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了。 特意换了身适合泡吧的衣服,化了个平日不愿花功夫的妆容。 选饰品时,看见胸针,她表情淡了几分。想起了她为梁见舒挑选的那枚,当时也花了心思,觉得气质相符,结果人家戴也不戴。 或许嫌不好看,或许嫌廉价。 无所谓,反正她们俩本来就不在一个生活圈。 陈姨喊她吃饭的消息发进来,她关上门,打算下楼说声不在家里吃了。 走到楼梯口时,见梁见舒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看了她眼,淡声道:“要出门。” 满脸的精致,长眉修理,口红画出了咬唇感,眼妆是点睛之笔,纯媚结合。 凌挽苏回着消息,头也没抬,温声道:“是啊,顾甄喊我出去。” 梁见舒听了不再说话,凌挽苏不管她,径直去跟陈姨解释了两句,换鞋离开家。 独自坐在餐厅中,梁见舒执筷,平静地端起饭碗。 - 她开车到顾甄发的位置,跟着经理上四楼找到了人。 除顾甄以外,其他几个朋友自凌挽苏跟骆萧萧分手以后,一面也没见过。 情感话题避无可避,她将情况客观地说了一遍,不诋毁也不隐瞒,唯独没说形婚的事。 以后再慢慢说吧,现在刚开始呢。 酒摆在桌上,凌挽苏不想重蹈覆辙,推说:“我最近胃不舒服,喝饮料就好。” “不信。”顾甄故意说:“是不是怕耍酒疯。” “我应该是在场的人里酒品最好的。”凌挽苏信誓旦旦,她整体还是很乖。 “你不喝酒过来干嘛,喝饮料好意思吗?老娘今天刚失恋,你必须陪我一醉方休。” 朋友自爆失恋,凌挽苏只好作陪。 玩得上头,喝得兴起,一抬头却看到了不想见的人。 骆萧萧一身性感着装,站在她身侧,微皱眉头问:“你怎么来这里喝酒了?” “朋友聚会,看不见吗?”凌挽苏忍不住反问。 骆萧萧眷念地看她:“最近还好吧?” 凌挽苏清醒道:“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顾甄在旁听得笑了,往凌挽苏身边挤了挤,跟骆萧萧说:“你说这话特别恶心你知道吗?你放的哪门子心,你别恶心她就好?” “哈哈哈。” 凌挽苏收不住愉悦心情,当着骆萧萧的面跟顾甄说:“你是我嘴替。” 骆萧萧瞪了顾甄一眼,抛下一句“她酒量一般,你别灌她”离开了。 凌挽苏被她激得,喝酒的兴致更高。 跟之前借酒浇愁不一样,她摆脱了这么一个人,从心底觉得高兴。 形婚的好处此时显出来,骆萧萧再无耻,也不会在她已婚情况下,腻腻歪歪来找骂。 不知不觉过了十二点,大家聊得意犹未尽,凌挽苏这个早睡党开始乏了。 手机震动,她拿起看。 梁见舒的电话。 思考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接起,“喂?怎么了,我这边比较吵。” 听梁见舒那边的动静,似乎正在开车。 “梁真今晚不舒服,我晚上去看她,现在才开车回家。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她第一反应:“不用。” “如果你待会没有安排,想回家睡觉的话,就让我去接你,会更安全。” 梁见舒条理清晰,“如果你有别的打算,那我直接回去了。” 凌挽苏闻言打了个哈欠,跟瞌睡投降,把酒吧名字报给梁见舒。 她说:“很近,等我十五分钟。” 将梁见舒要接她的事附在顾甄耳边说了,顾甄喝得比她多,却比她清醒:“你反正不喜欢熬夜,跟她回去早点睡吧。” 梁见舒到达后没往里进,再次打电话给凌挽苏。 “你可以走吗?我不方便进去,怕添麻烦。如果你不能走,我也可以进去接你。” 形婚而已,要自觉。 凌挽苏说:“我可以走。” 顾甄挽着她出来,将她送到梁见舒面前,“梁总,交给你了。” 梁见舒淡声说:“谢谢。” 顾甄笑了:“梁总谢我什么,是我要谢梁总,替我把挽苏带回去。” 一句话说得亲疏分明。 顾甄帮凌挽苏打开车门,扶她坐好,替她系上了安全带,语气亲昵,“你一喝多就成林黛玉了,干什么都没力气。” 梁见舒冷眼看着,并不打扰,等顾甄将副驾驶的车门关上以后才启动车子。 今晚有人劝酒和陪喝,凌挽苏比之前的醉得严重,连倾诉欲都不多,不想说话,开口就难受。 本来想的是喝完就近找酒店休息,不折腾了。 她没有见梁见舒的打算。 但碰了巧,梁见舒有事出来,又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凌挽苏揉着额头,跟她聊天:“你女儿怎么了?” “感冒发烧,晚上退了,没有大碍。” “养孩子很辛苦。” 梁见舒说实话:“有人照顾她,不用亲历亲为,谈不上辛苦。” 凌挽苏突然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对谁都很冷漠?” 出差几天,孩子都看不到她,生病发烧了,她过去探看一回就连夜赶回了。 而凌挽苏的记忆里,生病时的待遇会像个公主,父母百依百顺,怎么会把她扔给保姆阿姨照顾。 梁见舒有片刻的沉默,开口解释:“你发的消息我看到了,忙起来忘记回复。” “什么?” 她话题开展得突然,凌挽苏迟钝地跟上她,大方地摆摆手:“没关系的啊,你是大忙人嘛,我知道的。突然出差无所谓,不回消息也无所谓。” 梁见舒还未答话,她又说:“所以我反思了,以后非必要不会联系你,以免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凌晨的街头车辆寥寥,朔风吹着,一路畅通无阻。 都是绿灯,凌挽苏觉得好运过了头,最后一个路口需要等红灯了,她才觉得安心。 平衡,很关键。 她又说:“以后这种情况你也不用接我,我今晚本来没打算回去,我会注意安全。” 梁见舒冷声道:“知道了。” 她忍耐着情绪,知道凌挽苏在不高兴。 看似平常的话里都是不满,凌挽苏本不是淡漠的性子,温和阳光,她之前并不介意跟形婚对象保持类似朋友的亲近距离。 现在却把她们之间分得明明白白。 今天医生再一次告诉她,“不要试图对抗。” 梁见舒记下了。 将车停好,凌挽苏已经睡了过去。 梁见舒见她睡得香,等了五分钟才下车,到她那侧打开车门。 “醒醒,到家了。” 凌挽苏睡得沉,一时还没醒来。 梁见舒只得帮她解开安全带,脑海里一晃而过的是顾甄帮她系上的场景,还帮她整理鬓发。 “上楼再睡。”她把人弄醒,扶着凌挽苏下车。 醉意漫上来,睡到一半被喊停让凌挽苏感到痛苦,头疼欲裂,眼睛看不清路,只能勉强跟着。 梁见舒被她的摇摇晃晃弄得心惊胆战,终于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当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