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岑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瞿浩夜,生怕老爷子一激动又生出个好歹来。 瞿浩夜漠漠的承受着老爷子的怒火,然后保证会想办法,才打发了老爷子。 见他一挂电话,阮岑赶紧询问。“怎么样,爷爷是怎么知道孙爷爷的事。” 难道是妈说的,不可能,昨晚她还千叮吩,万叮吩,不准她告诉爷爷。 这时,握在手中的电话响了,是瞿母打来的。 阮岑抬头看了瞿浩夜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这才接通,按了声音扩大键。 “阿岑,今早你爷爷接到你堂爷爷的电话,知道了你孙爷爷的事,正在家里着急的不行呢!你问问浩夜,这件事怎么办,赶紧的,我怕你爷爷身体承受不了。” 瞿母着急的声音传达了他们想知道的信息。 原本是堂爷爷说漏了嘴。 “妈,这件事我会办好,你安慰好爷爷。”然后就挂了电话。 起身朝外面走去。 阮岑有些着急,见他打算离开,赶紧起身跟了过去。 “你去哪。” “去看看。” 也没说去哪里看看,没办法,阮岑只好跟在他身后。 瞿浩夜来到了孙大娘家,在了解据体的情况后,跟她一起来到了舅外公家。 八十多岁的老人,正躺在床上,双眼迷糊带着一丝白色,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瘦弱的身子躺在床上,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离去。 看到这样的孙爷爷,瞿浩夜心里没有底了,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能离开,心急的爷爷,却也不能过来。 就在他想尽办法之时,阮岑拿出手机,用W信拨通了老爷子的视频,响了一遍,没人接通,阮岑又拨了瞿母的视频,响了一会,视频连线。 “阿岑,什么事。” “爷爷在吗?” 瞿浩夜知道了她要做什么,也没有拒绝。 “你爷爷身体不舒服,去休息了,什么事。” 阮岑直接把摄像头换成了孙爷爷的画面。 瞿母入眼就看到一名病入膏肓的老人,瞬间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想明白床上的老人是谁后,沉默了一会。“我去叫你爷爷。” 此刻的瞿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不让老爷子接视频。 孙大娘在一旁很是感激的看着阮岑,身为女儿,她最了解自己的父亲临终最想要的是什么了。 当初她不是没求过村长,让他把老爷子的电话告诉她,可村长怕打扰到了老爷子,不同意。 这次,她在阮岑面前提起,也就是想试试,没想到,这两孩子,还真上心了。 二分钟后,手机上显示了老爷子激动的脸。 “哥,哥,我是少庄,我是少庄啊!” 见自己叫人久久没有回应,老爷子着急了。 “浩夜,你孙爷爷怎么了。” 瞿浩夜不知道怎么说,赶紧闭着嘴。 阮岑在一旁默默的流泪。 对这久违的兄弟情,对这快要分离的兄弟情。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可两人都对双方有着巨大的执念,想看看对方。 孙大娘擦干了泪水,坐在床边,伸手擦拭着孙爷爷的脸,充满悲哀的道;“爸,你看看,表阿舅跟你通电话了,你睁眼看看。” 也许在孙大娘的叫唤下,孙爷爷终于有了一些反映,用他那双空洞的双眼四周张望,好似想看看他记在心里最想见的人。 “哥,我是少庄啊!我在这里。” 在瞿家生活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过老爷子用哽咽的语气说话。 就连瞿浩夜也有些意外。 当年他父亲离世,老爷子虽然伤心,但也从如此过。 孙爷爷好似听到了声音,努力的往这边张望,阮岑把手机伸到了他的面前,把最声调到了最大。 “孙爷爷,爷爷就在你面前,你张眼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孙爷爷眼角流出了泪水。 望着那迷糊有些看不清的手机,那几乎看不出任何轮廓的画面,他知道,那就是自己想了很久,一直想见一面的兄弟。 张口想告诉他,自己看到了,听到了他的声音,可他试了几次,声音始终没有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老爷子见到这一幕,终于忍受不住了,激动的叫着。 “浩夜,赶紧派人送我过去。” 听到老爷子这话,瞿浩夜脸色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拿过阮岑的手机,然后走出房间。 “爷爷,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奔波,你要是执意要过来,我答应,但你得答应我,过来就住在这里养老,母亲会跟你一起住在这里照顾你,我和阿岑有空会过来看望你们。” 昨晚听到堂爷爷的一番话,瞿浩夜就有番打算,又怕老爷子不答应,才会想了这么久。 如今事情都发展成这样子,他也只能把自己的打算说出为。 激动的老爷子听到他的话,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也知道他不能离开他们的身边,可是……、最终一番挣扎,老爷子同意了瞿浩夜的见意。 当天下午,瞿浩夜按排了医护人员和直升飞机护送他们过来。 原本身体就不适,加上一激动,又飞了三个小时的飞机,老爷子终于熬不过去,倒了。 幸好身边有医护人员用了急救,把他给救醒。 一醒来,不顾众人的阻拦,直接来到了孙爷爷的家。 几年不见的兄弟,如今一见,即将要永隔。 老爷子自从离开大山以后,就再也没有哭过,如今的他,泪眼湿湿,对这个亲同亲兄弟的哥哥,他内心满满的不舍。 “哥,我是少庄,我回来看你了。”孙大娘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边。 坐在凳子上,老爷子伸手握住了孙爷爷的手,带着颤抖。 “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这一次,要不是浩夜他们过来,我和你这辈子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哥,小时候,你老是说你会比我先走,不能照顾我,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自从我离开这个大山,就违背了我们当年说过的话,好多好多的承诺。” 哪怕离开的这些年,他回来几次,但也是匆匆忙忙回来看看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