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叶一剑要带自己去见父亲,娜可露露稍有沉默便欣然地同意了。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知道自己应该是有父亲的。有母亲就会有父亲,人又不是能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她有这个常识。只是在跟着叶一剑回神社的路上,娜可露露的大眼就一直瞄着叶一剑的后背,因为她看见叶一剑的后背有一个女孩在趴着。这个女孩自然就是区灵儿,从出来之后她就没回去过,也一直旁观着娜可露露的出现以及她与叶一剑的对话。这一路走了好久娜可露露就看了好久,但她发现叶一剑似乎没察觉到背上有个人时就实在忍不住地开口道“喂,一剑,你真的能消灭百鬼吗?”“为什么这么问?”“有能力消灭百鬼的话肯定是能看见鬼的吧,我怎么觉得你看不见呀?”“啊?”叶一剑迷了,不明白娜可露露为什么这么说。“你要是看得见鬼的话,为什么不把你背上那个鬼给处理了啊?她一直趴你背上准备找机会上你身呢。”娜可露露指着区灵儿一脸认真地说道。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出手把区灵儿给灭了的,只是觉得她不是百鬼之一才忍住没有动手的。“这……”叶一剑懂了,有些哭笑不得。合着娜可露露是把区灵儿当鬼了啊。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区灵儿确实跟鬼差不多,都是没有实体性质的幽魂一类,但真较真起来可完全不同的好吧。而区灵儿也明白个中意味了,忍不住回头瞪了娜可露露一眼道“你才是鬼呢,我是剑灵,不是鬼。”而对此,娜可露露也回敬了一眼反驳道“我也不是鬼,我是妖,不是鬼!”她可以说是萤火妖,跟鬼灵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如果较真起来,那就是修炼到可以化形的妖,跟没有实体只得依附外物的鬼灵完全不同。叶一剑无奈地制止了两个萝莉的拌嘴,伸手把背后的区灵儿抱到了身前说道“你们两别闹。露露,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她是区灵儿,是我的剑灵。”“我能消灭百鬼,都是得益于她的帮助。”没有区灵儿的建议,他根本没法封印百鬼,只能一次又一次宰掉百鬼依附之物呢。“哦,这样啊,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你了。”有错就认,心思单纯的娜可露露可没有犟嘴的说法。“没有啦,是我一直不说话的错。”区灵儿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也各退一步相安无事了。本就不大的误会一解开,区灵儿也就不在叶一剑身边呆着了,落地和娜可露露肩并肩地走着聊了起来。并肩对比之下会发现这两姑娘挺像的,长得同样娇小可人且年岁相近,保不准会成为不错的朋友。叶一剑偶尔回头看一眼就能看见她两有说有笑的和谐场面,心下稍安便不再多想。他怕再看下去就会恨自己怎么不在娜可露露活着的时候介绍区灵儿给她认识。不过真要介绍给那时候的娜可露露认识了,那估计娜可露露就知道每天收拾房间时在屋子里闻到的那股女孩子的味道到底是谁的了。这能不能成为好朋友还真不好说。…………此时本就是秋夜的夜晚时分,入城之际也并未遇到什么过往行人。一行三人就很顺利地回到了神社,或者说一人一灵一妖很顺利地回到了神社。“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吧,我去把你父亲叫来。”明明这是娜可露露的家,但此刻叶一剑才像是这里的主人,而娜可露露反倒成了一个客人。“嗯嗯,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娜可露露连连点头,但更多的兴致其实还是在于屋子里的那些绿植之上。生前的娜可露露本就喜爱自然,也就导致她在神社的每间屋子里都种下了不少绿植盆栽,唯独叶一剑的房间里没有。当时考虑着的是神子不一定喜欢屋子里有这些玩意儿,所以就没准备。如果那间屋子里也有的话,那区灵儿怕是早就暴露了。而现在这些绿植就很方便娜可露露获取情报,比如她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之类的。叶一剑也没有停留,径直来到神主的房间外面敲响房门。神主此时已经睡下,但叶一剑觉得现在就叫醒他去见一面比较好。“是神子大人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敲门良久,神主终于有了回应,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倦意。“神主,露露回来了。”叶一剑干脆地开口,随即屋子里在短暂地寂静之后响起了浓重的脚步声。“咔哒~”房门大开,衣衫不整的神主披头散发地站在叶一剑身前,遍布血丝的眼睛不安地看着他,惊道“真的吗?神子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露露,露露她……她回来了?”看着憔悴了不少的神主这慌张不安的表情,叶一剑心中略微有些愧疚。自从三个月前跟神主说娜可露露被神明选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好好地跟神主说过话了,现在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位父亲这几个月过得是真的不咋样。也确实,毕竟唯一的女儿好几个月都不在了,焦虑所致当是必然。就算有叶一剑的保证,也难免他会在夜深人静时猜测娜可露露是不是死了,只是叶一剑为了不让他知晓而摆放出来的说辞。这份焦虑与不安,着实摧人。叶一剑无法感同身受,只得肯定地点头道“嗯,她回来了,我带你去见她。”“好,好,我们快走,快走。”神主急不可耐地跟着叶一剑来到大堂,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凑在盆栽旁边说小话的和服女孩,禁不住红了眼眶。娜可露露也发现了神主的到来,便停下了跟植物对话的行为,偏头看向他。虽不认识,但想来便是自己的父亲。随后,以刚才得来的情报那样,向他行礼问好。“父亲大人,晚上好。”行礼的姿势,问好的语气,都与曾经一般无二。她有很好地按照叶一剑的叮嘱来做,不要让神主察觉到她并不记得生前之事这一个事实。这对她来说并不太难,因为屋子里的绿植清楚地记得她向父亲问好行礼的样子。对于自然的巫女而言,自然不仅仅是朋友,还是记忆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