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洞庭不语,直接驾马冲过去,童六见此心急如焚挥鞭赶上,心里不停后悔,早知道会遇到六皇子,出来前就多带点人过来了。六皇子那边多是大臣之子,还有些上赶着拍马屁的富商之子,眼看张洞庭疾驰而来没有停下的意思,直面他的官宦之子心里直打鼓。“他该不会想一口气冲过去吧?”虽说张洞庭胯下那匹马看起来还不如头驴有用,但真要是如此,谁挡在他面前少不得被冲个人仰马翻,受伤在所难免。“殿殿下,张洞庭那厮想冲过去,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嚣张,他简直是目中无人,殿下我建议亮出兵器,让张洞庭知晓我们的厉害。”闻言,六皇子眼中阴厉一闪而过,沉声下令。“所有人拉弓上弦听令,张洞庭近前一丈不停下的话,立刻射杀他座下的马。”“是!”众人兴奋起来,射杀张洞庭他们不敢,也担不起那个责任,但是张洞庭的马他们不放在眼里。且谁要是今日表现好,得了六皇子欢心,以后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这一刻众人无不希冀张洞庭打马冲过去,千万不要把六皇子放在眼里。然而张洞庭让他们失望了,似是知道他们想什么,卡着一丈距离停下。“哟,离的老远本世子还当哪些个大傻个在这挡路,原来是六皇子和他的狗。”“狂妄!张洞庭你口出狂言,还有没有把六皇子和我等放在眼里?”“没有啊!”张洞庭诚恳的回答令韩冬窗一噎,大家争辩为争辩,就不能按正常套路来?六皇子瞪了眼韩冬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上次红楼一事还不长记性,搞针对没问题,带上他一起丢人就是不懂事了。“张洞庭。”打马上前,六皇子神情阴冷。“本皇子承认你嘴皮子功夫和坊间的农妇一样厉害,但论马术你不如本皇子,有没有胆和本皇子比试一次?”六皇子话音刚落,狗腿子们立刻捧哏。“哎哟喂张洞庭胯下那马是从贫民窟接生的吧,真怀疑瘦小的马驹能不能承重咱们这位上不了女人肚皮的世子,哈哈哈。”“嘿,六殿下的马是皇上赏赐,可是万中无一的良驹,他张洞庭人心眼小骑的马也上不得台面,他敢和六皇子比?”“哪匹马好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张洞庭你是来丢人的吧?”“非也非也,人家不敢喝六皇子比,怎么能算得上丢人呢?只能说未战而怯,丢了国公府的脸哟。”童六气愤不已,握着剑就要上前理论,被张洞庭抬手制止。“狗咬你,你再咬回去,那和狗有什么区别?”“遇到恶犬伤人,只需狠狠打狗主人的脸便可。”张洞庭一番话四两拨千斤,你们哔哔你们的,我不和狗一般见识。“嚣张!真是嚣张!六皇子,他是在挑衅你,和他比看他张洞庭今天能不能跑出二里地。”“六皇子和你赛马,张洞庭你敢答应吗?要是不敢趁早回府关门哭,免得出来丢人现眼。”听得众人的话,六皇子很是心悦,甭管张洞庭瞧不瞧得上其他人,只要能把他气焰打下去就行。红楼抢花魁,自己被禁足,钟家被奚落,桩桩件件他都会和张洞庭算清楚!“张洞庭,你若不敢答应……”“谁说本世子要拒绝了?”张洞庭的话令众人一愣,也令童六心头发紧。“世子爷您骑属下的马吧,豆包……实在难堪大任。”“不用,本世子就用豆包和他们比。”闻言,童六成了苦瓜脸,豆包看着其貌不扬,刚才试马途中也证明它毫无天赋,一路行来和没吃饱一样怎么调教都跑不快还掉链子。反观六皇子的马高大威武,两相一对比根本没有可比性。张洞庭是伸出脸来讨打吗?想到此六皇子哈哈大笑,还特意拉着缰绳调动着胯下大马高高抬起前蹄,尽显英武之气。“没想到你竟然敢答应下来,本皇子敬你是个汉子,不过……”“既是赛马,那自然要有些彩头才有意思,本皇子愿以座下良驹做赌,如果你输了就跪下给本皇子嗑三声响头,再大声喊你张洞庭是个王八旦!”众人闻言偷着笑,阿堵之物他们不在意,但磕头自认王八旦可是丢脸至极的羞辱。就在他们以为张洞庭不会答应时,张洞庭却是满口应下。“行,没问题!但如果你输了,本世子不单要你座下良驹,还要你裸着在京都绕城一圈。”六皇子一怔,突然间有些犹豫。良驹他的心头爱,到底是身外之物,若是裸着在京都绕圈,那可直接出名了。“世子爷不可啊!豆包喂了十几天了不见长膘,一看就是有什么大病,咱不能明知道输还要答应啊!”童六焦急的话没改变张洞庭的心思,豆包也是横他一眼,说谁有大病呢?倒是六皇子等人听到他的话放下心来,十几天了还没长膘那确认无疑就是病马了。一个病恹子瘦马,一个高头大马,这场赛马他赢定了!心宽下来,六皇子大手一挥,调转过马头朝向。“往西七十里地有座京音寺,就以此为终点,谁先到则为谁赢。”“张洞庭,本皇子在京音寺等你,可别让本皇子等到黄昏日落还等不到你的影子,哈哈哈。”大笑一声,六皇子一马当先,扬鞭驰骋而去。“本公子的马不如六殿下,但也比张洞庭那病马中用,张洞庭你可跟紧了,别看不到本公子的马尾巴。”“嘿,咱先行一步,各位京音寺见,届时我们一起等着看张洞庭的笑话。”众人一顿奚落后打马而行,掀起一阵尘土飞扬。“世子爷。”童六幽怨的看着张洞庭,实在不懂为什么要答应一场毫无胜算的比赛。“慌什么,豆包还没适应,你可以先去,到时候在京音寺等我便可。”说罢,一人一马继续较劲,一路上豆包浑身力气不跑路只管跃起跃下的折腾,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张洞庭骑它。童六无奈只能跟在身后,路上听着张洞庭在和豆包讲道理。“豆包,我输了没事最多磕头喊句王八旦,但我要磕头绝对不会让你站着。”“你要是还不服,那咱们就一直较劲,我是无所谓反正病马说的不是我。”马鼻吭哧吭哧的喷洒着热气,豆包嘶鸣叫着好似在说我是马不是狗,但你是真的狗。行至十里地,豆包还在折腾,六皇子一行人已走过小半程路。“哈哈哈别说追六殿下了,张洞庭连咱们的影子都没追上,就这还敢赛马?”“哼,看来以后他京都第一纨绔的名头也要让人了,没几匹好坐骑好意思说自己是纨绔?”“六皇子咱们要不要等等张洞庭,狠狠奚落笑话他,然后再甩他几条街。”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六皇子听罢也放缓了速度。“边慢行边看风景,谅给他半炷香的时间也追不上本皇子。”与此同时童六不断夹动马腹,催着胯下马儿快跑。“世子爷您等等我啊……”变化发生在一分钟前,豆包突然和看到美丽母马似的发足狂奔,速度嗖一下令童六大吃一惊。要知道他座下也是一匹良驹,不说日行千里,百里还是可以的,然而就是如此良驹在此刻的豆包面前,只有被遥遥甩在身后且距离越来越远的份。“好豆包,快一点,再快一点!”张洞庭双手持缰一脸兴奋,要是能骑着豆包去后世赛马,绝对场场第一赢得大满贯。如果说刚才一切折腾是豆包热身,那么现在它才开始提速。逐渐的豆包的姿态更加平稳,张洞庭放开一只手伸展揽清风,长发晃动潇洒好一副鲜衣怒马少年意。疾驰的马儿踏踏踏的加速再加速,似与胯上人心神合一,势要赢下比赛雪耻,教那些浑目的人知晓它不是病马。“我怎得听身后有马蹄声响,听其音是匹良驹。”“靠!张洞庭追上来了!!”刚闻声便见人,六皇子脸色顿时不好了,只是他刚要抽出马鞭打马而行,豆包载着张洞庭已到了近前。只见那匹瘦削的马驹蹭一下越过众人,尔后猛地调转方向直冲六皇子等人而来。“怎么又回来了?张洞庭你要干什么?”“竖子,他要使诈,想撞六皇子的马!”任谁看去豆包马相凶悍,来者不善的样,一时间众人慌作一团,更有马儿感受到豆包那对马眼中的狠厉,顷刻间吓的四肢蹄软,竟站在原地发颤不动。“张洞庭,你敢!?”六皇子大惊失色,死命拉着胯下大马避让,豆包擦着他而过,张洞庭肩膀狠狠撞向六皇子,直接将他撞翻下马。“六皇子!”“六殿下?”见此一幕众人骇然变了脸色,一个个从马背上爬下来快速赶到六皇子身侧将他保护起来。“吁!”张洞庭拉绳停下,隔着五十米双方遥遥相望。“六皇子,你没逝吧?”“张洞庭!!”六皇子双目喷火,刚才那一下撞的他肩膀疼,胯骨轴更疼,屁股都摔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