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珠眯着眼睛看,原来是诸祁。她更生气了:“大半夜的不睡觉gān嘛呢?坐在墙头修仙吗!” 诸祁勾起唇角,眼底溢出淡淡的一抹笑容。小丫头愈发胆子大了,竟然开始呛他。 诸祁说:“想上来吗?” 那墙又高又宽,视野开阔,坐上去肯定是极慡的。 江宝珠仰头看他:“你怎么上去的?” 用飞的? 诸祁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像所有的月光都渗进去了。 他提气,从墙头一跃而下。带来一阵劲风,把江宝珠搂在怀里,又跃上墙头。 竟然如此轻易,是轻功? 轻功原来这么厉害。 江宝珠眨着眼睛看着他。 这人虽说恶劣,但长的还是不错的。鼻梁高挺,眼尾挑挑,眉头凌厉像是劲竹一撇,江宝珠看的那些画本子里,帅哥都是这样画的。甚至连画都比不上。 这人怎么就是太子了呢? 江宝珠找了个地方,挨着诸祁坐下。她朝远方看去,依旧星星点点。这墙看着不高,没想到上来之后这样高,江宝珠有点怯,伸手抓住了诸祁一截衣角。 “你说,你为什么是太子?”她问,声音清脆,像是银铃。 诸祁笑了。反问她:“我为什么不是太子?” 江宝珠托腮看着他。“太子未来是要做皇帝的。应该严肃,长的不应该是你这样俊美。或许满脸胡茬,让人一看就怕。” “你看我怕吗?”诸祁问。 江宝珠摇摇头:“开始怕。因为你骗我。你说,你开始为什么要骗我?” 诸祁看着她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那手既小,又柔若无骨。他紧紧的覆盖住她的手:“因为我喜欢你。我想把你据为己有,天天看着你。” 都要羊入虎口了,江宝珠还没有危机感,继续傻不愣登的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你这人可真奇怪。” 她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别人都说我傻。从小到大,好多人都人这样说。他们叫我傻子,我就不高兴。我怎么了我明明不傻。就是有的时候脑子转不过来。”江宝珠郁闷的又叹了口气:“你说,我傻吗?” 诸祁心里点头:你就是个小傻子,被别人拐了走也不知道。 他面上清清冷冷,咳嗽一声,又说:“你不傻。谁敢惹你,你就过来告诉我。” 江宝珠嗯了一声,又问:“你能不能叫宫里来的两个嬷嬷回去?她们打人,打的可疼了。你瞧。” 说着,江宝珠就撩起自己的袖口,露出来细嫩白皙的手腕子。那手腕子却有几道红痕,她本来就白,像块玉似的,红痕肿胀,看起来更刺眼。 诸祁皱眉,yīn冷了声音问:“她们两个打的?” 江宝珠一下子抽回手:“就是那两个嬷嬷。拿柳条子,还叫我扭腰,她们两个打的可疼了,我都不会走路了。” 诸祁不悦,眼底冰凉。他又攥着她的手腕细细看了一会儿,才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小瓶药。江宝珠仍然托着腮帮子看着他,无视她的视线,他把药挑出来一小块儿,均匀的涂抹在宝珠的手腕上。 手腕子肿胀的地方一瞬间凉飕飕的,倒是很舒服。 “这是宫里的太医制的,对这些伤口愈合有好处。别沾水,记得了” 宝珠点了点头。 心里嘀咕,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挨打的。 月亮又向东移了,风声变小。墙头上的青瓦在月光下折she出淡淡的微光,柳梢chuī动,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地上,看起来倒是像山水画,天生一对似的。 又过了半响,江宝珠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说:“我走了。要去睡觉了,今儿个怎么这样困。” 诸祁冷冷的看着她。 他是有些不高兴的。这才多久,就一直嚷嚷着回去。往日里的女子,在他面前哪个不是像沾了胶水似的,眼珠子都像黏在他身上离不开一样。 江宝珠看他没有反应,就捅了捅他的肩膀:“你没有听见吗?我要去睡觉了,把我送下去吧。” 诸祁皱眉,攥住她的手,紧紧的不放开。他心里怀疑自己,有些底气不足的冷声问:“你……喜欢我吗?” 此语一出,诸祁都愣住了。 怎么说出这样有伤尊严的话? 过了半响没有听见声音,诸祁又有些心虚的朝宝珠看过去。 江宝珠更奇怪了。这人,真是。其实她年纪尚小,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她脑子里又浮现出徐氏告诉她的话,便说:“喜欢。” 然后还有什么来着? “我会做你的妻子,不论荣华富贵,还是艰辛困苦,只会和你长相厮守,患难与共。” 江宝珠说的认真。声音清脆,像是珍珠似的一个个落到玉盘子里面。听了她这番话,诸祁反倒是愣住了。 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挺会说话。 如果月光再明亮一些,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人前高贵冷清的太子殿下悄悄红了脸。 他又握住她的手,抓的更紧。一字一句道:“长相厮守,患难与共。” 江宝珠敷衍点头:“现在可以让我下去了吗?太冷了。” 诸祁本来是不乐意的,想要和她再多呆一会儿。可是听宝珠那样说,诸祁就心软了,里面甜的冒泡,毕竟一辈子还长。 他点头,揽住她的腰,提气,轻轻落到地上。 正厅里的议事也早早结束了。闻梦认真扫撒了屋子,chuī了蜡烛,灭了灯才离开。 她是祠堂里最后一个走的。路上chuī来冷冷的一阵风。 树枝上下跳动,在地上斑驳陆离。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小可爱在看啊啊啊啊 有的话就吱一声好吗 好孤独啊啊啊发出竹鼠叫声啊啊 第10章 灯会2 闻梦想起聊斋志异上那些吓人的画本子,赶紧紧了紧衣服领子加快了脚步。 她是要去小姐的西厢房里照顾的。要是去西厢房,就得走一段时间。闻梦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一个宽敞些,要穿过花园,但是没什么灯笼。另一个虽然窄小,要绕过九曲回廊,但是也亮堂。 闻梦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乌黑的天,选择走九曲回廊,亮堂的那一个。 谁知道刚走没有几步,就从石头后面窜出来一团乌黑影子。 闻梦被吓了一跳,手里捧着的盆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她惊呼一声:“谁!” 借着幽幽的烛火,穿着一身黑袍的乘风双手抱拳颔首:“打搅了。这条路你不能走,没成想惊扰了。着实抱歉。” 闻梦被吓的心脏狂跳,看他眼生,质问他:“你是谁哪个厢房的,这么不长眼?” 乘风一向跟在太子身边,别人是不常见的。太子和宝珠小姐正在墙头上坐着赏月,且太子殿下吩咐不许有人打扰,乘风便一直在这里守着。路过的人,一律回绝。 看这个婢子穿着鹅huáng色衣袍,并且有些面熟。乘风刚要开口解释,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连珠pào给堵了回来。 “你知不知道半夜三更鬼敲门?站在这里吓人有意思吗?”闻梦着实受了惊吓,说话也有几分不客气。说着说着她就红了眼睛:“若吓到旁人怎么办?你到底是哪个院子的?” 乘风面色冷清,站在月光里,淡淡的看着她。 看他像截木头似的没有反应,闻梦被气的半死:“看我不找小姐去!” 正在这时,墙头跃下来两个人影。 闻梦细细一看,朦胧月光里,不是小姐又是谁!边上那个站着的英俊男人,看起来像是太子。 一瞬间闻梦全身上下都打了个哆嗦。她暗自心惊,莫不是……她连忙起身行礼:“奴婢参见小姐,太子爷。” 额头上却渗出来了冷汗,怕太子殿下责罚。 江宝珠诧异的瞧她:“闻梦,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正厅吗?” 乘风低声开口:“是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听见他这样说,闻梦暗暗吃惊,原来如此!他莫不是太子殿下的暗卫。想着想着,闻梦就凸自惊出一身冷汗,就差把头chuī进胸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