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忠很不服气,还要和张秀颖斗气。 这时,张婶眼尖,已经发现女儿站在向梁身旁,就赶紧跑过去,先跟向梁打个招呼,然后说道: “老姑娘,你看会儿摊,妈去趟厕所!” 张秀颖说:“妈,你去吧,没人偷!” 张婶拉住女儿胳膊就走,边走边说: “拿走一个苹果就两块钱呢,够买四个馒头了!” 张秀颖被母亲拉回去,可是,母亲并没去厕所,她说道: “妈,你不是要去厕所吗。” 张婶笑道:“妈去啥厕所,就是让你回来。你咋又去小向那里了!” 张秀颖说:“妈,我看看还不行吗。” 张婶说:“看啥,老看老看越看越近乎,就分不开了!” 张秀颖生气地说: “妈,你咋这么想呢!” 张婶严肃地说: “妈就你这一个女儿,能不这么想吗,妈这辈子是完蛋了,这也是为了你的幸福。” …… 市场上,人渐渐多起来,向梁开始吆喝起来。 丁长忠也开始吆喝。 虽然丁长忠占有好几项优势,但他是公鸭嗓。 而向梁声音洪亮,向梁一喊,就能把丁长忠的声音压过去,把丁长忠的那一套嗑打断,让其发挥不出来。 此外,向梁还把杏分出等级,质量好的正常卖,质量次的,赔钱卖。 可丁长忠的毛驴车车厢,没有倒骑驴案板宽绰平展,好坏不能分开,只能好的次的掺在一起,顾客把上面几个大的都挑走了,剩下的就不好看了,都得贱卖。 丁长忠的招法不灵了,就只能靠二八秤。 偏偏又有一个大妈回来找秤。 丁长忠的心情不好,就想拿大妈撒气,硬说够秤。 于是,二人就争吵起来了,大妈气疯了,一气之下,把丁长忠的秤摔地上去了,还把杏给扬了一地。 这很影响丁长忠卖货,大妈走后,气的他肚子鼓鼓的。 趁这功夫,不少人围着向梁的倒骑驴买货,丁长忠看了,更生气。 丁长忠看向梁没有功夫吆喝了,他就又喊道: “喂!丁干巴我真高兴,自家园子太白杏,酸甜可口就是好,满市场也没处找——” 向梁看丁长忠又开喊了,就嗷唠一嗓子: “又大又甜的太白杏!快来买呀!” 向梁洪亮的声音,就像惊雷一样,把所有的声音都压过去了,丁长忠的公鸭嗓就像电不足一样的扩音器,一下子就变成蚊子的声音了,还断断续续。 丁长忠气急了,就急头白脸去质问向梁: “喂!你能不能小点儿动静!” 向梁也不跟他讲什么道理了,故意气他: “没办法,爹妈给我的这个嗓子,中央台请我当主持人我都没稀的去,你不想听,就离我远点儿!” 丁长忠说:“我的号就在这儿,我凭什么离着远点儿!” “不远拉到!”向梁忽然又是一嗓子,“太白杏,又大又甜的太白杏!不差秤的太白杏!快来买呀!” 丁长忠被向梁揭了短,更生气了,说道: “你说谁差秤?!” 向梁说:“谁差秤谁自己知道,大家都看见了,刚刚还有大妈来找秤,把秤还给摔了呢,看看地上的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丁长忠说:“我自己整的,你管不着!” 向梁说:“我也没管你,我喊你也管不着!” 丁长忠气急败坏,开始骂人: “喊呗,谁喊就是狗嚎!” 这些天,向梁就一直谦让着丁长忠,觉得丁长忠挺可怜的,又出于面子,他只能干憋气,今天,他终于想开了,对恶人,对无赖,就不能惯着,就不能客气,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向梁说:“丁干巴,你别骂人!” 丁长忠说:“我没骂人,我骂狗呢!” 向梁警告道: “你再骂一句!” 丁长忠认为向梁不敢怎么样他,就说: “我骂狗呢,你还敢打我咋的!” 向梁气急眼了,当胸就是一拳,把丁长忠打个大仰八叉。 向梁怒气难消,还要打,张秀颖把向梁拉住了,说道: “向哥,别打了,别跟他一样!” 原来,向梁和丁长忠矛盾激化,张秀颖已经听到了,她就赶紧跑过去,怕打出事儿来,就不让向梁再打了。 王文景也跑过来了,说道: “兄弟,别动手了。” 丁长忠躺在地上放赖,闭上眼睛装死。 向梁叫道:“敢跟我嘚瑟,我打死你!” 王文景看丁长忠要放讹,就说: “小颖,把你向哥拽走,我给他看摊!” 张秀颖看丁长忠闭着眼睛不动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伤的怎么样,赶紧把向梁拉到她家摊床后面坐下: “向哥,你坐在这儿别动,他要讹你!” 张婶问:“小向,咋的啦?” “我把丁干巴打了!” 这时,向梁也知道过于冲动,丁长忠真就不起来,102就会来,110也会来,事情就闹大了。 张婶说:“小向,打仗就是打钱,千万别动手,派出所来,还得挨拘留!” 郑莲珠也过来了,问道: “小向,打啥样啊?” 张秀颖说:“没打咋地,丁干巴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起来了,装的!” 郑莲珠慌了,说道: “妈呀,装的也不行啊,毕竟打人了,这可咋整,得经过派出所了!小向,你回家躲躲,给你钥匙,上我家呆着,谁敲门你也别开!” 向梁把心一横: “嫂子,我哪儿也不去,爱咋咋地吧!” 这时,陆美晶来早市买菜经过这里,看到向梁好像出事了,她满脸担忧,问道: “老弟,咋的了?” 向梁看陆美晶着急的样子,感觉让她操心了,说道: “陆姐,丁干巴骂我,让我把他打了!” 陆美晶问:“打啥样啊?” 张秀颖说:“装死呢!” “老弟,不怕,我去看看!” 陆美晶说着就走了。 陆美晶快步走往向梁摊位那边走,看到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她挤进人群,看丁长忠紧闭眼睛躺在地上,王文景站在丁长忠身边,劝丁长忠起来。 丁长忠一动不动,就像挺尸一样。 陆美晶走到丁长忠身边说道: “丁哥,咋的了?” 这个声音,丁长忠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的魂牵梦绕。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虽然是不可能,但癞蛤蟆就是想,谁也不能不让他去想。 丁长忠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哼哼呀呀的说道: “妹子,哥哥让人打了,你给我打110,120,我要不行了。” 陆美晶没有手机,就是有,肯定不会给他打,问道: “丁哥,什么人这么不讲理,把你打了!” “我对面,姓、姓……姓……” 丁长忠“姓”了半天,“姓”不出来了。 原来,他忽然想了起来,陆美晶说过,向梁是她弟弟。 陆美晶看穿了丁长忠的心思,故意问道: “咋的丁哥,不知道姓啥呀?” 丁长忠说:“是你弟弟,姓向。” 陆美晶似乎大惊: “妈呀,你俩咋打起来了?” 丁长忠知道他没理,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丁哥,站起来说!” 陆美晶抓着丁长忠的胳膊往起拉。 陆美晶的手软软的,滑滑的,丁长忠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手,身上像有电流通过,不由自主随着站起来。 陆美晶说:“丁哥,打哪儿了,我替我兄弟给你看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