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媚娘被谢衡问得云里雾里,纳闷自己找着这公子作甚,他们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么。她刚才只说找得是勾走满宝的那只狐媚子,怕不是这位公子听错了。 于是刚想张口欲要解释。 “灵台,你过来啦。”在花媚娘一边的季淮,伸出手挥了挥打声招呼,然后步伐轻缓得小跳到谢衡的身侧。 谢衡伸出手轻轻理顺靠过来的季淮头发,满宝在躺椅上休息片刻时勾起了不少凌乱发丝。 季淮则探出头看着他刚放下的食盒,嘴角不由漫延出口水。自打见过了谢衡的娘亲,她总会变着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除了那肉羹汤外每天都有新惊喜,每一样都好吃极了。 导致他现在一看见谢衡提着食盒进门,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起。 “满宝,这位是。”花媚娘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好像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事。 “啊。”季淮qiáng迫自己的目光从食盒上移开,介绍道:“她是花媚娘,我在余州时的好友。媚娘姐姐,这个就是我的…嗯,男朋友,谢衡谢灵台。” 季淮本想说是心上人,可这话背着谢衡说上多少遍都不会脸红,可当着谢衡的面就变得面皮极薄,就说作了男朋友。 花媚娘自然是知道这男朋友的意思,季淮在楼里与她们姐妹厮混的时候,季淮偶尔会说些她们从未听过的新鲜词汇。 比如这成婚后的夫妻在称呼对方时为老公和老婆,又比如这恋爱时期的男女双方互称为男朋友和女朋友。 …男朋友 花媚娘刚生出的少女心便碎成了饺子馅。 啧啧,一旁的贺放轻轻坏笑一声。虽不太清楚这男朋友从何而来,不过猜也能猜出它的具体含义。 瞧着花媚娘满脸的失落没空理会他,便拽住孟瑜胳膊,做出个‘嘘’声的手势。不等孟瑜反应,就合拢手掌做出个求饶拜托的样子。孟瑜无奈看着他,顺从得放弃挣扎,便被轻手轻脚拉着去了院子的后门。 贺放托谢衡的福躲过了一劫。但永固公主的手艺他是无福消受,陆柏云家的饭菜也吃腻了,还不如趁这个当口和小鱼出去尝点别的小食,换换胃口。 “正是在下,姑娘有何指点。”谢衡目光终于落到了花媚娘身上。 花媚娘怔怔得摇了摇头。 她还敢有什么指点,若要是个女的,她还能凭借多年的道行镇压她一番。居然是个男的,看起来还是个惹不得的男人,怕是她这点道行会被打得灰飞烟灭。 不过花媚娘心底突然又十分欣慰,也算放心得下。满宝与他站在一处十分登对,那男人看着满宝又是珍惜异常。 “谢夫人今天做了什么呀?”季淮悄咪咪得问道。 谢衡依次说道:“冰雪冷元子,桃苏饼,小苏肉还有糖蒸苏酪……” 他每说一道菜,季淮就吞咽一下口水,馋得不行。 谢衡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季淮撒娇得鼓起嘴巴,涨得圆溜溜的叫他捏不起来。 花媚娘恍惚得,脑子里蹦出电光火花。 隐约浮现出一些难以描述的画面。小满宝被那个谢衡剥个jīng光,露出滑嫩的细腰,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想要逃走,然后被冷酷无情得按住手臂压在身下,满宝嘴里嘤嘤嘤,身子软踏踏,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翻来覆去里里外外…… 你叫啊,你就算叫破喉咙我也不会停下。 嘿嘿嘿,花媚娘捂住嘴背过身,刺激得摸了把鼻血。 ! 季淮看着突然变得古怪模样的花媚娘,搓搓下巴: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第66章 晏楼欢宴 “找我?真的是找我么。” 学子苑中的季朗颇为意外得说道。 “难道你不是季朗。”来报信的书生有些不耐烦。 明日便是科考之日,他可没闲工夫与季朗废话,还想留着时间再温习一遍书本。若不是今早出门备置笔墨回来时被人叫住,他才不会拐个弯与这季朗多说几句话。 “多谢,多谢告知。”季朗魂游归来,感谢得说道。从书桌上挑出一柄成色尚佳的毛笔jiāo于那书生。那书生才被理顺了脾气,脸色好了几分,抱着书本离开。 季朗整理衣裳,从座位上站起身,朝学子苑外走去。 陆柏云怎么现在想起来找他了,他与陆柏云算准了官越将军回城的日子,可陆柏云分明知道一切,最后仍然没有动静。他还以为陆柏云是忘记了他这号人或者不想理会自己,所以才暗自寻找了七八个欲要科考的名门子弟,将前世记住考试试题jiāo给他们,结成同盟。 如今寻了过来,难道是回心转意了。 学子苑后巷的拐角处,一顶不招人眼目的青头小轿停在那处,轿夫见到季朗的身影,立即拉开门帘。陆柏云出现在帘后,殷勤得招呼他过来。 “陆公子找我作甚。” 此时的季朗有恃无恐,他已经选择好了后路,对着陆柏云的态度也不是那日的低三下四。 “哎呀,季小先生,您当真是神人啊。我寻你不就是那…”陆柏云瞧看左右没有旁人,神秘得低声道;“科考之事,咳。家父看管严苛,这才寻出时间亲自拜访。” 季朗高深莫测一笑,顺着陆柏云的邀请的手势上了轿子,隐约传出声音:“既然陆公子信我,我准保公子得以高中……” “那就有劳季小先生了。”已经到收网的时候了,有劳你入网。 …… 上京,晏搂。 “她好乖呐。” “是呀是啊,不知道媚娘从哪找来的小姑娘,水灵灵的。”楼里的姑娘路过见了季淮,都会窃窃私语几句。 季淮被花媚娘安排在晏搂的小雅间,依着栏杆看着底下忙碌的人群。 明日科考,今日楼便里早早摆起了祝宴,以预贺明日的举子一朝得中,飞huáng腾达。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似真似幻的之感。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宴饮进行得热闹而流俗,轻缓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jiāo错言语欢畅。 “满宝,快过来给我搭个手,拿不住了。”花媚娘招呼喊道。她手里端着案盘,上面满满当当全是楼里的名菜,歪歪扭扭一盘压着一盘,险些要掉落。 季淮一个箭步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盘子,这都是好吃的,可不能làng费。 今日谢衡与他吃过午饭便离开了,嘱咐他要乖乖准备明早的考试,晚上早些休息养足jīng神准备考试。可季淮与花媚娘约了晏楼消遣,等天色暗些便独自偷摸出来。 “哎呀,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家满宝都是有家室的,出来玩都要偷偷摸摸。”花媚娘扯扯衣摆,在季淮对面落座,奚落道。 季淮丝毫不在意这种单身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笑嘻嘻道:“媚娘姐姐若想找人嫁了还不简单。” “我哪里有你的好福气哦,比起随便嫁出去,我宁愿自己个儿一个人过活。”花媚娘气呼呼道。 往日的姐妹也有赎身嫁出去的,嫁给那高官公子也罢嫁给穷苦人家也罢。过上家长里短的日子总是有五分的不如意,深宅大院里莺莺燕燕勾心斗角,寻常巷子里茶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是耗尽了心力。 甚至有的姐妹还被人诓骗,男子负了她的真心负了往日的誓言,还说她不gān净,过的日子还不如在楼里万人追捧舒服呢。花媚娘早已将这些看得透彻。 “媚娘姐,你今儿找我说是要我斗一斗总与你下绊子的,是哪个呀。” 季淮没有忘记今儿可是有任务在身的,扒着栏杆往下瞄。 底下宾客纷纷,衣香鬓影在其中穿梭。 晏楼是高雅的去处,文人雅士名流之辈聚集在此,墨客们趁着酒色诗情,挥毫泼墨,在晏楼中留下的名诗名曲于上京中可谓是万般风流。姑娘们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不过位份低些的就要自己拉客人,位分高的例如花媚娘一行,是等着客人重金砸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