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道,“这位武科先生,谢大人您也认——” “啊?等等,不对吧?”谢深玄毫不犹豫打断了伍正年的话,一时难掩语调之中的尖锐,“让太学生去考武科?考不过就不让在太学读书?这学制改革的是什么玩意啊?” 伍正年:“呃……” 伍正年的笑容尴尬僵在了脸上。 “他怎么不让武官考经义文官去带兵呢?”谢深玄开始阴阳怪气,“不会吧,满朝文武,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新学制有问题吧?” 伍正年努力扯谢深玄的袖子,让他别说了,谢深玄却越想越觉得不对,他病休月余功夫,朝中怎么就出了这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要是他未曾病休,他非得写折子骂死这拍脑袋就出政策的破玩意。 不对,他现在也可以写折子骂死这损人不利己的东西! 谢深玄挑眉看向伍正年,问:“伍兄,这学制是什么人提出来的?” 伍正年:“你别说了……” 谢深玄:“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 伍正年:“我……” 谢深玄:“有脑子想出这玩意,还不许别人骂几句啊?” 伍正年不敢开口,门侧却传来一个熟悉声音,倒还温吞吞地拖慢着语调,一字一句清晰说道:“是皇上。” 谢深玄冷笑一声,道:“皇上怎么了?皇上就骂不得——”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谢深玄僵着脖颈转过头,终于看见了伍正年本想要为他引荐的那位武科先生。 ——是诸野。 负责监察百官,专门给皇帝打小报告的玄影卫指挥使诸野。 谢深玄:“……” 谢深玄:“……………” “对不起。”谢深玄恭谦有礼,“是我在放屁。” 第3章 癸等学斋 谢深玄终于老实了。 他看诸野今日着了玄青官服,高冠束发,那面色一如既往寡淡,望向他的眸光也只如寒潭死水,不见波澜,一颗心不由一颤,先凉了半分,再紧张咽下一口唾沫,润一润喉舌,有些难掩心中不安,战战兢兢问:“诸……诸大人为何在此?” 诸野倚在门侧,手中捏着一本深灰色小册子,正漫不经心往上写着什么,他并不着急回答谢深玄的问题,倒令伍正年更为紧张,不知所措同二人讪笑:“谢大人,诸大人就是这癸等学斋的武科先生。” 谢深玄:“……” 谢深玄剩下半颗心也凉透了。 他瞥一眼诸野手中的册子,总觉得诸野此刻的笔顺,正是在往那小册子上写他的名字——他是知道的,玄影卫都有这样一本小册子,上头专门记录犯错官员的名字与罪行,而谢深玄是这玄影卫小册的常客,他隔三差五便要狠狠骂上皇帝一顿,也许每一位玄影卫都在那小册上写过谢深玄犯上的壮举。 可谢深玄又忍不住想,普通玄影卫记过,和诸野本人记过,那还是有些不同的。 诸野是玄影卫指挥使,又是皇上的亲近心腹,他的话在皇上心中份量极重,谢深玄又是真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是诸野当了癸等学斋的武科先生,他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恍惚之间,诸野已合上了手中小册,再将那册子收入怀中,抬首看向谢深玄,道:“祸从口出。” 谢深玄:“……” 威胁,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可谢深玄对诸野本有十分畏惧,又摸不清诸野心中所想,他根本不敢有半句埋怨,只能对诸野讪讪一笑:“多谢诸大人提醒。” 诸野:“嗯。” 谢深玄:“……” 谢深玄实在难受得很。 伍正年头顶分明还飘着对他的那句“怨言”,反倒是听他辱骂完皇上的诸野什么也不曾想,他这独特的能力在诸野这儿便突然失了效,这满朝文武,唯有诸野对他来说,是最特殊的那个人。 伍正年仍在一旁讪笑:“谢兄,有诸大人帮忙指教学生,这是好事。” 谢深玄:“……” 伍正年:“我朝可不多诸大人这般文武兼修的青年英才。” 谢深玄将眼角余光瞟向诸野。 诸野看似神色不变,可以谢深玄多年来对诸野的了解,诸野一贯冷淡的表情显是温和了一些,伍正年的恭维好像起了些作用,这自然也就是说……就算是诸野这样的活阎王,也是喜欢听别人夸他的。 可待诸野再看向谢深玄时,好容易平缓下来的目光却又冷了下去,令谢深玄不由打了个哆嗦,有些说不出失落。 他心知肚明,现在的诸野,一定很讨厌他。 只是诸野头上仍旧全无字迹,谢深玄无法以此推断出诸野此刻的心情,他只能想,皇上派诸野到国子监,显然是对他的监视,他做了什么,可曾再犯“口舌之禁”,会不会再触怒龙颜,一切都将凭借诸野的一面之词来断……那也就是说,他未来生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