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我都听见了,老师一个劲的喊饶命,不停的喊着‘妖精啊,你可饶了我吧,我这身骨子受不了啊,你快饶了我这副老骨头吧……’” 张二主学的有模有样,其他人差点笑出猪叫声。 许仙脸色一抽,同样忍不住说道:“你可能听错了吧,这话你别乱传啊,不仅有辱斯文,对咱老师的名声也不好。” “这话说得,学馆里面出现了妖怪,还不让人说?”张二柱挺着胸膛,一脸不服。 “真不能说……”某个书生十分肯定的回应道。 而许仙嘴上说是不信,可等其趴门口听了半盏茶的功夫…… 他也终于面色严肃的说:“书馆里的确有妖怪。” “许仙,你别闹,那是妖怪还是妖精,我们耳朵灵着呢。” “呸,瞧瞧你们那驴木脑袋。”许仙指了指他们,并说道:“咱老师都六十有三了,怎么可能和这女妖精搏战这么久?” “不说别的,老师这岁数的人了,真要碰到什么女妖精,估计喝一口水的功夫就完事。” “哎呀,那真是妖怪了,估计老师被妖怪缠上了。”众多书生回过味来,便开始连忙撞门。 许仙也不客气,喊了句‘放着我来’,便一脚踹向大门。 嘭。 两扇大门应声而倒。 随后, 众人就看到他们的先生正对着虚空输出…… 他旁边则有一本名字怪怪的书本,正在无风翻页。 其他书生不敢贸然上前,面色紧张。 许仙则大喝一声:“妖怪受死!” 只看他飞身一脚上去……就踹开了先生。 …… 半个时辰后。 学馆的馆长亲至此处,他面色难堪的扫了眼诸多学子,沉声道:“郑老被那书妖迷惑了心智,在学馆就做出如此不雅之事。” “但你们要明白,书馆是书气最重的地方,某些书妖也最喜欢来这里啃食书气。” “而郑老年纪大了,精气神已然不比当年,这才犯下了本不该犯的错误。” “他今后不会在教你们读书了,也自认为没那个脸去重新面对你们。” “可你们终究是他的学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几乎就相当于你们的爹丢了脸……” “家丑不能外扬啊……” “你们可听懂了?” 许仙众人齐齐点头,虽说馆长的说辞有些不对劲,平白多了个爹…… “哎,那可是你们的老师,他一生的名誉全都在你们手里了……希望你们能理解。”中年馆长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不再多言什么。 只是跟他们表明,过段日子就会请来新的教书先生,最近先给他们放几天假。 一时之间。 诸多学子纷纷乐呵呵的往外走。 嗯,主要是放假了。 至于老先生被书妖迷惑的事情会不会传出去,这就得看命了。 当众人都离开了学馆。 许仙却眯了眯眼睛,翻身跳入学馆的后院,从燥坑里捡起一本没被烧坏的书本。 这书的封面,写着几个大字,外加极为不雅的图案。 《妖女录》 “嘶,有点东西哦。”许仙翻页大致扫了眼一眼,眼睛放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将这本热乎乎的妖书塞入怀里,全然不顾其反抗与挣扎。 “嗯,主要这东西,我有个朋友喜欢收集……” 第四章 ‘高处不胜寒’ 学馆内。 学馆馆长看着燥坑里的火堆,眉头紧皱:“没道理啊,也不可能啊……” “这只书妖被我暂时封印在火堆里,怎么会简单就化成了灰?” “书妖的确没死,这里也的确有妖气,那它应该是被人拿走了,或者自己破开封印跑了。”一个身穿黑衫的男人看了看四周,眉头紧皱,似乎在埋怨馆长太笨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明白…… 可我也不敢随身携带书妖啊,万一本馆长也犯了错误,那这学馆岂不是就不用办下去了……馆长嘴角一抽,无奈道:“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这等不入流的书妖,妖气太小。” “只能等它犯事的时候才会多些妖气,你过些天多注意学馆里的学子吧,谁的身体越加虚浮,脸色过于苍白,那肯定就是他带走了那本妖书。”黑衫男人很认真的说道,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好,那我就在此谢过仙师了。”中年馆长拱了拱手,又熟练的递出十两银子。 黑衫男人摇了摇头。 随后。 哗~ 一道火焰升腾,男人就如同纸人一样,逐渐烧成了灰尘。 而馆长看着地上的一撮灰烬,喃喃道:“我说怎么没收钱呢,这次是仅来了一幅画,带不走啊……” …… 青山绿水,风清云淡。 许仙在山上足采了一个时辰的草药,可惜药篓里依旧没被装满。 而他就双手叉腰,垫脚眺望对面的卧牛山,嘴里嘀咕: “都说卧牛山有狐狸精,寻常人万万不可去哪里采药,否则必会被吸成人干。” “可附近两个山头的草药都被我采光了啊,其他山头又太远。” “那我要不要去冒个险?” 许仙握紧腰间的铁剑,琢磨着自己碰到妖怪的存活几率。 “哎,还是世界太危险。” “这要不是所谓的大梁仙朝,就凭我这一身武艺,也不至于心惊胆战成这样。”许仙念叨了几句,又瞥了眼自己的药篓,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去卧牛山试一试。 对,哪怕打不过,多少也要探一探那群狐狸精的深浅。 “不过嘛……” “还是先去看看师父吧。” “毕竟师父住的破道观,距离此处也不远。” 许仙瞥了眼四周,喃喃自语:“既然四下无人,那就稍稍加快一点速度。” 于是乎。 一步、两步、三四步。 约莫几百步的功夫。 许仙就来到七八里外的一座小青山,直奔山头上的小破庙。 进了道观。 许仙首先对着掉了漆的三清祖师像行礼,随后就吼道:“师父,师父,你在哪呢?” “师父,师父……”吼声越来越大,道观外的树叶不断掉落,道观也在微微颤抖,墙体上险些就要出现裂纹。 “来了,别喊了,你快别喊了。” 一个手持拂尘的老道人走出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为师岁数大了,遭不住你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我都怕你哪天直接一嗓子给为师送走。” 这位穿着不怎么讲究的道人,名为许宣平,年龄未知。 可许仙在拜师的十年里,依旧不见师父有任何老态,修为可见一斑。 “哪能啊,师父境界高深莫测,肯定长命百岁。” 许宣平面无表情的瞪了眼他,却又喜上眉梢的接过一只颇沉的野兔,“算你有点孝心,还知道给为师带点野食,中午你去拔了毛,咱烤着吃。” “嘿嘿,我不孝敬师父,还能孝敬谁?”许仙笑着说,他看到老道人在蒲团上打坐,就来到其身后小心翼翼的捶背。 而许宣平随手将捆绑起来的兔子扔到一旁,回头扫了一眼他,“哟,你最近练的还不错嘛,也算有些精进。” “小小进步,不足挂齿,主要还是师父的教导被我时刻记载心里,每每想到师父的教会,自然就会有所精进。”许仙面不改色的吹嘘着。 师徒两人正聊着天。 突然。 一只纸鹤从天外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飞累了,来到道观门口以后,便晃晃悠悠跟迷路了一样跌倒在地。 许仙手脚灵快的捡起千纸鹤递过去。 许宣平才拿起千纸鹤,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足足半盏茶的功夫。 许仙见师父始终眉头紧锁,便同样脸色不妙的低声询问道:“师父,可是出了什么事?” “嘶……” “师父?”许仙面色微变。 “嘶……我脚抽筋了,快,快帮我。”许宣平疼的声音都变了,双手拄地,伸出本来正盘着的颤抖左腿。 “哦哦哦。”许仙赶紧上去帮忙。 …… “师父,那千纸鹤上写的是什么啊?”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许宣平皱着眉,揉着脚。 “哦,那要紧吗?” “不紧。” “何况也不关我事。”许宣平摇了摇头,手里生出一串火焰,就将千纸鹤烧成灰飞。 “那感情好,师父不用受累就比什么都强。”许仙说着,也盘膝坐在另一个蒲团上,同样打坐运功。 三岁那年,他说要习武练剑,学的也都是李公甫的功夫。 可在四岁半的某一天,许仙正凭借一身武艺,在街边正抢二牛冰糖葫芦的时候…… 走过、路过的许宣平,一眼就把他相中了,当即就捏住许仙的命运后勃颈,说要教他修炼,只是没打算让其当道士。 而从哪以后,许宣平每天都会偷偷教他修炼和剑法,只是不许让他告诉外人。 这一练。 就是整整十四年。 当然,现在也不像小时候了,不必每天都要师父的指点。 许仙也依稀记得,自从他十岁以后,他师父就每隔半个月才过来一次。 还说什么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能让他出现依赖心理。 等他十三岁的时候,他师父更是一个月才出现一次,基本看他一眼……就满脸嫌弃的走了,屁都懒得放一个。 如今他十七岁,师父基本完全就不出现了。 只有许仙主动来找,才能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