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不要让我失望。 衣料窸窣摩擦。 邵慈心抬起一只脚。 下一刻,有两个人从公寓里走出来,她的脚步硬生生止住。 走在前头的短发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 那是邵慈心喜欢了很久的模样——温郁。 而温郁的身后,正跟着邵慈心最熟悉的情敌,田嘉荷。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为了印证邵慈心最担忧的事情。 温郁回身抱住田嘉荷,大方、温柔地亲吻她的眉心。 田嘉荷冲她笑,抚摸她的头发,举止亲昵,仿佛这些动作她们已经做了成千上万次。 她比她还要像温郁的妻子。 邵慈心顿觉五雷轰顶,心口发堵,难受得喘不过气。 眼眸惊愕地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挪开,那是她无法否认的事情。 下一刻,怒意气势汹汹地掩盖所有情绪,裹挟着被背叛感迅猛地涌上心口,蛮横地占据每一寸理智。 再一回神,她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迈出去了。 “温郁!” 她的声音里满含怒气,甚至有点发抖。 温郁显然没想到邵慈心会出现在这里,但也没有多惊愕,更没有被抓住的羞耻感。 她只是轻轻皱起眉头,不满地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邵慈心反问:“你和田嘉荷又在gān什么?!” 温郁将乖巧依人的田嘉荷护在身后,神色一变不变。 “没什么好说的,慈心,离婚吧。” 她说得风轻云淡,好似离婚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jī毛蒜皮的小事。 邵慈心听得愕然心寒,心口钝痛,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今晚的寒风冷,还是温郁这个人更冷。 “你怎么……你究竟是怎么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件事?难道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 邵慈心嗓子gān涩,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对。” 温郁平静地看着她。 “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一直如此。” 邵慈心闻言一愣,过往的美好都在此刻统统被砸碎。 好半天,她才木愣愣地开口,问了一句:“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和我jiāo往……” 既然什么都不是,当初又为什么会主动提出jiāo往? qiáng迫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难道不荒唐吗?! 温郁提起从前,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说的是他人的过去。 “和你jiāo往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打赌输了,再加上那时候正在和嘉荷闹矛盾,一时气话罢了。就连联姻也是如此。 “慈心,我喜欢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有嘉荷一个。 “所以这个婚我们一定会离,明白吗?” 她说完,被她护着的田嘉荷握住她的手,眼眸中一片感动。 她们深情对望,眼中只有彼此。 霎那间,邵慈心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反而成了最多余、最讽刺的存在。 邵慈心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温郁的话一声一声地落在她耳畔,像刀子似的凌迟她。 一时气话…… 她在她脸上甚至看不到对这个“气话”的愧疚…… “你……” 邵慈心眼眶发红。 “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回答她的是温郁的笃定。 “不喜欢,一点也不。” “……” 邵慈心看着她平静的脸:“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温郁突然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愧疚? “你喜欢我,那我和你jiāo往、结婚,不就都是你想要的吗?我已经帮你圆梦,又为什么要愧疚?” 邵慈心听完这番言论之后,被深深震撼住了。 这话真是渣得惊天地,泣鬼神。 什么叫她想要? 什么叫帮她圆梦?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荒唐的论调…… 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无情拍打着邵慈心纤瘦的身体。 指尖冰冷,四肢百骸都在发寒,冷得钻心。 邵慈心红着眼看着眼前的心上人,而后又低下眼去。 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从前见到她时的欢喜,原本璀亮的眸光随着低落的眼皮子逐渐黯淡,最后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一滴泪悄然滑落,所有的爱意都泯然于此。 “我不需要这种施舍。” 话音落地。 邵慈心转身离开。 没有人上来追她。 她神色麻木地启动车子,难受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好似刚刚掉的那一滴眼泪已经把她发泄的力气尽数带走了。 她没那么下贱,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巴着温郁,求她爱自己,一遍又一遍地作贱自己的尊严。 她要的爱,是两厢情愿,从一而终。 车子驶过路面。 邵慈心只手把控方向盘,白净的小臂上留着一块小小的红痕。 那是她刚刚吃饭时不小心烫到的,她甚至没来得及处理就跑出来找温郁了,结果亲眼目睹妻子的出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