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大龙和何成贵正在一个名叫“欢乐颂”的KTV里喝酒唱歌。周大龙最近出了点小麻烦,他所承包的有轨电车的土建工程因为厂家线路改装问题,返了几次工,这些责任都是厂家的,所以每返工一次,政府理所当然还得追加一批资金,那些追加资金又得建设局核算后再上报市政府,这样一来,局长何成贵的签字就尤为重要了。周大龙为了让何成贵多签一些,不得不请吃请喝,刚才吃了一肚子海鲜,何成贵想K一会歌,只好来到了这家刚开业不久的KTV。他们单独开了一间包房,两个人喝了一阵酒,周大龙出去上了一回卫生间,大厅舞台上正演奏着火辣的最炫民族风,舞池中拥满了无数个男男女女,在尽情的跳着,就在这时,突然冒出了一个长腿细腰的美女,以她优美的舞姿,大幅度的动作,引来了众人的注目,只见那女子穿着一双黑色高腰长靴,黑色的短裙,配以白色的紧身上衣,一下把她的体形勾勒得十分迷人,再加上她那黑如瀑布般的长发,随着舞姿的变幻,时而弯腰低头遮住头脸,时而抬头挺胸瀑布般垂泻在脑后。舞池中的许多人不由得停了下来,站到一旁专门欣赏了起来,有人竟然悄悄向旁边的人打问了起来,这是谁呀?过去怎么没见过。被问者摇了摇头,也说不知。又有人说,她的舞姿很专业的,说不准是歌舞团的专业演员。有人马上反驳说,胡说,专业演员能到这个地方来?周大龙实在不忍离去,就驻足看观了起来,他的司机马彪趁机凑上来说,龙哥,这个新来的不错。周大龙说,有点意思,待会儿把她叫到包房里来,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仙。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音乐声也戛然而止,大厅内的灯光一下变得亮堂了许多,再看舞池中的美女,像一阵风儿似飘然而去。周大龙在马彪的肩头上拍了一下说:“盯紧点, 不要让她溜了。”说完,转身离开大厅去了包间。谁都无法想象,那位美女既不是专业舞蹈演员,更不是走夜场的小姐,而是中纪委某监察室的一位处长,她来酒吧绝不是为了玩耍,而是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数月前说起,他们刚到西夏省不久,就收到了西州市民的许多举报信,意见最为集中的就是城市有轨电车工程,归纳起来讲,有这么几点,一是西州市城市人口只有120万,根本不需要修建有轨电车,政府在没有广泛征得市民同意的情况下,打着人民的名义,硬性投资修建。二是投资额大得惊人。广州有轨电车1号线全程7.8公里,总造价7.6亿,每公里造价不足1亿元,西州修建一段9.8 公里的有轨电车,投资30个亿,每公里超过了三个亿。三是,工期一推再推,这项工程是2013年5月8日在西州东方大道开工,当时宣称要在2014年10月前通车,以迎接建国65年大庆。结果呢,2014国庆过去了,2015年的国庆也过去了,2016年的国庆又过去了,有轨电车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东方大道却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这样的烂尾工程责任由谁负?究竟有没有人管?在纪委小组会议上,负责西夏省片区的中纪委第九监察室主任金立言义愤填膺地说:“看看,这就是我们的一些地方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根本不顾当地的实际,不顾人民群众的利益,造成这样大的损失,却让纳税人为他们买单,对这种不惜牺牲党和国家的利益来为自己脸上贴金的人,我们绝不能放任自流,该查办的一定查办,该追究的一定追究。”金立言在纪检领域被尊称为铁娘子,私下里被小青年称她为金老太。早年间,她在担任北山省纪委书记时就已名震四方,让北山省那些贪污腐败分子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胆颤心惊,后来她调任中纪委任副书记并兼任第九监察室主任,又查办过多期大案,经她的手移送到司法机关的大老虎就有好几个。最近有人写信到中纪委反映西夏省的问题,她率队前来查证落实,没想到省上的工作还没开始,却意外地接到了西州有轨电车的举报,她考虑再三,觉得先暗访后明查,这样会更好的开展工作。当她提出了这个想法后,监察室处长欧阳雪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十分同意金主任先暗访后明查的策略,我请求前去执行。”欧阳雪话音刚落,监察室工作人员冯勇表态说:“女同志做暗访不太安全,还是我去吧。”欧阳雪一下急眼了:“冯勇,谁说不安全?我这是搞暗访,又不是去抓捕,有什么不安全的?”冯勇说:“如果遇到流氓、坏蛋欺负你怎么办?到时候你个人受辱事小,传出去坏了我们纪委的名声可是大事。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我还可以保护你。”欧阳雪还要争辩,金立言打断他们的话说;“好了好了,别争了,我看倒不如你们俩一起去,算是一个小组,欧阳雪任组长,冯勇积极配合,怎么样?”冯勇高兴地说:“好好好,我举双手同意!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欧阳雪嘀咕道:“好你个头,带上你还不如我一个人方便。”金立言说:“好了,玩笑就此打住,光说好还不够,下去后不把事情搞清楚,我拿你们是问。”欧阳雪说:“保证完成任务。”散了会,冯勇高兴地对欧阳雪说:“欧阳领导,我们何时出发?”欧阳雪说:“今天做个准备,明天一早出发。”他们下到西州后,既没有与西州纪委联系,也没有惊扰当地的官员,以普通人的身份登记了一家普通的旅馆,开始了他们的暗访工作。经过数天的走访,他们基本上落实了举报信上所反映的问题,西州的老百姓对有轨电车的确意见很大,有轨电车工程基本上成了一项烂尾工程,而隐藏在烂尾工程后面的是什么?有的说是权钱交易,有的说是为了政绩,还有的说是权钱交易和政绩下面的腐败。很显然,要想真正了解到其中的内幕,揭开盖子,还需要下很大的工夫。在暗访中,他们多次听到群众说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他就是宏大建筑集团公司董事长周大龙,有轨电车工程的承建者。有人说他很有手腕,把好几任领导都拉下了水,在西州发了大财。也有人说,他很讲义气,从没拖欠过工人工资。这让欧阳雪产生了很浓的兴趣,很想接触了解一下这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当他们又一次来到东方大道有轨电车施工现场暗访时,欧阳雪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欧阳姐”,她循声看去,从人群中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狐狸脸,生动活泼,灵光四溢,她高兴地迎上去,叫了一声:“飞飞。”然后抱住她说:“我的好妹妹,想死姐了,几年不见,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了。”欧阳雪所说的飞飞,真名叫于飞,她俩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情同姐妹,后来于飞随父母搬了家,她俩虽然见面少了,但彼此还是知道对方的近况。于飞大学毕业就分到了新华社,然后又被调到新华社西夏省分社当记者,然后又当了主任。于飞当然也知道欧阳雪人大毕业后分到了中纪委。两人抱了一会儿,于飞松开手说:“欧阳姐,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欧阳雪说:“来调查一个案子。你呢,又来做采访?”于飞点了一下头说:“哇,从北京来这里办案,不用问,肯定是个大案。我好点好奇,是哪方面的?”欧阳雪笑着说:“凭你的职业敏感性应该知道我要查什么,还需要明说吗?”于飞歪着头想了一下,朝有轨电车施工现场呶呶嘴:“肯定与这个东东有关。”欧阳雪说:“鬼精灵,什么事都瞒不着你。那我也推断一下,你的采访肯定也与此有关。”于飞高兴地吔了一声:“他乡遇故已,真好!”欧阳雪说:“金榜题名时,更好!”两个人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阵哈哈疯笑。就是这次相见中,于飞给欧阳雪透露了一条线索,说她刚才采访建设局局长何成贵时,听到何成贵接了一个电话,是宏大集团公司周大龙打来的,约他晚上去一品山庄吃饭,然后上欢乐颂K歌。这一线索对欧阳雪来说太重要了,她就是想通过这些蛛丝马迹,获得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便高兴地说:“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完了请你吃饭。”于飞笑着说:“吃饭是小事,你不要忘了还我一条采访线索才是大事。”欧阳雪笑了说:“小的时候你就不吃亏,成了大记者还是这么不让人。”于飞嘻嘻笑着说:“那当然,谁让你是我姐。”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冯勇,问欧阳雪说:“这位帅哥是你的搭档?”欧阳雪说:“是的,他叫冯勇。”然后介绍说:“冯勇,这位漂亮的美女是我的闺蜜,叫于飞,是新华社驻西夏省的记者。”于飞伸出手握了一下:“哦,长这么帅,能吃苦吗?”冯勇坏笑了一下说:“帅吗?我觉得我的特长不是帅,而是能吃苦。”晚上,欧阳雪做了精心打扮,穿着性感的衣裙准备外出时,被冯勇挡在门口说; “我说欧阳姐,欧阳处长,你打扮这么性感是不是要去色诱?你可千万别入戏太深,到时候赔了青春折了兵可就惨了。”欧阳雪白了他一眼说:“去去去,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什么色诱,什么赔了青春折了兵。词儿用得倒很新鲜的,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冯勇嘿嘿笑着说;“我这不是对你关心嘛。再说了,金老太交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你要让周大龙怎么了,让我情何以堪?” 欧阳雪知道冯勇对她很关心,这种关心中除了同事之情外,还有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可是,冯勇年龄比她小好几岁,她无法接受姐弟恋,自然也就不给冯勇机会。此刻,听冯勇这么一说,便拉了脸严肃地说:“什么情何以堪?你想多了。你也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出发,但是,你得记住,你的任务是守候在大厅,不能让外人看出我们是一伙的,这样,我才好想办法混进他们的包房里,了解到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冯勇这才高兴地说:“好好好,坚决服从命令!”此刻,当一曲狂歌热舞后,欧阳雪刚刚退出舞池,她就感到有几双眼睛在看着她,耳脉里传来了冯勇的提示:“鱼儿上钩了。”欧阳雪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冯勇,径直来到了另一张桌子旁,刚要落座,马彪便手捧着鲜花趁机过来说:“美女的舞姿真优美,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赏心悦目的片刻。”说着把鲜花交给了欧阳雪,随即又交给了欧阳雪一张名片说;“我是宏大公司的,叫马彪,我们周总想请你过去坐坐,认识一下,不知美女是否愿意?”欧阳雪没有急着表态,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说:“我与你们周总好像不熟悉。”马彪说:“没关系,头回生二回熟嘛。美女,请!”欧阳雪便将鲜花放在一边,正跟着马彪来到了包间门前,周大龙却一脸惊慌的推门出来,二话没说就拉着马彪朝外走,马彪回过头来看了欧阳雪一眼,来不得及打招呼就匆匆夺门而去了,欧阳雪马上对着耳脉向冯勇说:“他们要走,好像出了什么事儿,马上跟上。”周大龙这边果真出事的,而且,还是天大的事儿。刚才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那头说:“你马上离开西州,到外面先逃避一下。你不要问原因,回头我会告诉你的。”周大龙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是咋回事,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这足意说明事情紧急,对方不便多说。他没有理由再犹豫,必须马上离开西州。外面的暴雨还在下着,路面上积了不少水,脚踩上去立马溅起了无数个水花。周大龙已经顾不得脚下水深水浅,几乎飞跑着来到了露天停车场,马彪早一步打开车门,等周大龙上了车后才问:“龙哥,去哪里?”周大龙说:“东州。”东州是城会,周大龙觉得东州大,朋友多,先到了东州朋友处躲几天,然后再根据情况做最后打算。马彪启动起发动机,一踩油门,保时捷呼地一声冲了出去,然后一个大旋转,开出了停车场。雨似乎越来越大,打到车窗上噼里啪啦地乱响,雨刮在不停地闪动着,车内安静得出奇。此刻的周大龙心里没有一点底,想起刚才的电话,肯定是出大事儿,否则,对方不会对他那么说。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更不知道怎么应对,他只能听任那个神秘电话的摆布。车一上主街道就开不快了,不是红灯就是堵车,周大龙对马彪说:“到下一个交叉口绕到西郊走,哪里没有红绿灯。”周大龙的车刚刚开出停车场,欧阳雪和冯勇幸好在门口挡了一辆的士,司机问他们到哪里去?欧阳雪说:“盯紧那辆车,它走哪就去哪儿。”司机说了一声:“好的。”就一加油门紧紧咬住了前面的保时捷。司机边开边说:“现在的男人呀,一有钱就变坏了,昨天有个中年女乘客坐我的车去华都宾馆,我以为她是住宾馆的,没想到她是去捉奸的,说她老公和小三开了房,让我陪她一起去,给她壮壮胆。我的妈呀,这事儿我能去吗?去了让她男人误以为我跟她老婆有一腿,那不是自己给自己背黑锅背吗?这年头,什么事都要反着看,没结婚的像结婚的一样同居,结婚的却像没结婚的一样分居;动物像人一样穿着衣服,人却像动物一样坦胸露肉;女人像男人一样爷们,男人却像女人一样娘们;小孩像大人一样成熟,大人像小孩一样幼稚;没钱的像有钱的一样装富,有钱的却像没钱的一样装穷;夫人像情人一样深居简出,情人却像夫人一样招摇过市。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欧阳雪说:“对不对也不是你说的,手机短信中早就有了。”司机看了一眼欧阳雪说:“说的也是。看你这么年轻漂亮,不会是老公也有小三了吧?”欧阳雪没好气地说:“好好开你的车,什么小三小四的哪来那么多话?”司机一看乘客不高兴了,也就停住了嘴。就在这时,前面的车突然转向了西郊方向,欧阳雪立即提醒司机说:“向右行,不要跟丢了。”司机说了一声 “好的。”立即打过方向盘跟了过去。谁都没有想到,车刚拐到西郊的路上,后面来了一辆警车,响着警笛,强行超过了出租车,欧阳雪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警车已经追到了保时捷的后面,然后,喊着喇叭警告保时捷立刻停车接受检查。冯勇说:“领导,好像公安局介入了,我们还继续跟吗?”欧阳雪说:“跟!我们倒要看看这是演得哪一出。”此刻,坐在保时捷的周大龙已经听到了警告声,便对马彪说:“不管,甩掉他们!”马彪一踩油门,车速一下提到一百四十码。在郊区的路上,这是非常危险的速度,可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要摆脱后面的车。于是,一场美国大片中的精彩大戏开始了,一个在前面逃,一个在后面追,还有一辆看结果的观众车。周大龙不知道他们为何追他?他们究竟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这让他感到极度的心虚和困惑,他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如果被逮进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他只有拼命逃出去,有了足够的精神准备和应对措施后,即便再面对,他也不止于如此心慌意乱。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前面的路段早已被大雨冲垮,形成了一个大坑,马彪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已经来不及刹车了,他只好加大油门想冲过去,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他的这一脚油门,让车一下失去控制力,突然一头栽进水坑中被卡死了,混浊的泥水几乎淹没了小车,唯一能逃生的只有天窗了。马彪立即启开天窗让周大龙出,周大龙刚刚伸出了头,警车已经赶到,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队长丁伟良从警车上下来说:“周大龙,你被拘留了,跟我们走吧!”周大龙说:“凭什么拘留我?丁副局长,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丁伟良说:“我是奉命行事,回去后自然有人告诉你。”周大龙说:“你是奉谁的命?”丁伟良说:“当然是奉赵常安赵局长的命。别啰嗦了,赶快出来跟我们走。”周大龙一听是赵常安下令来拘留他,更让他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跑不了了,他只好听任丁伟良的摆布了。丁伟良拿出手铐,咔嚓一声铐上了周大龙。回头一看,旁边还停着一辆出租车,车旁边站着的是看热闹的欧阳雪和冯勇,就大声说:“前面道路不通,请你们掉头回去吧。”欧阳雪说了声“谢谢!” 然后上了出租车,按原路返回。丁伟良上了车,立即打电话向赵常安作了汇报,赵常安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机了。此刻,赵常安正在交警指挥中心陪同市上领导高天俊、何东阳、谢明光、严振兴等领导观看西州大桥客车搭救情况,硕大的电子屏幕占据了整整一道墙面,将西州城区和重点路段尽收眼底。大桥上灯火闪烁,交警早已封闭了来往路段,原先堵塞在大桥上的车辆也被一一疏散离去。大桥下面,武警支队和消防支队的官兵们正在搭救客车上的伤亡人员。据刚刚汇综来的消息得知,这辆客车是西州发往金州的长途班车,载有36名乘客,外加司机和售票员,一共39人,两辆小轿车,经查明一个车内只1人,一个车内共3人,一共合起来43人,现在已经查明遇难16人,重伤者19名,已经送到医院抢救,还有8人下落不名。高天俊一听死伤这么严重,脑袋一下大了,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大桥坍塌事故可能就是一个地震源,搞不好将会引发西州市乃至西夏省的一场官场大地震。大桥事故虽然与他没有直接责任,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最怕的是咳嗽带起伤脑,由此牵扯到别的什么事。市委办当即就把事故进展情况上报给了省委省政府,省委书记刘长风得知后,立马打来电话,一再强调,要不惜一切代价搭救落难乘客,将灾难降低到最低程度。高天俊刚放下电话,赵常安就过来汇报说:“报告高书记,周大龙已经被控制起来了。”高天俊心不在焉地说:“好,先控制起来再说。”谢明光看了一下手机说:“周大龙好像知道了消息,正要开车逃跑,是不是?”赵常安接了话说,“是的,被我们的人追到路上堵截了下来,周大龙的车开进了烂泥坑,好像受了一些轻伤。”高天俊“哦”了一声,并没有接着下问,更没有让谁去追查责任,只说:“先把人控制起来再说吧。”坐在一旁的何东阳不觉有些警觉,是谁给周大龙通风报的信?为什么他要逃跑?这里面牵到了两个问题,一是周大龙肯定心里有鬼,否则他根本犯不着逃跑。二是,通风报信的人究竟是谁?在班子内部,还是另有他人?而高天俊刚才语焉不详的样子,让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难道他与这个利益团伙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大桥隐患中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不光是政绩工程,可能还有政绩背后的权钱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