，我求求你了。我心里真的很难过。”秦烨看了她两秒，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青瓷，你爸爸今年多大了？”“我爸爸今年五十二岁。”白青瓷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乖乖得回答。“再过几年就快六十岁了啊。”秦烨似有所感地叹了一声，“青瓷，你爸爸刑期还有四年。人生有几个十多年可以浪费，你真的忍心让他在牢里死靠到刑满释放，直到暮年才重获自由么？”白瑞祥当年肇事出了人命，加上逃逸性质恶劣，又赶上严打。即使后来自首，却错过了时效，被重判了死缓。就算这些年努力改造，争取了不少减刑，如今也还剩四年刑期才够刑满释放。白青瓷一时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怔在了那里。可随即，她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绽放，思绪也猛地恍然：“你的意思让我爸爸保外就医？”“真是个聪明的姑娘！”秦烨满意地拍了拍她脸颊，“青瓷，今晚让我高兴满意了。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你就可以父女团聚。”然而白青瓷却抿着唇没说话。那种无依无靠的孤单她早就受够了，她日日夜夜都希望能早点和爸爸团聚。只是之前一直没敢往这上面想，秦烨说的没错，现在他爸爸受了伤，借着这个机会保外就医的确正好！可事情反过来看的话，她爸爸现在的情况完全符合保外就医的条件，那么她为什么要舍身去求秦烨？她自己申请不是也一样的么！“呵呵……”秦烨见她久久不语，便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划破白青瓷耳膜，有种说不出的嘲讽和邪狞，忽然间就令她毛骨悚然，脊背发凉。“你这姑娘，刚刚夸你聪明，又马上犯傻了。”说着，他一只手抚她细长的脖子，在她滑嫩的肌肤上下摩挲着，“怎么，想着越过我，自己捞你爸爸出来？青瓷，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说个‘不’字，你觉着你多大能耐把事儿办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