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局2:囚徒密码

? 精通法律的人一旦作恶,所有算计都看似不露痕迹! 五年前,一场变故让何家几乎满门覆灭,天之骄子何利锋沦为江家的上门女婿。 五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律师纪佳程卷入两个家族间的血海深仇。 被妻子江诗媛亲手送进看守所后,何利锋委托纪佳程为自己辩护。在为其搜集证据时,纪佳程渐渐发现,何利锋并非外表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而江诗媛也并非全然“冷酷无情”,他们似乎都在隐藏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这对青梅竹马的爱侣为何走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他们背后的两个家族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原来“真爱”的背后,充满了阴谋和谎言! 翻开本书,戳穿罪犯精心伪造的假象!

第三十章 终极引爆
“被告方还是建议今天先不要进行法庭辩论。”黄其柏律师反对说,“毕竟原告方的很多证据是今天刚拿出来的,我们需要回去核实,而且原告的财产状况我们还需要时间调查。所以我们坚持建议法庭先休庭。”
“原告方有什么意见?”杨晓惠法官问纪佳程。
“被告代理人的主张没有道理。”纪佳程说,“我们向法庭提交的亲子鉴定报告是原件,如果被告认为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内容不客观,他们可以申请就何利锋与何定思是否有亲子关系一事进行鉴定啊。但是在庭审过程中,被告方自己不申请,还拒绝了原告方进行鉴定的要求,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查明这个事实,所谓的回去核实,是要核实什么?关于原告的财产情况,我们是在春节前就起诉的,前面还有诉前调解程序,本案也给予了双方充分的举证时间,直到现在被告都说不清楚原告总共有哪些财产,他们还想拖多久呢?我建议,今天先把程序走完,如果被告发现什么新证据,有了什么新观点,他们可以庭后补充嘛!”
“本庭也觉得今天可以先进行辩论,”杨晓惠法官说,“当然这并不代表本庭认可原告的其他观点。如果庭后任何一方有了新观点,或者找到了新证据,可以书面向本庭寄送,本庭会视情况决定是否再次开庭补充查明事实。现在回到刚才的问题:被告方对本庭归纳的争议焦点是否同意?”
“我们觉得原告的财产状况还需要核实,所以……”
“本庭归纳的第三个争议焦点是‘双方有无夫妻共同财产,如果有的话应当如何分割’,已经包含了你的这个意见,”杨晓惠法官皱着眉头说,“这里面包含了两小点,第一小点是‘有没有,有多少’,第二小点是‘如果有的话怎么分’。你可以先针对第二小点发表意见。被告代理人,本庭也要向你指出一点,正如原告代理人说的,从立案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你们都不能明确要求分割的原告财产的范围,你现在还要回去核实,合理吗?”
“这个应该原告说明一下。”黄其柏律师坚持道,“再说了我们之前没想着离婚……”
“我们所有的财产状况全部向法庭披露了。”纪佳程补了一刀,“证据规则我就不多说了。”
他是一定要在今天发表辩论意见的。他可以预料到,本次庭审后,被告方一定会要求把本案转为不公开审理,就算下次再安排开庭,机电商会的那些人也不能旁听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刚才的庭审已经让他们所有人都蒙了,纪佳程想在江家、机电商会都在场的情况下一举定乾坤。
“进行法庭辩论。”杨晓惠法官决定,“被告如果不愿意发表,法庭记录在案,也可以庭后提交书面代理词。现在由原告一方发表第一轮辩论意见。”
江诗媛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旁听席上的江家成员都死死盯着纪佳程。黄其柏律师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拿起笔准备记录纪佳程辩论意见的要点,他是不敢放弃在法庭上辩论的权利的。
“好的。”纪佳程从桌上拿起一摞文件,最上面是一张详尽的辩论提纲。
“审判长,就何利锋起诉江诗媛离婚一案,本人作为何利锋的诉讼代理人,依法发表第一轮辩论意见。首先,我们必须向法庭详细阐述本案的背景,以便使法庭理解为什么原告要提出离婚之诉,这个背景的介绍非常重要,希望法庭认真记录。”
杨晓惠法官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听取,书记员也打起了精神。
其实,纪佳程这样说也是为了引起机电商会那些人的注意,他接下来所讲的部分内容其实和离婚诉讼本身无关,所以他需要先给自己接下来的讲述找好理由,免得被法官斥责。从今天庭审状况来看,杨晓惠法官态度相对温和,对双方比较包容,纪佳程打算借机放开讲。
“本案的背景比较复杂,事情可能要追溯到多年前。”他放缓语速,一边是为了方便书记员记录,一边也是为了增加说话的郑重程度,以便抓住机电商会那些人的注意力,“原告的父亲何足道在国内机电行业内比较有名,也是机电商会的前任会长,他的何华清洁设备公司是意大利、德国多家企业的国内总代,被告父亲江华诚的江浦贸易公司也是何华公司的下属代理商。”
他注意到杨晓惠法官皱起眉头,立刻把话引了回来:“因为这样的关系,两家关系比较密切,所以本案原告才会从小就和被告相识,按照被告的说法是‘青梅竹马’。原告的父亲何足道先生打算培养他做接班人,原告也非常争气,在夏江理工大学取得硕士学位后,又拿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前往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然而,正如被告之前在庭审中提到的那样,原告的父母突然自杀,何华公司倒闭,原告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不得不中断学业回到国内。”
“审判长,原告代理人扯远了。”黄其柏律师插嘴说,“他说的有些与本案无关,有些是之前大家已经知道的。”
“纪律师,注意围绕焦点。”杨晓惠法官说,“你确实扯远了。”
“实际上一点都没扯远,我接下来讲的反而对这次离婚诉讼非常重要。”纪佳程强调道,“何先生夫妇之所以会自杀,被告家实际上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甚至有可能就是被告家策划的。”
“放屁!”旁听席上的江华诚拍案而起。
黄其柏律师举手抗议:“抗议!原告代理人没有任何凭据,这是对被告及其家庭的诽谤!请法庭予以处理!”
同样激动的还有潘妮娜,她站起来怒声尖叫道:“你这个律师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要告你!”
“查查他是哪个所的,告他!”
这样的局面不出纪佳程的预料,他的目光向机电商会那些人望去,发现他们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望着这边,彼此交谈,狐疑地看着江家人。
这正是纪佳程希望的。庭审调查时,他给他们灌输了“江家没说实话”的印象,以动摇他们的立场。现在他们很显然不再轻信江家了,接下来纪佳程就要用更激进的观点扭转他们的立场。
“砰!砰!砰!”杨晓惠法官狠狠敲了五六下法槌,喊了三四声“安静”,才把法庭内的混乱镇压下来。她用很不友善的目光看着纪佳程,开口道:“原告代理人,你的观点要有依据,法庭上每句话都是要记录在案的,这里也是全程录音录像的,你觉得你刚才那么说会有什么法律后果?”
“我们一会儿会向法庭说明,”纪佳程反客为主道,“其实我刚才就是要讲依据,结果被旁听席打断了。代理人请求法庭维持庭审纪律,像这种旁听席辱骂、威胁代理人的事情,是不应该出现在法庭上的。”
杨晓惠法官怒视他一眼,这次开庭里纪佳程连续几次突袭,把一个简单的离婚案变得越来越复杂,偏偏他的举动还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让她有火发不出来。刚刚他说的又是合理的,所以杨晓惠法官盯着旁听席上的江家人警告道:“旁听席人员不许发言,不许干扰庭审进程,警告一次,再犯的话就离开法庭!”
“他胡说八道!”潘妮娜说。
“本庭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杨晓惠法官提高声音说。
黄其柏律师在被告席上向江家人摆着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出声,自己则对杨晓惠法官道:“原告代理人的陈述是污蔑,法庭应该对此进行处理。”
“法庭会听他后续的陈述,”杨晓惠法官说,“如果他没有依据,我们会考虑你的建议。现在原告代理人继续说!记住你的发言要与本案有关!”
“好的。”纪佳程继续道,“本代理人是陈述原告本人的观点,并且这些观点都是有依据的。在2015年前后,因为一些欧洲合作商经营业绩下滑,或者他们想在国内增加代理商等原因,何华集团的业绩有所下滑,何足道先生在此情况下打算建立自己的生产线,生产自主品牌的国产清洁设备。他起初想自己建厂,后来江华诚先生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主动加入,要求共同开发。何足道先生对江华诚先生是非常信任的,双方共同建立了一家公司,叫新何机电。其中何华公司占股80%,江浦贸易占股20%。
“需要说明的是,尽管何华公司是大股东,但是何足道先生并没有独揽大权,因为他非常信任江华诚先生,而且他觉得江家的女儿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所以新何公司的管理是他和江华诚先生共同进行的。江华诚先生负责了开模等很多具体事务,何足道先生对此非常满意。
“生产线建立后,新何公司生产出第一批产品,开始在中国市场销售。也是在2015年下半年,新何公司获得了一个来自德国的大订单,合同意向金额达到了4300万欧元,交货期为两年。何足道先生非常高兴,指示工厂全力生产,第一批货物价值230万欧元,通过海运从沪海市发往汉堡港。截至2015年12月初,工厂生产出来的货物总价值约900万欧元,其中400多万欧元的货物已经通过3个订单运往或者运到德国汉堡,其他货物也已经装箱,准备出运。
“但是,2015年年底,德国海关突然扣押了所有货物,理由是他们接到举报,新何公司所有的货物均涉嫌知识产权侵权,具体为:新何公司侵犯了其原合作伙伴德国公司的部分外观设计、部分内部构造。德国方面还逮捕了新何公司派驻欧洲的人员。这件事导致新何公司巨额账款收不回来、货物被罚没,还面临巨额罚金,一下子陷入了绝境。何足道先生经过调查,发现外观设计问题是出在开模上,开模时的设计图模仿了德国公司的几个外观设计专利,而负责联系开模并提供设计思路的,就是江华诚先生。”
“审判长,原告律师讲了半天,还是没听出和本案有任何关联。”黄其柏律师举手道,“我们请求法庭指令原告律师围绕焦点讲,不相干的事就不要讲了,再浪费大家时间的话请法庭进行训诫!”
其实,听到纪佳程最后一句话,他意识到纪佳程又要对江家开火了,不由得在心里破口大骂。在法庭调查阶段,纪佳程每次长篇大论都会抛出一颗炸弹,到了法庭辩论阶段居然还不罢休。
“纪律师,请你围绕本案焦点讲。”杨晓惠法官对纪佳程说。
“我在此很严肃地说,我讲的事情和本案第一个焦点有关,相当有关。”纪佳程严肃地说,“听完这个背景,就能知道为什么原告一定要和被告离婚。审判长,请耐心听我讲完,并且不要让被告代理人再对我进行干扰。”
“你不就是要说被告的父亲在当初合作时可能有疏忽吗?”黄其柏律师抢在法官开口前指责道,“因为几年前的疏忽,原告要和被告离婚?”刚刚江诗媛低声要求他阻止纪佳程说下去,他努力想把法庭的焦点拉回到离婚案件本身。
“这不是疏忽,是蓄意的!”纪佳程一口?了回去,“审判长,如果被告代理人再干扰的话,我可能要花费更多时间讲这个背景和本案的因果关系了。让我早点讲完,大家节省点时间不好吗?”
“你讲,讲快点。”杨晓惠法官无可奈何地说,“被告代理人不要说话了,让原告代理人讲!”
黄其柏律师无奈地看了看江诗媛,旁听席上的江华诚则怒视着纪佳程,像是要吃人一般。纪佳程视若不见,继续讲了下去:“发现是开模的问题,何足道先生立刻寻找江华诚先生,想询问是怎么回事,但是江华诚先生突然拒绝接听电话,整个人如同失踪了一般。何先生被迫聘请了德国律师与德国公司和德国海关去协商,并且做好了诉讼准备。德国律师与外方和海关经过几轮沟通,获知是一个位于中国的×公司主动向德国公司举报说:新何公司生产的产品侵犯了外方的知识产权,并且提供了非常翔实的资料,包括向哪家公司订购的模具、图纸和其他资料。德国公司正是基于他们的资料,找了一个关联公司向新何公司订货,随后突然发难,一举拖垮了新何公司。”
“那么,代表×公司向德国公司举报的人是谁呢?”纪佳程大声问,“能够知道这么翔实的内情的,只有江浦贸易公司的江华诚先生!只不过依据德国保护证人的法律,德国法庭没有披露×公司的名字。”
“那还说什么?”黄其柏律师立刻冒着被法官斥责的风险插话道,“你自己都承认不能确定是江先生的公司了。”
“少安毋躁,还有后文。”纪佳程说,“这件事使新何公司资金链彻底断裂,大量产品积压,连带着何华公司一起濒临破产,其间,江华诚先生都没有再出现。江先生再次出现是2016年的5月,当时德国法院已经签发了针对何足道先生的拘捕令,公司已经彻底破产,被银行和多个供应商追债。在5月14日的晚上,江华诚先生拜访了何足道先生,他向何足道先生承认是自己故意模仿德国公司的专利设计,然后向德国方面举报,当德国公司进行钓鱼式购买时,他又推动工厂进行大规模生产和出运,帮助德国公司拖垮了新何公司和何华公司。”
“越说越离谱了!”黄其柏律师说,“审判长,他讲了这么多,还是和这个离婚案没有任何关系!”
“我好像听出来了。”杨晓惠法官思索着说,“原告这边的思维逻辑是不是这样的:因为被告的父亲故意让原告的父亲破产,原告现在知晓了,所以认为不能和被告继续生活下去?”
“这是很重要的因素,”纪佳程点头说,“但是还不止于此。”
“还有更多理由?”
“有的。”纪佳程说,“在5月14日的晚上,江先生不仅向何先生披露了自己给新何公司下套的事实,还告知了这样做的目的。他逼迫何先生无偿将新何公司80%的股权转让给江浦贸易公司,条件是他可以说服德国公司出具豁免书,放弃追究责任。也就是说,江先生意图通过这次操作以近乎无成本的方式取得新何公司的全部股权,控制全部资产。江先生同时还以何先生的儿子,也就是本案原告的人身安全作为威胁。5月15日,何足道先生的房屋、账户、厂房等都被保全,至此,何足道先生失去了全部的财产和事业,并且身负巨债。在这样的威胁下,5月16日,何足道先生和他的妻子唐小茹女士在家里服毒自尽。他们是并肩躺在床上,相拥着离世的。”
杨晓惠法官震惊地看着纪佳程,看着何利锋激愤和发红的眼睛。随后她不由自主地向被告席望去,她看到江诗媛睁大眼睛,脸上没有血色,嘴唇哆嗦着。她的目光又转向旁听席,看到江华诚脸色惨白,额头上有汗水滑落,在他旁边,薛大伟、赵秋槿等人正在震惊地望着他。杨晓惠法官突然感觉,原告、被告之间的感情已经不仅是破裂的问题了,这是要不死不休。
“审判长,这说了半天,什么依据都没有!”黄其柏律师暴怒着举手喊道,“不能排除原告为了诉讼利益编故事!几年前的事情,他想怎么说都可以!证据呢?证据呢?就这么空口白牙地说?”
“被告代理人这个问题是合理的,”杨晓惠法官说,“原告代理人,任何陈述都必须基于证据才能做出。其实本庭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你是想以此证明双方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导致夫妻之间的感情确已破裂,没有修复可能。但是你刚才讲的这些有证据吗?”
“证据……”纪佳程面露难色,他望了望黄其柏律师,答道:“没有。”
“原来没有啊……”“那他讲什么……”旁听席上一片哗然,嗡嗡嗡地议论起来。江华诚向后一仰,长舒了一口气。
黄其柏律师脸上微微放松,杨晓惠法官的脸上则露出恼怒的表情:如果纪佳程连基本的证据都没有,那他刚才费劲地讲半天根本就是浪费法庭的时间,她必须对纪佳程进行训诫了。
“哦,那个,”何利锋迟疑地举起手来,“证据我有。”
法庭里登时静下来,针落可闻。
“原告,你说什么?”杨晓惠法官问。
“我这里有证据。”何利锋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子。
纪佳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自己也没想到有这样的转折,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父亲的日记和当初的一些文件。”何利锋说。
“还有这个东西?你怎么没给我?”纪佳程吃惊地问。
“我前几天才找到的。”何利锋说,“我不知道需要这东西,所以也没想着给您……”
杨晓惠法官气得七窍生烟,她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纪佳程和何利锋在唱双簧,纪佳程扮演一个不知情的律师,何利锋扮演一个不懂法的当事人。她连他们的目的都能看出来:先引导被告方否认,然后突然拿东西出来“打脸”。她狠狠地盯着纪佳程,但是纪佳程已经表现出一副自己“不知情”的样子,她没法直接训诫,于是她恼怒地说道:“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嗯?原告,你拿到证据,难道不问问你的律师?”
“审判长,真的是不懂。”何利锋赶紧道歉说。
“我心里有数。”杨晓惠法官沉着脸说,“纪律师讲那么多细节,难道没看过证据?”
“当事人告诉我的,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是陈述原告的观点。”纪佳程无辜地说。
杨晓惠法官怒视他一眼,说:“拿给我看看。”
何利锋征得同意,起身将文件袋送到审判席上。杨晓惠法官把这个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硬皮本子,还有一个厚厚的大信封。她拿着信封问:“这里面是什么?”
“是当初新何公司委托开模具的合同,还有和德国签的订单、提单、报关单,货代发来的关于货物在目的地港被扣的邮件,聘请德国律师的合同,还有德国律师写的报告。”
杨晓惠法官翻着文件,一脸发蒙。她是审判普通民事案件的资深法官,对于开模具的合同没有疑问,但是对于国际贸易及运输流程,还有单证文件比如提单、报关单,包括她在内的大部分民庭法官是没什么概念的。
“纪律师刚才说的5月14日江华诚和我爸爸见面的事,我爸爸记在日记里了,”何利锋说,“我就是看了这个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告诉纪律师的。”
杨晓惠法官翻开日记本,按照日期寻找着,随后她脸色凝重地阅读了一会儿。
“这些东西你们要作为证据提交吗?”她的目光越过何利锋,望着纪佳程问。
黄其柏律师立刻大声说:“审判长,这些证据与本案无关!我们不同意作为本案证据!”
杨晓惠法官翻了翻其他文件,发现里面有大量英文和德文文件,这让她颇为头疼: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离婚案件,现在居然连国际贸易单证都提交上来了。问题是经历了刚才的亲子鉴定争议,这个案子确实有判决离婚的可能性,现在原告把这些文件作为夫妻感情确已破裂的间接证据提交上来,自己难道能生硬地拒绝?
纪佳程一脸阴笑,说:“原告方向法庭和被告方表达最诚挚的歉意!由于当事人不懂法的原因,这些证据没有提前提交给法庭,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建议,我今天先把辩论意见发表完毕——你看我都发表了一半了。如果被告认为有必要,我们同意法庭针对这些证据再次开庭安排质证!”
“休庭十分钟。”杨晓惠法官砰的一声敲下法槌,“原告代理人、被告代理人你们跟我来。”说着她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她想起了什么,对书记员说:“盯着双方,谁要是敢在法庭里喧哗吵闹,互相攻击,叫法警来处理。”
书记员点点头。
杨晓惠带着纪佳程、黄其柏出了法庭,找了一个空法庭进去,关上门。
“谈谈吧。”她说,“原告律师,你认为这些证据有必要提交吗?”
“如果被告那边认可原告刚才陈述的那些事,我们自然就没必要提交了。”纪佳程一脚就把球踢到对方那边去。
“被告这边呢?”杨晓惠问黄其柏,“能认这些事吗?”
“这个怎么能认?”黄其柏恼怒地说,“我们连那些文件是什么都没看到。”
“您看,他们也是需要看证据的。”纪佳程立刻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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