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鸢血滴子(全三册)

本书为“墨武”世界观旗下衍生作品,以古代机关展示为核心设定。故事发生在明朝末期,袁崇焕即将被凌迟处死,神机门机关师戴诸葛等人劫法场未果,被锦衣卫尽数围剿。陆九渊、阿朱趁乱逃离,却又被神机门叛徒荣轻诺暗算。荣轻诺派人围剿陆九渊与阿朱,并得到其身上的机关秘籍,遂意图将其作为投降皇太极的投名状。就在他痛下杀手之际,豪格出手相助,救下陆九渊与阿朱,并和他们一道夺回了机关秘籍。陆九渊与阿朱也加入了豪格组建的“血滴子”。恰逢皇太极围困大凌河,多尔衮亲自带兵攻打,想要独吞战功。但此时明军的增援已经赶来,多尔衮陷入苦战无法自拔。在此危急关头,豪格策反了明将孔有德与耿仲明,一转颓势,进而得到皇太极的赞许,却也因抢功被多尔衮所猜忌,故事由此徐徐展开。

37.高深莫测
正当耿仲明面上露出喜色之时,地面出现阵阵震动,耿仲明正在疑惑着,只见地下突然窜出几十个黑衣人,他们为首一人,手执长剑,指着耿仲明骂道:“你这贼子,之前就听闻你要叛降女真,想不到你今晚当真要投降,我岂能容你!”
四周的黑衣人手执绣春刀,附和道:“叛变大明者,我辈必杀之!”
耿仲明毕竟也久经战阵,此时虽突然遭遇袭击,心中有些心虚,可见对方人数不多,自己绝对可以应付,于是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说真的,老子杀过的人都比你们多!弟兄们,抄家伙,和他们干!”
其余的将领也目露杀气,拔出了长刀,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耿仲明心中感到奇怪,黑衣人也太猖獗了吧,数十人就敢偷袭数千人的军营,而且耿仲明见识很广,知道这些人虽然手中拿的是绣春刀,可绝不是锦衣卫。锦衣卫的战斗力他们是深有身体会的,曾经他们还有两下子,可如今的锦衣卫只能欺负欺负弱小,眼前的黑衣人武艺精湛,训练有素,绝非锦衣卫的手段。
此时,高猛率着八旗大军出了大营后,就立刻来到了耿仲明的军营附近,近百名火铳手在前,长枪手和刀盾手在后,数千名骑兵在侧翼拉开了阵势。
营帐附近的巡逻士兵看到耿仲明的营帐内传来阵阵厮杀之声,黑衣人连续用刀逼着数名将领,却是不杀,闻讯赶来的明军一个个见到上官被擒,哪里敢动手,都看得面如土色,身体也在发抖,仿佛遇见鬼一样。
这时黑衣人中为首那人道:“耿仲明,你作恶多端,今日你死定了!”
耿仲明见身边不少将领被擒,一时不知这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问道:“你这小子,武艺不错,敢问高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陆九渊是也!”
原来陆九渊接到豪格的密报,得知耿仲明在锦州要被女真策反,豪格势单力薄,难以对抗耿仲明,因而请求陆九渊带着盛京城中的其他“血滴子”成员,伪装成锦衣卫,挖了地道,前往耿仲明的军营,阻止其被女真策反。
果不其然,耿仲明在军营中的讲到要投降女真,陆九渊登时大怒,立即拔刀冲了出去,准备杀了耿仲明。
反观高猛队伍里的军士脸上却是隐隐带着期盼之色,他接到豪格的命令,带着八旗精锐来军营外高山上的一处山林中埋伏,说是里面的耿仲明会遇到危险,一旦有人冲过来的时候,他便进去帮助耿仲明。
高猛提前做好了准备,他把这些火铳手分成了三队,一队装弹,一队射击,一队待命,这样可以大大地提高射击作战的效率。此时六十名火铳手分三排等待,他们手中的连发铳早已装好的弹药,火绳也已经点燃装好,就等里面的杀戮开始了。
看到黑衣人渐渐占据优势,控制住了大部分明军将领,明军蜂拥般散开,站在营门外高山上的高猛冷冷一笑,知道此刻明军已经丧失战斗力了,耿仲明已经被陆九渊等是十余个黑衣人围攻,逼得他走投无路了,这时一个黑衣人露出手腕上的血滴子,按住手腕上的机关,一道铁链弹射出来,刀刃锁住耿仲明的脖子。
陆九渊和这些黑衣人利用木鸢翼飞出军营,他们押着准备叛变的将领们,刚刚抵达与杨云清约定好的地点时。此时,黑乎乎的夜空之下,正在准备杀死耿仲明的黑衣人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包围了,他们想即便是明军的部队来了,拿着他们的火器,也没什么好怕的,明军的火器他们见多了,制作很粗劣,根本不能打到自己。
陆九渊见到耿仲明被擒住,想到他身为明军将领,不思报国,反倒是想投靠女真,一时发怒之下,一巴掌抽了过去,对耿仲明骂道:“你这个卖国求荣的家伙,我在这里杀了你,就如同杀一条狗一样,太便宜你了,给他押到京城,交给皇上处置!”
耿仲明此刻吓得已经尿了裤子,他一想到袁崇焕那般忠诚,都收到凌迟处置,自己投靠女真一事,这里这么多人都知道,到时候一致指认自己,自己必死无疑,他弱弱道:“这位英雄,饶我一命!我给钱,给多少我都有!”
“滚!谁要你的臭钱!”陆九渊又踢了耿仲明一脚。
他们不知不觉中,距离高猛的火铳手们已经不到五十步,高猛隐隐约约地见到耿仲明为人所擒,为了避免他被误伤,大声喝道:“前面的火铳手,动手!”
高猛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知道时机已到,再晚只怕耿仲明就得死了,他指着前方的黑衣人下达了命令,火铳手们都把枪托抵近了肩膀,瞄准了前方。
他喝令火铳手扣动手中的连发铳机括,二十支火铳一字排开,击中了前面走过来的几个黑衣人。
“砰!砰!砰!”
前排的二十支火铳登时齐鸣,喷射出一阵弹丸与烟雾。
在一阵火铳的轰鸣声中,走在最前面的几名黑衣人被打翻在地,一时之间,身上被鲜血染红,倒在地上大声惨叫。
陆九渊一听声响,再看黑衣人的伤口,便知道对方使用的是改造后的连发铳,连发铳的威力极大,一百五十步外都有杀伤力,现在在五十步的距离之内,即便是身着铁铠,也会被打透。何况这些连铠甲都不穿的黑衣人?
另外,此时身中铅弹的黑衣人得不到及时医治,早晚会失血过多而亡。
陆九渊以为是明军前来增援,赶紧喊道:“赶紧撤到地道里去!山林之中有埋伏!”
耿仲明以及其他将领个个嘴巴张得极大,似乎没想到这只部队比自己造的火器更家厉害,还未看清他们的来历,眨眼便有十余个黑衣人就全部重伤到底,气息奄奄。
不过,他们虽然在疑惑着,可高猛却没有迟疑,他救不下来耿仲明,他回去就得脑袋搬家。他又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下令道:“全体列队前进!”
此时高猛下令点起火把,下令击鼓进军,一时之间,随着鼓声响起,近千名八旗精锐踩着鼓点大踏步地向前面的黑衣人逼去。
陆九渊见到大批八旗精锐骑兵到此,心中泛起疑问:自己秘密挖掘地道多日,也未曾见到一个八旗骑兵到此,怎么反倒是今日出现如此多的骑兵,而且似乎是早就埋伏好等着他出来。陆九渊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来,他见情况紧急,若是被八旗骑兵追上,只怕自己要折在这里。
他对其余的人道:“今日咱们遇上埋伏了,只怕我们之中有人是女真内奸,也罢,就杀了耿仲明,把脑袋给他们!”
正待黑衣人们打算扣动机关,结果耿仲明时,高猛大喊一声:“你们敢动耿将军一下试试,看看,这个人是谁?要想他活命,就把耿将军放了。”
陆九渊与其余黑衣人见一个人被绑着按在地上,两柄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陆九渊借着月色仔细一看,却是豪格。此时豪格已然卸去伪装,再者灯火昏暗,距离又远,所以耿仲明等将领并未认出,他便是方才进入营帐劝降的使者。陆九渊寻思豪格只怕亦是为叛徒陷害,失手被擒。
豪格见到耿仲明,故作高声骂道:“你这个乱臣贼子,不思为国尽忠,反倒是出卖朝廷,你的良心何安啊?告诉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老子二十年后还是条汉子!”
耿仲明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方才一时恐惧,一直未曾想起,他对身边的陆九渊道:“你小子动手啊,怎么这个时候怂了?”
高猛再次高声问道:“放不放人?”
陆九渊心中十分忐忑,他的手心与背脊窜出一道道冷汗,他眼看着耿仲明这个狗贼在眼前,却不敢动手,他心中明白,一旦放了耿仲明,将来必定会有无辜的百姓因此伤亡。但一旦杀了耿仲明,杨云清又该如何救出?
陆九渊脸上浮现犹豫之色,一道道汗珠顺着脸颊滚下,豪格见状,痛苦地喊道:“九渊,你不要管我,杀了他!我这条命,若能换辽东太平,值了!”
高猛对豪格身边两个刀盾手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刀盾手对着豪格就是两拳,结结实实地打在豪格的后背上,又向豪格的胸口,用刀柄砸了几下,打得豪格差点儿跪下去。陆九渊见此情景,心痛万分,大声喊道:“杨兄!”
耿仲明笑道:“怎么样?你这位好兄弟,被打成这样,你忍心吗?你难道为了充英雄,就不顾及你兄弟的命了?你这种人,也配谈什么情义,你我之间,彼此彼此吧。”
豪格高声喊道:“九渊,别管我!杀了他,为国尽忠,我义不容辞,只是以后杀这些叛徒,收复山河的使命,就靠你了……”
两个刀盾手登时一顿拳脚相加,打得豪格差点儿昏死过去!
陆九渊心中不忍,急切地喊道:“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放了他!我放了耿仲明!”
豪格吐了一口血沫,对陆九渊吃力道:“不能放啊,放了他,他是不会,放过百姓的!”
陆九渊见豪格如此痛苦的样子,心中实在难忍,就对高猛道:“你把杨兄放过来,我就放了这个女真走狗!”
高猛笑道:“这样才识相嘛,没问题,放了他!”两个刀盾手为豪格松了绑,然后一脚踢在豪格的屁股上,对他吼道:“还不快滚!”
豪格回过头瞥了一眼那两个刀盾手,继而向陆九渊跑去,陆九渊无奈之下,只得放了耿仲明,耿仲明愤恨不已,气得大吼:“你小子,这笔账,老子可记下来了!”说完,跑向了高猛的队伍之中,其余将领也纷纷被放开,一起跑向高猛的队伍里,此刻他们也知道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既然要反了,那就反个彻底。
高猛对陆九渊道:“我家主人正在招贤纳士,我见你武艺不俗,胆识过人,为何不前来投奔我家主人?崇祯那个小儿,值得你为他卖命么?”
陆九渊怒气升起,大吼一声:“你想劝降我,只怕是白日做梦!要杀便杀,讲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众人听令,撤!”说完,剩下的黑衣人使用木鸢翼快速升起,飞向远处,高猛见救出耿仲明,任务已经完成,自然不愿再去追击,就对其他人道:“回营!”
陆九渊扶着豪格,见他身上的确受了伤,豪格对陆九渊笑道:“没什么大事,你何必为了我,放了那厮?”陆九渊露出一脸愁容道:“杨兄,我怎能拿你的命去冒险?我见那些人对你拳打脚踢,若再晚片刻,只怕你……今晚之行,可惜可恨!”
豪格怒道:“九渊,你看问题怎地如此简单?我死事小,可耿仲明逃走,投靠女真人,这事事大。孰轻孰重,你怎地不细细掂量掂量?这只怕,百姓可是要遭殃了。”
第二日,豪格的营帐之内,耿仲明与其余将领全部坐在两侧,等待豪格的到来。
此时一个青年将军,身着棉甲,头上带着金色头盔,高声阔步地迈进军营之中,耿仲明等人仔细一瞧,发现竟与昨晚那个使者样貌十分相似。不待耿仲明提问,这个青年将军笑道:“各位是否奇怪,怎么会是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便是昨晚去贵军军营劝降的使者,也是皇太极长子——豪格。”
望着坐在主位上面沉思的豪格,连同耿仲明在内的明军军官们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豪格拍了拍手,这时几名侍卫抬着三个大箱子,走了进来,置于地上。豪格对耿仲明笑道:“耿将军,你们汉人都讲究礼节,我这便是送给你和这几位将军的见面礼,正所谓‘礼轻情意重’,还望耿将军明白我的拳拳之心。”
耿仲明打开三个大箱子,见到里面尽是金银珠宝,十分珍贵,随便抓一把,便可够平民之家一辈子的开销了。
其余明军将领看着空地上一大堆的金银珠宝一个个笑咪了眼,这些人心中哪里还存着家国?只剩下眼前这些金银珠宝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尚未失去理智,一个个的目光都飘向了耿仲明,作为这只队伍中的最高指挥官,耿仲明的抉择,对这笔珠宝有着最终的决定权。
耿仲明摸着脸上的短须沉吟了片刻,对豪格道:“贝勒爷,此前我一直摇摆不定,还杀了你手下,你非但不怪罪我,反而在昨晚还派人救了我。我虽然平生世俗一点儿,但也懂得恩情这两个字,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定当以死相报。”
豪格闻言不喜,劝道:“耿将军,你此言差矣!我既然诚心救你,岂能是叫你去死?我也是好言相告,如今大明败局已定,整个辽东,已经没有可能恢复了,未来的天下将注定是我们女真人的,你如今弃暗投明,也是识时务者。如今,你肯来投靠我们女真,我们之前的旧账,便一笔勾销吧,你不要再提。”
耿仲明闻言差点儿眼中流出几滴泪水出来,他跪倒在地,当即叩头道:“末将今日方知贝勒爷如此宽厚待人,只怕那个什么尧舜禹,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豪格虽然知道耿仲明此言是奉承之语,但听着却是舒服,想到自己身为皇太极长子,将来若是问鼎天下,自己便是储君,父汗一死,这天下,岂不是……
他不禁喜形于色,对起身高呼:“这天下,必定奉我为主,你们都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未来封侯拜相,少不了你们。不过,耿将军,你要拿出你的诚意啊!”
此言一出,耿仲明与其他将领的脸上都露出忧虑之色,尤其是望着珠宝出神的耿仲明,他望向豪格的眼里更是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耿仲明疑惑道:“贝勒爷,是信不过我吗?”
豪格一拍椅子,怒道:“此前,祖大寿也说自己诚心投诚,可一让他回锦州,他便告诉父汗,说自己不投降了,要励志报国!你们若是回到登莱,再效仿他,又当如何?我可实话告诉你们,若是假意投诚欺骗我的,我可不会叫他好过!”
耿仲明与其余将领闻言,纷纷感到这话语中的杀气,耿仲明跪下匍匐道:“我与孔老弟定会不辱使命,回到登莱便会哗变,到时候一定搅得明朝天翻地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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