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叶卿卿见楚青竹愣愣地出神，她忙出声，将她唤醒。
楚青竹收回思绪，五指握紧成拳，懊悔道：“都怪我当初，识人不清。”
她当初怀上自家女儿的时候，孕吐得实在厉害。
那会儿还是叶进堂表妹的柳芸眉，对她照顾有加，体贴备至。
叶进堂便让她好好安胎，游说着让她将掌家之权，交给柳芸眉去替她打理。
她那会儿只认为自家丈夫是替自己着想，柳芸眉又演了一手的好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为时已晚。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她的嫁妆，可柳芸眉拿出账本，一笔一笔地开支，全都在册。
是她自己当初拿出嫁妆，要充当公中用度的，而这些蚂蟥，连血带肉的，将她啃噬了个一干二净！
叶卿卿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忽地问：“母亲，那你手里的那些田庄铺面呢？”
钱财物件那些估计是真要不回来了，以后再另外想法子让柳芸眉他们吐出来。
可田庄铺面不一样，这是要到官府过文书的，只要地契在，哪怕柳芸眉霸占再久，也能把东西收回来。
楚青竹却脸色难看地道：“田庄铺面原也是交给柳芸眉在打理，但是所有地契却是魏嬷嬷跟微雁一直保管着。可她们俩被赶走之后，柳芸眉就直接派了人过来，把田庄铺面的地契都抢走了！”
从前柳芸眉还会找些理由搪塞敷衍，而自楚家失势、柳家崛起之后，她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叶卿卿听着，却弯起嘴角，一声轻笑：“母亲放心，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柳芸眉输就输在，她什么都想要。”
既想要贪墨她母亲的东西，又想要立一个贤名，证明自己比楚青竹更适合当丞相夫人，所以她才会赶走清竹院的所有下人，把自己送到庄子自生自灭，让弟弟被叶进堂打个半死、吩咐许嬷嬷给母亲喂败血汤。
目的嘛，自然是为了等他们全死之后，她好顺理成章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只是她大概没想到，自己还会活着回来。
所以那些铺子跟田庄的地契，应该还在！
……
一早。
叶卿卿便到了明雅院的门口。
曲蘋瞧着她，跟见了鬼似的：“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叶卿卿笑嘻嘻地冲着她摆手：“瞧你说的，我身为子女，当然是来跟夫人请安了。”
请安？
曲蘋偷偷地瞄了叶卿卿一眼，总觉得她不是来请安，是来拆房的。
把人引入院子里，曲蘋进门通禀，没一会儿便又出来，请叶卿卿进去了。
叶卿卿迈过门槛，进入屋内，便看着一十三四的小姑娘，正伺候着柳芸眉用膳。
那小姑娘长得唇红齿白，眉眼干净，只是神色却怯怯的，端着粥碗的手还包扎着，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伤。
叶卿卿上前，跟柳芸眉见了礼，又看向那小姑娘，微微颔首：“五妹，许久不见。”
“大姐姐！”叶莹月看见她激动了一下，可一瞧见柳芸眉的脸色，顿时又垂着头，恢复恭顺的神情。
即便如此，柳芸眉也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粥递给我？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那姨娘可真是教了你一身的好规矩！”
叶莹月不敢说什么，赶忙地去盛粥。
热粥滚烫，她没敢用受伤的那只手，便单手给柳芸眉端了过去。
柳芸眉眉头一皱，曲蘋便伸手一掀，把那碗热粥全洒在了叶莹月的身上。
她训斥道：“五小姐懂不懂规矩？哪家递碗是单手的？莫不是以为老爷昨夜去了孙姨娘的住处，五小姐便能飞上枝头当嫡小姐了吧？”
叶莹月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惶恐地摇头：“没有，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叶卿卿也算瞧明白了，合着叶进堂昨夜去了孙姨娘这里，柳芸眉就拿小丫头出上气了。
她一勾唇，走了上去：“夫人，五妹妹她年纪小不懂规矩，不如让我来伺候夫人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