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心里咯噔了下。她虽然得理不饶人,却也无心逼死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这是不道德的。老师脸色骤变,对班长道:“不准任何人出去!都呆在教室里。”这个时候,下课铃声响起。所有人都涌了出去,管也管不住。全校学生八百多人,沸腾挤在了楼下,都在看热闹。老师们急疯了。“他是谁啊?为什么要跳楼?”“他怎么上去的?楼顶的门上锁了。”“好像是高二一班的祁麟。”“是你们班祁麟吗?”大家都围着。盛棠和蒋宝初也挤在学生堆里,看到祁麟的目光正在四下搜寻。他在人群里,认出了盛棠。然后,他冲盛棠比了个中指,意思是他不可能认输!有人瞧见了,回头看盛棠:“你得罪了他?”“说什么呢?”盛棠不悦。其他人也在打听。这个时候,盛棠和祁麟的赌约,已经在学生里传开了。有人骂盛棠。“打赌用这么恶毒的办法,那个胖子真狠!”“最毒妇人心,非要逼死同学才甘心?”更多的是嘲笑祁麟。“输不起就不要打赌嘛。”“先瞧不起同学,现在又不珍惜自己的命,大家散了吧,这种人没什么好看的。”“男子汉大丈夫,跑就跑,怕什么呢?怕脱衣裳?懦夫。”当然,也有跑题的。“是打赌那首《再别康桥》吗?那首诗很美啊,我已经背熟了。”“我也是,我特别喜欢,没想到它魅力那么大。”众人七嘴八舌,老师努力维持局面,又打电话报警,同时打电话给祁麟的父母。他父亲在美国出差,他母亲正在往学校赶。盛棠发现,祁麟的情绪很激动,甚至在哭。但是,他并没有立马一跃而下。他要是真死了,盛棠这辈子怎么也洗不干净了,“逼死同学”、“校园暴力”的罪名,会跟随她一生,成为她人生最大的污点。盛棠的额头见了汗。她拉住蒋宝初:“哪里有吉他?”“啊?”“哪里有吉他,以及学校播音室在哪里?”盛棠问。蒋宝初看着她。她犹豫了两秒钟,拉起盛棠的手,两人往播音室的教学楼跑去。直到这时,盛棠才知道,蒋宝初也是学校广播部门的成员之一。等高三的师姐毕业,蒋宝初可以做主播了。她把盛棠带到了播音室外面。“音乐教室在二楼,你等着,我下去找一找吉他,你先在这里不要动。”蒋宝初道。盛棠推开了播音室的门。播音室没有反锁,里面的设备盛棠见过的。她尝试了几次,打开了校园广播。“喂,喂。”她试了试话筒,然后自己远远听到了回音。围在楼下的学生们,纷纷循声望去。事情越来越精彩了。枯燥的上午,大家在学海里昏昏欲睡,还有什么比学生跳楼更刺激、更加提神醒脑?“谁在广播?”“杨明明吗?”“好像不是杨明明的声音。”盛棠清了清嗓子。从她的角度,看不见外面任何的情况,她只是没听到更大的声浪,确定祁麟还没有跳。她把声音开到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