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望舒慢慢站起,嘴里喃喃着这个音律。心里一阵琢磨:玻璃罐里的美人,名唤望月?她是望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听到棠棣一声惊呼:“望舒!”,她这才发觉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锁骨上的海棠花光彩流转,她腿脚一软眼前一黑。她是被针扎一样的感觉痛醒的,“嘶”每动一下都牵扯出极强麻痛。“别动,我在。”棠棣坐在床边眼露疼惜:“今天是这个月的朔日,是你阳气最弱的时候,所以你的身体至阴致寒。我已经再想办法了”。刚刚用仪器给你修补过灵,只是你的伤及身体,我还需要再做打算。大掌摩挲着望舒的手,将体温传递过去。感受到体温,望舒一惊,问:“你,有身体了?”棠棣笑笑:“是,不过是暂时的,我给自己度了一层实体化的光,这样方便办事些”凝视着望舒的脸,有一抹自责。望舒对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不疼的”,然后比了比拳头:“老实交代,望月是不是玻璃罐里的女子,和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丫头,疼成这样还有力气吃醋,棠棣无奈揉揉眉心,将被子向上掖了掖:“看来,为夫不老实会下场很惨哪!”装作很怕的样子。望舒噗嗤一声想笑,又抿了抿嘴正色道:“哼,你也知道怕的?”棠棣抓紧望舒的手说道:“她是望月没错,也我在唐朝时的妻,我被人陷害后她便不知所踪,没想到,被关在这里成为活体标本”,眉间是一抹悲呦。望舒一惊,早就料到这女子对棠棣而言不简单,没料到竟有着这一层的关系。“那她现在?”“情况不明”望舒神色一黯,自己这是跟古人呕什么气?再说棠棣活了这么久,有妻子不是人之常情么?但还是有一股自己看重的东西被别人时限霸占的无名之火。棠棣宠溺地刮一刮她的鼻子:“别想了,我身旁之位,只会是你。睡吧,过了今天的苦再说”说罢,用鼻尖蹭了蹭望舒的脸,痒得她发笑,又吻了吻她锁骨上的海棠,笑看着她睡去。退出门外,唤丫头进来:“照顾好夫人。”“是”那丫鬟拿着炭火进来,旺了旺壁炉的火。走进另外的房间,床上躺着他唐朝时的妻:望月。那女子似是醒了,但是神情呆呆傻傻,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看到人也不会说话,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不动。棠棣检查发现,果然,这只是一具驱壳,灵不知所踪。他施展探寻术,搜查着她失去灵前的记忆。回忆的画面,残忍而真实的点点铺展开来。那是在棠棣被关入暮穴之后。清远将望月占为己有的可笑戏码——强娶师母。这是一场所谓的“新婚之夜”的记忆。“你混蛋!不,不要过来,离我远点!”望月缩进靠着墙角的床边,惊恐地抓紧幔帐,咬牙切齿道。清远蛊惑人心的温柔的道:“月,你告诉我说长大了我就懂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完全可以像师傅那样爱你。听话,过来,听听这石头做成的心是不是跳得很快”“你欺师灭祖,无视礼义廉耻!棠棣不会饶过你的!”她拿起一切坚硬的东西砸向清远,都被躲过了,碎裂在地。“你别指望他了,现在他怕是自身难保咯”清远冷哼出声。望月美目一瞪:“逆徒!你把你师傅弄到哪里去了”“不过是关在了望家暮穴里,放心,他出不来打扰我们的”清远搓搓手,眯眯眼。“混账,你师父对你有再造之恩,也有养育之恩,我们夫妻视你如己出,你竟恩将仇报!你忘了是谁给了你第二次生命,是谁让你有了现在的本事!”清远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布上一抹不耐:“是,可是你对我更好,我这是在救你报答你。至于师傅?我是他唯一的弟子,连制作人偶都不肯教我,害我偷偷摸摸学被世人耻笑!嘿嘿,现在,我终于可以自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望月咬牙:“不知悔改!你师父不想你卷入是非,他是希望你哪怕平凡只要活着就好啊”清远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一把擒住企图要逃的望月。望月被下了药,功力尽失,竟挣脱不开。此时,她双手被紧紧钳制住,衣物被撕开,清远的吻,让她恶心。她留下绝望的泪,不听、不看、不想,不甘与不屈的血液在心脏里跃动。她偏过头,立下誓言,锁骨的海棠花绽放开夺目的光彩:“时光之师,逝者如斯,以我灵为换,让望家拥有我灵碎片的女子成为望家族长,历代都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替我穿越时空找寻夫君!以我灵之死,换他之灵永生!”凄惨决然,不顾一切,被侮辱的是躯体,不应被侮辱的是灵魂。没有灵魂的躯体,保留尊严,侮辱对手。回忆的画面到这里便结束了。棠棣不觉自己已泪流满面。痴痴傻傻的望月,望着棠棣笑,却不再是他的望月了。他终于知晓这一切谜团的源头:为什么望月会沦落至此。为什么望家会拥有世代穿越的力量,为什么他会遇到和望月如此相似的女子。“我妻!你可以安息,清远已死,我为你雪耻了”棠棣低声道。更重要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他不用再为同时对亡妻的眷恋与对望舒的爱而矛盾纠结。因为,望舒就是望月。他苦苦找寻的亡妻,哪怕踏遍荆棘,也要来到他身边。即使是他,经历了千年的平静,看到这一幕,知晓了真相后,心仍像是被撵过一般,压抑而空洞,我究竟应该如何做?我究竟该怎么和望舒解释,让她回到她哥哥身边吗?他发出了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