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容夫人她……”郝童茫然的看着宁王,一手指着容色跑走的方向,表情越来越委屈。宁王淡淡一笑,“郝童,宁王府该添个女主人了。”郝童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宁王身边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府中早就该添女主人了,只是容夫人到底是与他人有过孩子的女子,便是进府也只能做个侧妃,算不得女主人。”“祁儿便是我的儿子,容色自然是府中女主人。”宁王依旧坐在原处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让郝童摸不着头脑。郝童见状知道自家的主子是不会改变主意了,无奈的双手一摊道,“殿下高兴就好,只怕圣上和娘娘那里不好交代。”宁王笑了那么一笑,并未理会郝童。容色跑出去后,脸上的红晕才消退,暗暗的将宁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然而没有骂多久,就看到自家的小包子独自一人鬼鬼祟祟的溜到了宁王的住处。容色闪身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小包子进了里头。看见儿子溜进别人的屋子,容色心里百感交集,但更多地是心酸。文易寒终究还是摊上事了,只是这次出事的不是文易寒,而是行刺文易寒的人。薄言最先得到消息,也是最先带着容色赶到现场。文易寒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看了看薄言,“劳烦薄盟主费心了。”“只要文掌门没事就好。”薄言连连摆手,“不知行刺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从窗户逃走了,刺客被刺伤了手臂,是轻伤,大抵是逃远了。”文易寒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神色自若。“文叔叔真是好功夫。”小包子由衷的赞叹。文易寒懒懒的瞥了小包子一眼,随即看着薄言道,“这位是薄盟主的……”“是犬子。”宁王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包子立即转头,与此同时眉开眼笑,“美人爹爹。”话一出口,大抵是想到了母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母亲的身上转了转,随即又收敛了笑容,局促不安的站着,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宁王缓缓走了进来,走到包子的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跟在宁王身后的是四位长老,却不曾见到现在还是武林盟主的翟景淳。容色本想将小包子叫回来,见到小包子那么黏宁王,却又不忍心将包子叫回来。容色叹了一口气,心情更为复杂。长老对文易寒问东问西,宁王却更专注小包子。不多时翟景淳便匆匆赶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来了便一同寒暄。“翟盟主似乎很忙?”宁王将包子抱在怀里,淡淡的问。翟景淳脸上的神色一滞,随即讪讪的笑着,“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所以来晚了。”“本王来之前特意去翟盟主的房间去等候,却不见翟盟主,不知翟盟主是在何处处理事情?”宁王似乎并不打算这么放过敷衍的翟景淳。“是盟中之时,文掌门已经是不二的候选人,在文掌门上任之前,有些事情必须有个交代。”翟景淳脸上有些许的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站着的同时左手处于一种被保护的状态,似乎是怕什么东西对左手不利。文易寒大抵是听出了一点门道,随即也凑了上来问道,“不知案发之时,翟盟主身在何处,可有证人?”翟景淳脸色微变,冷声质问,“文掌门这话是什么意思?”“青城山的胡哲、铜山派秦鸣雷,以及李伯涵都死于非命。李伯涵和秦鸣雷是武林盟主的候选人,而其中的胡哲也曾呼声颇高。如今三人遭遇不测,关于凶手丝毫没有头绪,所以在坐的每一位都有可能是凶手,谨慎一点才好。”“方才我与盟中弟子在后山商量点事情,那位弟子可作证。”虽说翟景淳回答了,但是脸色铁青。容色眼珠子一转,边走边道,“包子,来娘这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容色走到翟景淳身侧,狠狠的朝着翟景淳的手臂撞过去。翟景淳大抵是没有料到容色会撞上来,但是下意识的就将左手往后缩,但是容色很显然是故意的,狠狠的就抓住了翟景淳的左手。翟景淳额上冷汗直冒,脸色越发的苍白,容色抓着他的左手忙道,“真是对不起,翟盟主你没事吧?”即便被容色紧紧抓着手臂,翟景淳依旧没有叫一声,他冷冷淡淡的将容色推开,“没事,容夫人没事吧?”虽然翟景淳佯装淡定,但是却仍旧能听出翟景淳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小容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薄言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立刻伸手扶住了她,言语之中有几分埋怨,“你要抱小包子,让初九抱便是。”一旁的初九听到薄言叫他,立即上前将宁王怀中的小包子接了过来。小包子显然也被吓着了,连忙道,“娘,你没事吧?”容色连连摆手,“娘没事。”但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翟景淳,只见翟景淳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大概是想起来有什么不对,立即将左手伸了出来。容色状似关心的道,“翟盟主似乎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莫不是受伤了?”翟景淳皱着眉,随即干笑了几声,“眼看着是瞒不住了,既然问起,我也不相瞒。在前来的路上我遇到了杀手,与其过了几招,受了点皮肉之伤。”“伤在左手?”翟景淳点了点头,“不仅伤在左手,左脚上也受了一剑。狼狈的模样实在是不宜前来,所以就回去换了身衣服才匆匆忙忙赶来。”“翟盟主伤的真是时候。”文易寒一阵冷笑,翟景淳白着脸道,“文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来行刺我的杀手也被我刺伤了,恰巧刺伤了手,翟盟主说一说是不是特别巧?”“文掌门的意思是我行刺了你?”翟景淳的脸由白转青,继而冷冷的道,“我为何要行刺你?行刺你的理由是什么?”“我可没有这么说,这都是翟盟主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拉。我只不过是问了翟盟主在案发之时人在何处,并没有怀疑的意思。”“但是你方才的话是句句针对我。”“色儿,你去给翟盟主处理一下伤口。翟盟主心里挂念文掌门,定是伤口都没有处理就匆匆忙忙赶来。”宁王低声道,容色忙上前道,“文掌门稍安勿躁,翟盟主也莫要生气。来的时候我们都被文掌门询问过案发时身在何处,并没有区别对待。翟盟主,请容小女子为您处理一下伤口,现在的时节容易化脓感染,若是因此小伤上了元气可就不值得了。”翟景淳愣了一下,随即道,“多谢容夫人。”道谢后翟景淳走向了椅子,这时候众人才发现翟景淳走路的时候稍微有些跛。翟景淳先撩起了衣摆,十分豪放的撕开了裤腿,小腿上裹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白布。容色上前将白布取了下来,初九将小包子又塞回宁王怀中,立即将医药箱送到容色手边上。白布掀开,露出了白布下面长长的剑伤。伤口的污血没有处理,血也没有凝固,容色匆匆的清理一下,立即在伤口上撒上了凝血的药物。处理好小腿上的伤口,翟景淳这才露出了左手上的伤口,伤口在小臂,从伤口上开凶器薄而利,下手之人快而准。仔细看的话,小腿上与手臂上的伤口根本就不是一个凶器。很显然并不是容色一个人发现了这样的异样。“从翟盟主手臂上的伤和小腿上的上看来,凶器似乎并不是同一个。”文易寒冷笑着道。“老夫也不曾说杀手只有一个。”翟景淳回应的滴水不漏。“不知刺伤翟盟主手臂上的凶器是什么?”“剑,长剑。锋利且薄,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剑。”翟景淳并未隐瞒,立即说出了凶器的特征,话锋一转才道,“我记得文掌门用的是刀,并不是剑。不知刺伤杀手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右手。”文易寒并没有隐瞒,而容色心里暗暗叫糟糕,方才没有细细问问文易寒到底是伤了杀手的左手还是右手,见翟景淳护着左手,便以为文易寒是伤了杀手的左手。现在木已成舟,怎么才能看得到翟景淳的右手臂?容色的脑袋转的飞快,然而方法还没有想到,翟景淳就催促道,“容夫人可否快一些,老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耽搁不起。”立即给翟景淳手臂上的伤口做了处理,翟景淳立即告辞。四位长老也迅速的撤了,薄言见没有好戏看也忙着走,倒是宁王却慢悠悠的道,“文掌门,可否借一步说话?”文易寒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薄言等人道,“那就恕不远送。”薄言本就瞧不上宁王,索性就带着容色等人回去了。走在路上的时候,薄言才出声问道,“小容儿,你可发现了什么端倪?”容色老老实实道,“不曾发现。”“我怎么觉着文易寒那小子和云隐怀疑一连串的凶杀案是翟景淳干的呢?”薄言摸着下巴思忖着道。“那只是盟主你的猜测,我并不这样想。翟景淳是武林盟主,有什么理由要杀害秦鸣雷等人?”“啧,小容儿,你是不明白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名门正派私下里有多么的肮脏。那些名门正派最是瞧不起我们这些邪教,把我们塑造成十恶不赦的混蛋,自己落个好名声。背地里男盗女娼,欺师灭祖的事情做的十分顺手。”“这是盟主的偏见。”容色毫不留情面。“哎,小容儿,江湖中人的世界你不懂,我可比你懂得多。”薄言砸吧着嘴道,“瞧着今天的架势,文易寒与云隐大抵是要防着翟景淳了,若是翟景淳真的是凶手,要对文易寒下手的话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了。”“我瞧着宁王与翟景淳的关系不错,大抵是不会帮着文易寒对付翟景淳的。”“一个女人家知道什么,朝廷的那副嘴脸我比你了解。朝廷只喜欢听话的狗,然而翟景淳并不是听话的狗,那是一条贪婪的狗,不会得朝廷喜爱的。”薄言口中丝毫不忌讳。“薄言叔叔,你怎么把翟盟主形容成狗呢?”窝在初九怀里的小包子十分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