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和王闵穿着囚衣,与犯人一起扛着木头。二人从小娇生惯养,从没干过体力活,也有些不太适应。何况,巴豆的毒还没散尽,走路对比其他犯人要慢一些。谁知,旁边兵士直接扬起了鞭子。没想到这个动作,姜楠和王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步伐突然就加快了。果然,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二人看见余天策,表情并不是特别友好,眼神中满满杀气,仿佛,要把余天策生吞活剥了一样才甘心。“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余天策懒得和二人斗嘴。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形容的就是他们。“我没时间和你们吵架,如果想走的话,叫声彪哥,放下木头跟我走,如果还想干的话,就在这干吧。”啊?姜楠和王闵面面相觑。片刻后,二人都放下了木头。啪!突然,鞭子扬在了二人的身上。县尉也会看脸色,国舅爷在旁边,怎么说也得给他面子。“不是让你们叫彪哥吗?没叫就放木头?重来!”县尉一声厉喝,姜楠和王闵魂差点吓飞了。二人在新丰县,从来都是用钱躲兵役,活到了二十岁,这还是第一次进兵营呢。姜楠和王闵,又互相看了一眼。“彪哥,彪哥!”这一次放下木头,兵士并没有抡起鞭子,而是目送两人快步的来到了余天策身边。余天策躬身作揖:“县尉大人,麻烦您了!”“不麻烦,不麻烦!”左县尉连忙回礼。官给民回礼,不奇怪,旁边是国舅爷呀!余天策和鲁源上了马车。王闵和姜楠身上太臭,只能在后面跑,足足过了一刻钟,才从东大营进入长安城。二人的泪水,也在这一刻夺眶而出!余天策带王闵和姜楠找了个小汤屋,好好洗了个澡,又给二人买了身衣服后,看上去才有点人的样子。鲁源笑着说:“如果不是天策救你们,你们要在军营里两个月,回去别再算计他了啊!”嗯!“知道了,鲁掌柜。”二人点头答应。但从眼神可以看得出,二人根本就没有感谢余天策的样子。这次栽和上次一样,都是余天策搞的,无非是一次在温泉,一次在戏堂,余天策解救他们是应该的。但二人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却没这么说,虚伪的笑着,连连说着感谢。等着呀,这事没完!王闵和姜楠互相看了眼,眼中又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回到江月楼,鲁源安排了一桌好酒好菜。姜楠和王闵,好似饿疯了一般,狼吞虎咽地吃着。吃完饭,已经下午了。鲁源活了三十几岁,见到的事情比余天策多得多。临行之时,鲁源悄悄地叮嘱,叫余天策要防备他们。余天策自然知道,和这二人关系,这辈子是无法缓和的。都是利益,送回去就完事儿了。鲁源将二人带到县衙,问县丞要了两副枷锁,给王闵和姜楠带上之后,这才放心三人离开。直到第二天清早,余天策醒来之后,才给二人解开了枷锁,将他们送回了家。王老爷自然是没什么好脸,水也没让余天策喝一口,就把他逐出了门外。这不属于帮忙,价钱还黑得要死。姜老爷脸更黑,吃惊的同时,恨不得弄死余天策。他办不成的事儿,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完成了,他最喜欢的宅子,八百两敲诈走了。没有感谢,只有恨!余天策溜溜哒哒,回到新家。那大红的木门上,“余府”两个烫金大字赫然醒目。刚进院,沈静便快步迎了上来。“郎君,带你好好转转咱们的家!”这宅子好是好,唯独有些空。余天策计划着,以后有钱,要多雇一些丫鬟和仆人。夜晚,宅子里更静了。只能听见仆房陈清惊雷般的呼噜声,其余,任何动静都没有。次日一早,余天策便来到了县衙。之前答应曾钰,要以县衙名义建立铅笔工厂,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的前途,也要抓紧一些。谁知,曾钰昨天刚回来,就让县尉带着一千兵士,在城北围出了一片空地,盖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而后,又派县丞并找来四五十个乞丐在此等候,配合余天策建造铅笔工厂,并购买所需要的东西。不仅如此,他还派了两位百夫长,带着本部两百人,解决余天策所需要的材料。那县丞名叫秦霄,今年四十岁,举人出身,看上去很憨厚。“天策,要什么,尽管说就好。”“县丞大人,我需要石磨,驴,大木锤,柴火,石墨,粘土……”总之,所需要的材料,余天策都按照比例列出了清单。“没问题,等着就行!”县丞秦霄,将纸张交给钱谷师爷,又令一位百夫长带本部跟随,去购买材料。另一位百夫长,则着手建造炉子、木锤还有运粘土。人多,力量就是大。仅仅用了一天,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了。无非是粘土晒干、清筛时间比较长,之后的打磨石墨、搅拌,加水烘烤,砸碎再打磨,反复烘烤都能按程序进行。几天下来,铅笔工厂已经初有规模。余天策,也摸清了这些乞丐。他们都没有土地,身上也有点残疾,并且无依无靠的人。余天策给每人每天五文工钱,管三餐管住宿,床就是木头打造的上下铺,吃的也是大锅菜。不过,能吃到白面馒头,这些乞丐已经很满意了,干活的劲头也十分的足。转眼间,五天过去了。第一批铅笔芯出炉,足足有六万多根!余天策也不用纸缠了,告知县丞全县各处乡里收集鹅毛,将铅笔芯插在里面,这样更环保一些。不多算,一根铅笔卖两文钱,六万根铅笔就是六十贯,也就是六十两银子!销路不用愁,肯定是供不应求。曾钰看到六万根铅笔时,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天策,先生说你头脑非凡,果真不假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铅笔工厂的掌柜,我即刻修书,将此事禀报刺史大人,为你请上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