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星辉灿烂。烈火门总舵,议事堂,铺着虎皮的黄花梨木椅上,一赤发赤肤的老人沉着脸端坐。老人形如枯槁,眼窝深陷,暮气沉沉,相貌奇丑。右侧脸颊有着恍如蟒龙形状的红黑疤痕,散发着恶臭,端得恐怖无比。此人正是一手创立了烈火门的赤火老人,此刻他浑身散发着毒蛇般阴鸷的气息。“全都是废物。”赤火老人听取了手下,关于落雁峡之事的汇报后,气的大发雷霆,指着站在下首的中年男子喝骂。轰隆隆!原本气氛沉寂的议事堂,顿时真炁滚滚,蓬勃威势激荡。宛如晴天霹雳,炸响于议事堂中那中年男子脑海。“徒儿办事不利,还望师尊息怒。”中年男子再也站不住了,慌忙俯首在地,哆哆嗦嗦开口。此人乃是赤火老人坐下嫡传大弟子,名叫秦鹏。赤火老人眼神冷漠,似可以冻结时空,怒吼道:“血菩提不知所踪,周洪杳无音讯,你叫我如何不怒?”“徒儿无能。”秦鹏把脑袋埋的更低,额头紧紧贴在地上。砰!“就算把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揪出来。”赤火老人一脚踩在秦鹏背上,目光像是一把刀,冷哼:“再给你两天时间,若不能找到周洪,把血菩提带回来,拿头来见。”脊背钻心的疼痛瞬间淹没了秦鹏,那怕痛的快昏厥,他也不敢吭声,只是仍由冷汗扑簌簌从脸颊淌落。“门主,神日猎队人事处主事,正在等候传唤,说有要事禀报。”一个烈火门弟子走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通传。“不见。”赤火老人心气不顺,根本没有心情接见其他人。“师尊,我吩咐李海核对落雁峡里的尸体,他专程前来禀报,或许查到了什么线索。”就在这时,秦鹏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几分钟后,当初负责登记的中年男子,弓着腰低着头走了进来。中年人目不斜视,神色恭敬跪拜:“李海拜见门主,烈火无敌,门主千秋!”“你来作甚?”赤火老人横眉冷眼。李海没得到准许不敢起身,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若无事,不敢打扰门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赤火老人眼神寒彻,极为不耐烦。感受到一股杀气笼罩着自己,李海背脊生寒,慌忙说道:“属下核对死在落雁峡的尸体,发现除了周洪之外,还少了两人的尸体。”李海接到秦鹏命令,负责核对死在落雁峡,那些尸体的身份。“谁?”赤火老人风似的,眨眼已来到了李海身前,抓着他的衣领迫不及待追问。“唐灿阳,张麟。”李海憋得脸色涨红,几乎快喘不过气,也不敢挣扎,磕磕巴巴说了两个名字。“查到他们的线索了吗?”赤火老人沉声道。李海踟蹰了一下,道:“我下午进城时,远远瞧见一人,相貌与唐灿阳有七八分相似,可惜我跟丢了,没能近前确认。”“什么?这般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点汇报?”赤火老人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眸闪烁赤色火苗,牙齿都要要碎了。赤火老人修炼玄火神刀,此功是门极为可怕的武学,没达到最高进境界反而会引火自焚。赤火老人天赋有限,数十年都无法参悟玄火神刀,反而还遭受反噬,多年来饱受玄火毒折磨。赤火老人查遍医典,终于寻得药方“寒冰饮”。因此派坐下弟子,外出寻找“寒冰饮”所需的相关药材。就在前不久,赤火老人得到主药冰乳的消息,亲自前去取得。后来路上,又得到消息落雁峡出现了药引血菩提。可赤火老人座下五大弟子,除了周洪之外,其他四人皆不再金陵。赤火老人又担心血菩提的消息走漏,从而引发变故,所以密令周洪前往落雁峡摘取血菩提。为了不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赤火老人特地命令周洪不要带武者前往。交代周洪从外边雇佣普通人当炮灰,吸引苍鹰注意力,再寻机摘取血菩提。赤火老人满心欢喜回到烈火门,原以为能够配置寒冰饮,治好身上的玄火毒。岂料左等右等,其他四个弟子都带着寻得的药材回来了,唯独周洪始终没回来。赤火老人亲自前往落雁峡,发现了满地尸体,却没发现周洪的行踪。赤火老人以为周洪这个不孝徒弟,贪图血菩提,所以带着血菩提远走高飞了。勃然大怒之下,赤火老人撒出烈火门弟子,四处寻找周洪,可始终都杳无音讯。正因这样,赤火老人不再信任座下弟子,反而对他们充满猜忌。这也是为何赤火老人如此愤怒,对嫡传大弟子秦鹏都下得了狠手的根由。看到赤火老人这副模样,李海下得胆战心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门主,我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可您……”“你还敢狡辩?”赤火老人粗暴打断李海的话头,上前对其拳打脚踢。秦鹏不忍,急忙出言相劝:“师尊,眼下找回血菩提要紧。依徒儿看,还是赶紧把唐灿阳抓回来,或许能从他嘴里得到周师弟和血菩提的消息。”李海紧紧的握着双拳,因泰太过用力,指甲都刺入了肉掌里,鲜血不断的渗出。他心里有恨,明明是你不着召见,凭什么反倒怪我?饶是李海恨欲狂,此刻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唯有深深埋在心底。“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滚出把那个叫唐灿阳的小畜生给我抓回来。”赤火老人强忍着一巴掌拍死李海的想法,暴跳如雷的冷喝。李海惨然一笑:“属下得令。”走出议事堂,李海神色狰狞,眼中有道杀气一闪即逝。“李海,我跟你一起。”秦鹏从议事堂追了出来。远离议事堂后,秦鹏轻语安慰:“你别记恨师尊,他老人家被玄火毒折磨了十五年,眼瞧着马上要解脱了,谁知道出现了这样的差池,换做谁都会失去理智,希望你能多多体谅。”“大师兄言重了,小人怎敢记恨门主。”李海低眉顺眼回了句,心里凛冽杀机弥漫,此仇非报不可,只不过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