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真相如何,书上寥寥几笔无法记录今日的情形。 身在里面的当事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确定要给小皇帝立后之事,贺运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不少。 在谢临溪偶然发现这个问题时,他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太后想要同季家联姻的心思,贺运不知道。 那齐靖渊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是齐靖渊在太后身边安插的有眼线? 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以前齐靖渊根本没想着做这样的事。太后是糊涂了些,她到底是小皇帝的母亲,齐靖渊看在小皇帝和先皇的份上也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齐靖渊有别的心思也就这么些日子,即便真的安插人到太后身边,那也需要时日。 所以齐靖渊到底是怎么知道太后心思的? 谢临溪心里有些念头,只是无论他怎么抓都抓不住。 不过他很快没有心思想这些了,因为贺运找上门。 贺运找的并不是谢临溪的门,而是王府的门。 只不过谢临溪住在王府,把王府当做自己的家,所以在心里他认为贺运入的是他家,找的事也是他家的事。 贺运这次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左然。 左家被灭门之后,这事jiāo给了刑部去查证,贺家则私下一直在查这些事。 怎么说,左敏犯了错,他已经死了,左家其他人没犯事,就这么被灭了门,实在是说不过去。 只是贺运一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直到有人往他家送了书信,说是有人看到摄政王府有个八岁的孩子,看模样很像左家人。 消息传到贺家,不管真假,贺运都觉得自己该走这一趟。 他没什么证据,只想着如果真有左家血脉流落在外,他至少要保证这孩子的安全。 当然,入了王府他不能说这话,只说有事拜访齐靖渊。 谢临溪对他的到来心知肚明,只做不知道:“王爷这些日子一直在为云南税收之事劳心,夜里都不怎么睡得着,今日贺国公来的不巧,王爷刚睡下。” 今年云南税收还没有送到京城,云南王已经来了几封信,话里话外都在哭诉,说云南去年受灾,形势很不好,给京城jiāo的税收怕是不能如期,甚至数量也达不到往日的要求。 齐靖渊受到信就说了句老狐狸。 然后提笔回了句,云南受灾可严重,需不需要京城派有经验的官员前去帮忙做灾后工作等等。但一句没有问云南能送来多少税银。 齐靖渊对云南税银能不能收上来并不慌张。 云南近些年那点小心思,谁都明白。不过现在大齐境内老百姓的日子还能过下去,齐靖渊手头上也有银子,日子到不了官bī民反的地步。 云南王想做这些什么,不占理。 到底是太-祖时期就分出去了,想要公然从云南踏入京城地界,成大齐的主子,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贺运自然知道齐靖渊最近在忙云南税银的事,可以说朝堂上下都知道。 就因为这事,齐靖渊心情十分不好。百官心里也明白,当初说好了税收收上来之后就会把银子还给秦家,现在税收收不上来,这银子摄政王用着烫手。 事情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这次刁难还是人真睡着了,但今日王府这一趟,他势必要走,于是便道:“无事,我在边境待过些日子,对云南王行事多少知道些,说不定能帮助王爷想想办法。” 谢临溪听罢客气道:“贺国公有这份心,王爷多少能安下心。” 贺运笑了下,没有接话。,心里倒是在想,常常听人说齐靖渊信任谢临溪,朝堂上也能看出几分。 今日一见,却更加明显。 谢临溪在这王府自在的就跟在自家后院似的。 就连齐靖渊身边最得意的内监金一都对他恭敬有加。 想到这里,贺运的眼眸暗了一分。 第44章 贺运心里不由的琢磨起谢临溪这个人。 不过他刚琢磨了那么下, 齐靖渊便打着哈欠出现了。 齐靖渊着装与朝堂上很不同,颇为闲散。他的头发甚至有一丝凌乱,一点也不像是朝堂上那般冷然, 乍然看上去有几分当年他身为亲王时的潇洒姿态。 看到贺运在,齐靖渊脸上闪过一丝讶然。 这行为, 再次从侧面证明谢临溪在他心中格外不同,两人之间的关系怕是比想象中的还要亲近。这个认知让贺运有些出神。 其实很多人在心底都默认谢临溪是齐靖渊的一把刀。 身为一把刀, 命运大多是折断, 最终湮灭,日后在史书上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佞臣的称呼。 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如此。 齐靖渊对谢临溪信任至极,至少在他面前根本不像是在外人面前那般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