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神秘人却丝毫不理会可怜人的歇斯底里，反觉得可笑，他自顾自把所谓条件摆在台面上，随后“功成身退”。
要么，自断一指；要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在自己怀里逐渐流失生命力。
此情此景，与一年前那幕是多么相似，使人不得不怀疑其是真实存在的吗？
会不会是剧本？
如果是，那么又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呢？此前，江庭之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始终没有查出真相，这次当然也不会有所收获。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除了那个“鸭舌帽”，就没有见过其他任何一个人。
会是祁慕远昨晚上见的那帮“二世祖”当中的一个吗？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祁慕远又是出于何种考量，这才深入狼窝，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
江庭之抱着已经渐渐失了温度的祁慕远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来避免接下来的惨剧。
如果自断一指真的能为祁慕远博得一线生机的话，他倒是愿意去做。可怕就怕在……这神秘人说的八成是屁话。
到时候，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想到这里，江庭之就不自在地咬了咬下唇，倏然抬眸问道，“你……你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我的手指，目的是什么？应该不仅仅是……折磨人这么简单吧？”
然而，神秘人却并没有发出动静，反倒怀里的祁慕远忽地偏头咳嗽两声，借着他的力道坐起来点定了定神将眼前的黑雾驱散，随后开口断断续续地说，“江少即使不答应，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祁某……死去。因此，你大可以……不理会他们的要求。咳咳……”
说话间，祁慕远的嘴角竟又缓缓流出一丝血线，把江庭之吓得半死，直接就脑海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进任何话语。
他只知道把人抬高令其靠在自己的肩头，然后用袖子慌乱却徒劳地不停擦拭着那极为刺目的暗红液体。
可不料却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云琮……云琮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云琮……呜呜……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我已经做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如果嗝……如果用我的一根手指能换你离开这里出去治疗，那么我……”
“我断……我断！！！”
“蠢、蠢货……你这蠢货！咳咳咳……”祁慕远给气得当时就伏在江庭之的臂弯里咳喘不止，险些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去见了阎王。
“你在……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江庭之觉得这会儿的他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目标明确，他缓慢抬手如一片鸿羽般轻轻地抚摸祁慕远冰凉入骨的侧脸，目无焦距忽而喃喃道，“一年前的我，才算是‘发疯’，如今，我不过是把欠下的债……都还给你罢了。”
由于他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以至于错过了祁慕远极为复杂，甚至划过一丝狰狞的神情。
祁慕远安安静静地被这个人搂在怀里不置一词，他垂下眼帘很好地敛去眸中冷光，只右侧唇角极小地往上挑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