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抱着永宁,看着自家妹妹哭成这样,也是心疼得不行,由此看向李明渊的目光更加锐利。“别哭了,哥哥来了。”景熙小心翼翼地帮永宁擦眼泪,声音异常温柔,“我听小婵说你今天的药还没有吃,要是再病着了,你是要让我跟父王担心吗?”永宁抽泣着点点头,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哭,也是美得令人动容。旁人都艳羡地看着这对兄妹,外界都传襄王与景熙世子对永宁好得很,如今一看,还真是如此。安抚好妹妹,景熙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不止有李明渊,还有子玥,甚至是李太后。不过他倒也没有当场发作,先是向墨珩行了礼。“摄政王恕罪,景熙未得通传便闯进来,只因实在担心妹妹。”墨珩倒是没什么反应,“军机处的事情处理完了?”“是。”景熙道:“只是没想到一出军机处便收到永宁受欺负的消息,便直接赶过来了。”永宁攥着景熙的衣角,像是怕极了。也是,寻常未出阁的女子便看到那些情事,哪里还能镇定?更何况又经受了李太后的一番威逼,还有李明渊的诬陷,永宁不晕过去,说明她心理素质还是好的了。说罢,景熙看向一旁的李明渊,目光锐利逼人。“只是我倒是想问问,国舅爷为何要诬陷永宁的清白?当我们襄王府好欺负吗?”襄王如今没有实权,但是景熙在军机处处要职,而且他似乎有意参军,近年来青霄国与天雍国似乎相安无事,但也只是表面现象,两国随时都会开战,届时景熙若是立下功劳,那襄王府定然又是辉煌鼎盛。旁人怕他景熙,李明渊可不怕,他老爹是权臣李尚书,他姐姐是当朝太后,他侄女又是子玥公主,换句话说,就是子辛那个窝囊废还要叫他一声“小舅舅”,他怕什么襄王府?李明渊硬着脖子说道:“我说的有错吗?我好好地在猗兰楼歇息,倒是你妹妹,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我说要对她负责,已经是看得起她了,要么一破鞋,还有谁敢要?”李明渊那会被那香料迷得头昏眼花的,根本没发现跟他欢好的不是永宁,而是一个小宫人,而李明渊这会还觉得,那个人就是永宁。也正是如此,他这会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吃亏的是永宁,最后他们不还得求着自己娶她!“明渊!”“你胡说!”李明渊话音未落,两道声音突然响起。李太后便拍桌大喝一声,恨铁不成钢。而永宁却是现在景熙身后,愤愤看着他。李明渊被她们吓了一跳,对上李太后那阴沉的脸,也隐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件事情之中,竟然还有第三个人的加入。景熙却是笑了,眼底的冷色更盛。“永宁并无大碍,倒不劳国舅爷负责了。”李明渊被搞迷糊了。“不是……不是她……”李明渊指着永宁,看向子玥。子玥偏过头,心里也是焦急得很。李太后深呼吸一口气,缓声道:“想必是渊儿喝多了,把那名误闯进猗兰楼的宫人看错了,才误以为是永宁郡主,渊儿也是好心,只怕自己玷污了永宁的清白,这才谈到要负责一说。”李太后这话,完全就把李明渊说成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而那些荒唐事,也都成了喝醉后的意外。风吟之微微侧目,嘴角扯了扯,扇子抵在脸侧,稍稍遮住了那略带讥讽的嘴脸。景熙没有答话,伸手握了握永宁的手,看向墨珩。“不知摄政王怎么看?”墨珩一直坐在主位,却像在状况之外一样,也没想插手此事,任由他们争吵,也不置一词。听到景熙的话,他也只是微微抬眸,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声音轻磁,道:“把那名宫女带上来吧。”李明渊瞪大眼睛,什么宫女?风吟之晃了晃扇子,笑道:“这会应该醒了。”他看向李明渊,低低一笑,“就是国舅爷太粗鲁了,对待女子,还是得温柔才是。”不多时,两名暗卫架着一名宫人进来,随便把人丢下,又退下了。那名宫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宫女裙都被了好几个口子,露出的手臂上点点紫红的印记,任是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这满堂的贵人,那宫女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那些小姐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皆是充满了鄙夷。谁也不会去同情一个下等的奴。而子玥却在看到她的时候,揪着手帕的手一紧。那不是她派去送玉佩给永宁的宫人吗?怕事情败露,她便随便从浣衣局里找了一个,倒是给了些赏钱,可是却难保她口风紧不紧。李明渊显然没有认出这名宫女就是之前与他在猗兰楼内颠鸾倒凤之人,反倒是在她靠近的时候,鄙夷地轻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她一点。堂堂国舅爷,他怎么可能会用正眼去看一个奴?景熙上前一步,对墨珩道:“王爷,请容许景熙询问这名宫女几句。”墨珩默许了。景熙这才看向她,她偶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目光,吓得噤若寒蝉,浑身僵硬。“我且问你,你是哪宫的宫女?”景熙的神色不说凶神恶煞,但也绝没有挂着温柔的笑。那样淡淡的冷,才更是渗透到人的骨子里,让人心生胆寒。子玥突然看向景熙,他这是何意?“奴……奴婢是……浣……浣衣局的……”那名宫女也是受了不少惊吓,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浑身抖得厉害。一听她是浣衣局的,旁人更是不屑了。皇宫内犯了错的奴婢都会被调到浣衣局,那里环境最差,活最重,身份最低贱,跟子玥身边的红袖相比,同是宫人,可却是云泥之别。景熙不动声色地顺着话问下去:“既然是浣衣局的,又为何会去猗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