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算了。”魏橙花看一眼柜台,其他的都不想吃,便说:“那大哥大嫂我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魏橙花一路小跑回房间,把门关上。 张德柱看着她空手回来,戏谑问:“不是去买东西了?还是已经吃完了?你不会吧,怕我抢你的,在外面干脆吃完了再进来?” “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买,没了。”魏橙花失望道。 “什么没了?” “果丹皮。” 张德柱听了,翻个身看着魏橙花,“你大半夜吃那又酸又甜的东西干啥?也不怕牙疼!” “我就想吃。”魏橙花恨恨道:“本来下午想吃个糖葫芦的,你妹一直在我旁边,害得我没买成。” “为啥她在你就不能买了?”张德柱不明白。 魏橙花气道:“因为她总让我请她!有那个钱,我吃俩糖葫芦不行吗?自己抠门的要死,只知道蹭我的。说我是她嫂子,理应大的请客。吃糖葫芦的时候我是嫂子了,你不知道,在单位的时候,她总连名带姓的叫我,搞得大家都问我是不是她嫂子。” 张德柱听了,也不说话,心里默默吐槽,当初结婚的时候不是你亲口说的,以后和德凤还是好朋友,不想叫嫂子就不叫,叫名字更亲切。 到了半夜,大家都睡了,张德柱就觉得身边的人一直在翻来覆去的。 又过了一会儿,身边的魏橙花突然坐起来,然后偷偷打开了通往厨房的门。 不一会儿,张德柱就听到橱柜响动的声音。几秒钟后,魏橙花就回来了。 躺在床上,再也不动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翟明翠在厨房里叫起来。 “德柱,起来了吗,你们晚上有没有听见厨房里有动静?” 张德柱被叫醒了,揉揉眼睛,“没有啊。” “今天我得去买老鼠药了。”翟明翠又四下翻找一遍,自言自语:“厨房肯定进老鼠了。不过,这老鼠咋回事,只喝醋?” 张德柱听了,转头看魏橙花。 魏橙花的头埋在被子里,咯咯咯笑个不停。 吃过早饭去上班,依然是橙花骑车,张德凤在后面坐着。 张德柱骑车带着他大哥,从两人身边经过,张德柱还转头看了她俩一眼。 魏橙花那白眼翻的啊,就差张口骂人了。 德柱憋了好久,都骑过去了,才对着后面喊:“德凤,你不能一直让你二嫂带你啊。” 张德凤只感觉风大,什么都没听清,等大哥二哥骑远了,才故意问橙花:“橙花,我二哥说的啥?” 橙花哼一声,“你没听见?” “没有,所以才问你啊。” “我也没听见。”魏橙花说。 就这样,张德凤每天都让橙花带着,从来不说自己要骑车带橙花,搞的魏橙花心里一堆的火。 张德凤心里也气,上了半个月的班了,一直要打扫卫生,每天都灰头土脸的,烦都要烦死。她就打心里怪魏橙花,感觉魏橙花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诉她要打扫卫生的事。所以每天看她二嫂气呼呼骑车带着她,心里就痛快一些,坐在后面,小腿晃啊晃的。 邵兵不知道能在电影院遇见张德凤,觉得很稀奇。 张德凤拿着扫帚,手里还有一个簸箕,里面都是瓜子皮花生皮和各类玻璃糖纸。她拿着簸箕到路对面倒垃圾,就看见了邵兵。 邵兵正在瞎转悠,汪子康来附近办事,他就在外面溜达,等汪子康那边结束,再送他回去。 “你这是干什么呢?”邵兵指指张德凤手上的清扫工具,“你现在扫大街了?” “你才扫大街。”张德凤反唇相讥,“我在电影院上班好不好?” 邵兵看着张德凤,就觉得她十分好笑。 还在电影院上班呢,一身的灰尘。 “你咋跑这里来上班了?卖票?” “不是。”张德凤支支吾吾,“临时工,就打灯的。” 邵兵明白了,他也去看电影,大概清楚张德凤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了。便说:“你多少也是上过学的,干什么不行,跑这里来打灯?” “你以为我想?” 面对同龄人,张德凤没有计较,也不掩饰,“我不是招工考试没考上吗,现在什么工作都没有,只能来打零工了。” “招工考试?”邵兵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们厂现在在招人,今天我跟着我大姐夫来,就是谈这个问题的。” “什么意思?”张德凤立刻问。 邵兵从前往后仔仔细细给德凤说了一遍,张德凤立刻问:“真的招没考上的?” “嗯,这不是说来找名单吗?招没考上的,也比在社会上找没上过学的好吧。”邵兵说,“我们厂子多好啊。我给你说,我听我姐夫说了,厂子要进新设备。我们不是棉纺厂吗,现在准备上一批新布机,搞印花。我和你说,我们厂子的效益只能越来越好。你来我们这里多好,一来就是正式工,虽然前期可能辛苦一点,但拿到手的工资高啊。” 张德凤只听到了后面的工资高,她就动心了。 “真的招我们这些落榜生?”张德凤再次问。 “和你说了,你还不信!”邵兵道,“这样,我一会儿再探探我姐夫的底儿。不过我说不上话,你让你大嫂,就我二姐,去找大姐说,那你上班的事,不就是把里攥了?” 张德凤听了,美滋滋的,好像自己马上就要去上班了一样。 她拿着扫帚和簸箕,兴高采烈回去。 回去的时候,经过魏橙花的售票口,魏橙花叫她一声,她也当没听见,扭啊扭啊就进了放映厅。 新来的一批货到了,邵女站在门口等着接货。 年轻的两个小伙从车上下来,和邵女打招呼。 “大嫂,我们把货给你卸喽。” 邵女连忙说谢谢,她知道平时这俩小伙子给别人送货,都是卸到小卖部门口就走了,到了她这里,俩人每次都给搬后面小隔间去,还一样样给摞好。 邵女念他们的情,总是给抓一把糖或者给两瓶啤酒拿着。 年轻的小伙就喜欢这些,糖可以给女朋友带着,啤酒就自己喝了。 两人忙里忙外的搬,邵女跟在他们后面告诉他们放在哪里。 等东西都搬好了,邵女再亲自核对一边。 拿着进货单,一样一样的对,对种类对数目。 可她越对心里越没底。 大白兔和话梅糖她各定了两大包,可送来的,一样只有一包。 还有雪花膏,以前是一大桶,这次就一小桶。 天气转凉,邵女还定了十个热水袋,竟然一个没送。 其他的,香烟也比预定的数目少,针头线脑这些平时买一次够用很久的,倒是给她分来三大盒。 邵女看着这些,问两个小伙:“怎么和我订货单对不上?我要的东西都少,倒是没要的,给了很多。” 两人面面相觑,说:“是吗,不知道啊,我们只管上货卸货,分配这些不归我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