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汉生看向玻璃杯。 “寄生虫在哪里?” 见顾寒不答话,龚汉生便取了放大镜看。 “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几滴脑液而已……” 顾寒撇了一眼龚汉生道:“用显微镜!” “拿显微镜来!” 显微镜下,无数的钩状的,龚汉生从来没有见过的虫子蠕动着。 透明的脑液中,百分之九十都是这样的钩状虫子。 这些虫子就是卢先生致病的原因? 龚汉生向顾寒确认,顾寒理都没有理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卢先生沾染了上古时代遗留下的微形毒虫,现在医学根本找不出原因。 因此,顾寒说龚汉生不是笨,而是无知是有理由的! 就这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卢先生突然挪动了一下身体。 “水,水,水……”已经开不了口的卢先生突然开口说话了。 好了! 顾寒一针扎下,卢老爷子竟然真的好了! 这是什么原理?在场的专想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再看向顾寒时,目光里明显多了一种叫做尊敬的东西。 不说别的,单是这一手,做华东医院的顾问就够资格。 护士给卢先生喂服了一些盐水,卢先生的眼睛也渐渐清明起来。 “爸,爸,你好了!”卢公子紧紧地握住卢老爷子的手。 “我没死,你很失望吧!”卢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吃力地说道。 “爸,怎么会呢?”卢公子尴尬地道。 “这笔帐我后面再跟你算!现在……”卢老爷子看向顾寒和周明航道:“现在,你替我跪下,谢谢周先生和小顾先生的救命之恩!” 卢公子目光闪烁,一脸不甘,但还是跪了下来,冲顾寒和周明航各叩了三个响头。 周明航做梦都没有想到权势倾天的卢公子有一天会给自己叩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己新请的顾问顾寒。 “小伙子!”卢老爷子看向顾寒道:“救命之恩不言谢,往后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就来找我信卢的,姓卢的帮你摆平!不论什么事!” 顾寒只是淡淡一笑。 老头,我顾寒摆不平的事情,你搭上你的卢江集团,死上十次也摆不平! 顾寒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便听卢老爷子道:“黑塔,将卢龙和他的人都给我赶出去,换上卢江庄的人,在我痊愈之前,不准这崽子踏进医院半步!” 顾寒来到周明航办公室的时候,卢公子就被赶出了医院。 “小顾啊,谢谢你,你帮我们医院渡过了最为严重的难关!”周明航紧紧地握住了顾寒的手。 他原本还在想要如何说服其它董事同意自己的聘任决定,但是,有了卢老爷子的事情,周明航根本用不着再说什么。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其余两个董事就在聘任书上签字了。 并且向顾寒保证,什么时候想要提薪了,说一句就是。 从华东医院出来,天已经暗了下来,顾寒抬头望向夜空,一轮明月缓缓升起。 嗯,不错,是种阴芝的好时机。 顾寒沿着街道走了没有多远,就感觉身后不远处,多出一道人影。 顾寒走进巷道,那人影也快速地追了过来,远远地行礼道:“主人!” 顾寒问道:“应虹的情况了解得怎么样了?” 方书艺垂首说道:“回主人的话,了如指掌!” 顾寒满意地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咱们走吧!” 顾寒往前走,方书艺就藏在顾寒的影子里。 应家灯火通明,大厅里人满为患,飘缈的香烟,沓杂的说话声,咳嗽声。 顾寒看了一眼影子里的方书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书艺小心翼翼地说道:“应老爷子死了,应虹的爸爸和叔叔在闹着分家产呢!” 应虹估计是不想看到这些烦心事,将自己关在房间。 她的影子投在玻璃窗上,修长而玲珑的身姿展现无疑。 顾寒向窗台靠近过去。 来到窗前时,顾寒吸了吸鼻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方书艺,你知道吗?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方书艺有些紧张地回应道:“请,请主人示下!” 顾寒看着方书艺,叹息道:“你忘了告诉我,应虹来大姨妈了!” “书艺该死,书艺该死!”方书艺跪倒在墙角,叩头如捣蒜,这是她第一次为顾寒办事,就将事情办砸了…… 她很害怕…… 害怕顾寒心念一起,随手杀死她。 在顾寒面前,她就是蚁蝼一般的存在! 顾寒见她害怕得瑟瑟发抖,也没有过多的苛责,只是让她下次小心些。 种阴芝对于天时地利极为讲究,今天是月圆之夜,天时是对的。 但是因为应虹来大姨妈了,失了人和,因此,即使种下阴芝,也长不出。 看来只能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了。 想到这里,顾寒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应虹一把拉开房门,走了出来。蹲在地上,双手掩面,显得十分痛苦。 屋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应龙集团十亿资产,事关上千张嘴,掌舵人的地位不能不慎重……” “……抛开老大老二的能力不说哈,康熙帝选雍正继承江山,是因为雍正有个厉害的儿子乾隆,不看二代看三代,老二家生的是男孩,老大家生的是女孩,家产还是男孩来继承要可靠些……” “应老二家的应雄是英国剑桥大学的经济学硕士……而应虹,只是文华学院一名普通的学生……谁的前途广大,不言自明……” “应老二做掌舵人,应雄一定会成为他的得力干将!” “学历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出路!”应虹的父亲应军大声吼道。 他的声音显得十分孤独,没有人回应。 很明显,在这场掌舵人的争夺赛上,应家老二已经占据上风。 应虹看向漆黑的夜,眼中泪水涟涟:“爷爷,你告诉我要怎么办啊……” 应虹的爷爷才死没多久,应虹还没有从丧失亲人的悲痛之中走出来,而那边,已经如火如荼地在争家产了。 应虹似乎慢了一拍,还有些跟不上节奏的意思。 顾安从树叶的缝隙看着应虹,他很好奇应虹会做何选择。 五千多年的记忆告诉顾安,凡事都要去争,按说一份家业,各占一份,一个掌舵,一人拿着分红吃喝玩乐就好。 看似后者过得更好,为什么还要争夺那个累得像狗一样的掌舵人呢? 原因是:你所谓过得很好只是你的推断,并不是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