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煞灵

玛丽·罗伯茨·莱因哈特编的《荒村煞灵》讲述了:炎炎夏日,瑞秋带着自己的侄儿、侄女来到乡间别墅避暑,没想到美好的假期却在踏入别墅那一刻就阴云笼罩,令人心惊胆战。午夜命案恐怖发生,与此同时,侄子离奇失踪,而侄女又言辞闪烁——面对这一切,瑞秋陷入了一个又一个谜团之中…… 但死神却没有远去,这仅仅才是开始。

暗 室
在卡萨洛瓦火车站搭乘计程车回家的途中,我正好看见伯恩斯刑警从华克医生的诊所出来。杰姆逊正在向他施加压力。我敢肯定,这些都只是开始,过不了多久,压力会越来越大。
屋子里非常安静。螺旋楼梯的两个台阶已经被撬开了,但从里面看不出什么端倪。葛奇尔德发来了第二封电报,她说哈尔斯执意要回家。这天晚上,他们将回到家里。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新鲜事可言。
杰姆逊发现自己找不到密室,就去村子里另寻门路。之后,我才知道他假装急性胃炎前去华克医生的诊所就诊。离开之前,还特意询问了进城火车的夜间车次。此外,他还向华克医生抱怨这个案件的难缠,说自己在这桩案子上花费了很多时间,但是成效不大。华克医生则说,“阳光居室”日夜都有人守着,制造出这样大的阵势,就算没有人守卫也无妨。杰姆逊的作风一贯如此。
有一点可以肯定,午后,杰姆逊和两位刑警穿过卡萨洛瓦的大街,坐上了一列驶向城里的火车。
当然,他们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下一个站点下了车,并趁着夜色步行返回“阳光居室”。我并没有留意他们这样的举动,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别的事情占据了。
外出回来以后,丽蒂看我正坐着休息,就送来了茶水。还顺便在茶盘上放了一本名叫《无形的世界》的书。这本书是从卡萨洛瓦图书馆借来的。封面非常怪异:坟墓周围站着六个身裹着白床单的人,他们手牵着手,显得非常快乐。
故事讲到这种程度,哈尔斯准会无奈地说:“要是让女人把两个二相加,到最后准能得出‘六’来。”当然,这个时候,我也不会忘记反唇相讥:“假如二加二再加个未知数等于六,那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找到这个未知数了。可是,屋子里这么多刑警也不会发现这个未知数,他们把心思全放在证明二加二等于四上。”
去了一趟医院后,我的心情沮丧极了,真希望能快些见到哈尔斯。下午五点,丽蒂去准备晚饭,她帮我换好灰色丝质睡袍和拖鞋,让我在晚饭之前稍事休息。等到听不见她下楼的声音时,我连忙向楼上的行李室跑去。这个地方没有被人动过。于是,我再次开始寻找密室的入口。情况和先前一样,另一边的洞里除了三英尺宽的砖墙,丝毫看不到入口:既没有把手也没有链条,看不出一点儿蛛丝马迹。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了壁炉架和屋顶。我先在壁炉架上捣鼓了半个小时,并没有任何收获。接着,我决定去屋顶检查一下。
说实话,我有些恐高。以前的几次爬楼梯的经历,总让我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我想,让我爬上华盛顿纪念碑顶端的难度,绝对不亚于让我当上总统的难度。但这一刻,我没有犹豫,我竟然一下子爬到了“阳光居室”的屋顶。对我而言,这种追寻行动如同猎犬追寻目标,或者是和身披熊皮,手拿长矛的祖先追捕野猪是一样的。因为这种追寻本身就能让人热血沸腾。我从东厢房顶上尚未完工的舞厅窗户那边爬上屋顶,这里距离地面大约两层楼高,等我爬上去的时候,身上粘上了许多灰尘。
爬上屋顶后,我看见舞厅的外墙上固定了一道十二英尺高的直立小铁梯,从这里爬上主屋中心就容易多了。至少看起来如此。从下面来看,这十二英尺的高度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攀爬起来相当费力。我收拢好自己的衣裙下摆,最终爬到了梯子的顶端。
一到梯子顶端,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于是,干脆坐了下来,双脚踩在最上面的梯阶上,并将自己的发针插牢一些。就在这时,我的睡袍被风吹起,那个弧度好似船帆。为了让它不影响我的行动,我只好撕下了一大片布条。后来,我干脆把整条布都撕了下来,然后绑在了自己的头上。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尽管这些声音听起来很细微,但很容易分辨。车道上,报童吹口哨的声音清晰可辨。此外,还有其他的声音。突然,一块石头从高处掉了下来。因为受到惊吓,小猫布拉发出很长的一个叫声。我仿佛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恐高,大胆地往前迈步,险些走到房檐的边缘上。
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夜色渐暗。
“嗨!你好啊,小鬼!”我大叫道。
报童转身张望了一下,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之后,他抬眼向上望望,巡视的一周才看见我。他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在原地愣住了。他显然是被我吓到了,只见他猛然丢掉手里的报纸,尖声嘶喊着穿过草坪,向马路那边飞奔。跑着跑着,他跌了一跤,可能冲力很大的缘故,他竟在毫无意识的时候翻了一个筋斗!爬起身以后,他不曾有任何停歇,便头也不回地跳过了篱笆继续向前跑。我敢肯定,在一般情况下,即使是成年男人也很难做出如此干静利落且超有难度的动作。
这个小鬼离开后,黄昏的天际出现了一片彩霞。距离晚餐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必须加快自己的调查活动。还好屋顶是平的,这样的话,很方便我一步接着一步向前移动。可结果依然令人失望。屋顶上根本没有活动板门,也没有窗子,只有几根大约两英寸粗细的导管立在上面。这些导管有十八英寸高,彼此相隔三英尺。管道上方还加有盖子,既可以防止雨水进入,掀开的时候,又可以方便空气流通。我捡起一个小石块,将它从导管上方丢了进去。之后,就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导管上仔细听。石子像是撞击在什么东西上面,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声音。可我实在分辨不出石子跌落的位置。
我终于放弃了。为了避免被人看到,我先小心翼翼地爬下梯子,接着又轻手轻脚地从舞厅的窗子爬进屋里。接下来,我再一次回到行李室,并坐在一个箱子上思考自己目前面临的问题。假如那些屋顶的导管可以通向密室,活板门又不在楼顶的话,密室的入口应该还在烟囱跨占的两个房间里。除非建造这座房子的时候,密室就修好了,否则密室的入口一定被人用砖和灰泥封住了。
突然,我的目光被壁炉架吸引了。这个架子居然是用雕饰过的木头制成的。我看的时间越久就越是纳闷儿。这种地方出现这种壁炉架是不合时宜的,甚至你可以说它荒唐可笑。整个炉架上尽是涡卷花纹和嵌板。后来,我随手推了一下一块嵌板。我发誓,绝对的无意识的。万万没想到的是,嵌板移动了,一个小小的铜制门把手从里面露了出来。
我想,我根本无须赘述自己由绝望到充满希望的心理变化吧!我只记得,自己根本顾不上害怕门后面的东西,就立刻扭动门把手。可是,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源头。我用力地将门推向一边,整个壁炉架沿着墙壁转出一个弧度,大约有一英尺宽,一个深凹进去的空间从后面显现出来。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行李室通向大厅的门掩上——感谢老天,我没有将房门上锁。接着,我拉开壁炉架的门,向烟囱里的密室走去。隐约之间,我眼前呈现出一个小型手提保险箱、一张普通木桌和一把椅子。这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壁炉架门突然砰地一下关上了,并且还被上了锁。
我站在黑暗里发呆。好长时间过去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还让我无法接受。之后,我转过身,拼命地用手捶门。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门依然紧锁着。我沿着光滑的门板四下摸索,试图找到门把手,然而,这道密门好像压根儿没有把手。
我气急了,简直快要发疯。这一切都让我愤怒不已。不过,我从未担心自己会窒息而死。进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两道光线从屋顶上的小通风管里倾泄下来。但这两个通风管道只能为我提供空气,并没有别的作用。密室里一片黑暗。
我摸黑走到木椅跟前,并坐了下来。如果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一个人最多能支撑多久呢?我在心里暗暗合计。此刻,我这番密室探险变得单调而痛苦了。当一个人被关进不知名的黑暗牢笼里总会四处摸索。很显然,我也不能例外。我的老天!这个密室实在太小了,我摸索了半天,还是只能摸到表面粗糙的木头。等我再次艰难地找到椅子时,我感觉到有个东西从我的脸上掠了过去。那个的东西落地时,爆裂声四散而起。我壮着胆子查看一下,发现它原来是一只悬在屋顶上的灯泡。倘若不是这个意外,恐怕我迟早会在这个拥有照明设备的坟墓里饿死。
我大概在里面小憩了一会儿。我发誓,我并没有在里面昏倒。我一生当中,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那个时候一样镇静。当时,我还在心中盘算谁会继承我的遗产呢。丽蒂一定会拿走我的淡紫色印花绸,她极其喜欢淡紫色。
其间,我还在隔墙里听到了一两次老鼠的叫声。这种小动物最让人害怕了,我吓得无处躲藏,只好坐在桌子上,双脚缩在椅子上。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大家四处寻找我的情形。有一次,我确实听到了有人走近行李室的脚步声。
“我在烟囱里!”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谁知,丽蒂竟然用刺耳的尖叫声回应我!接着,行李室的房门猛地一下被关上了。
尽管密室里闷热的气息很容易让人虚脱。不过,丽蒂的到来,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因为大家要想寻找我的话,至少有了正确的方向。没过多久,我回到椅子上开始打起了瞌睡。
我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至少也有几个小时吧。一天忙下来,真把我累得够戗。我想,我当时的睡姿一定很笨拙。因为醒来以后,我觉得自己身体僵硬,脑袋昏沉沉的,几分钟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尽管密室里有通风设备,可里面的空气依然不好。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甚至还有些发喘,脸上也是黏糊糊的。我被困密室很久了吧?那些寻找我的人也许还在屋子外面,他们大概把目标放在河里或是林地里了吧。
一两个小时之后,我就会完全失去知觉了吧?到时候,因为没办法开口求救,我很可能会失去获救的机会。我想。也许是密室的空气不好,加之有些闷热,我总觉得通气管的换气效果很不明显。我在狭小的密室里来回走动,竭力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几趟走下来,浑身无力的我背靠着墙在椅子里坐了下来。
房间里还是悄无声息。有一回,我隐约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我的正下方传过来,那个声音很可能就来自我的房间。我摸黑抓起椅子,拼命地用它击打地板,可我的努力没有奏效。就算有人听到这个声音,他们肯定也以为这声音是最近我们常听到的吓唬我们的敲打声吧?想到这个,我觉得悲痛极了。
我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于是,我想到了用测试脉搏的方式来计算时间。我把每七十二下算做一分钟。测量了五分钟之后,我发现这种做法不仅耗费时间,而且很难数出时间。没过多久,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
就在这时,又有声音从下方传过来。那个很特别的震动声是从屋子里传过来的。此刻,与其说是听到的,不如说是感觉到的。我觉得,那声音很像消防车的鸣叫。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误以为屋子里起火了,我被吓坏了,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后来,我意识到那声音可能是载哈尔斯回来的汽车引擎发出的声音。想到这个,我的心头又萌发出希望:凭借哈尔斯的清晰头脑和葛奇尔德的直觉,他们很可能会找到这个难以被人发现的地方。
一段时间过去了,我发现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对的。楼下肯定出事了。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很多脚步声在大厅里响起。接着是一个刺耳而又激动的叫声。他们正在慢慢向我这里靠近呢,我心想。谁知,我又要失望了。一会儿工夫,楼下恢复了平静,那些嘈杂的人声又消失了。我继续与寂静作伴。密室的闷热和黑暗让我觉得窒息,我觉得墙壁仿佛会随时倒塌。
之后,壁炉架门上的一个动静引起了我的警觉。有人在偷偷摸摸地摆弄门锁!我差点儿大叫起来。但也许是出自本能,也许是因为自己敏锐的直觉,我决定保持沉默。无论扭动门锁的是谁,我都会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外面的那个人也是不声不响,他在壁炉架的雕饰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嵌板开关。
此时,楼下又响起了比先前更大的骚动声。接着,楼梯上响起一串不协调的脚步声。那声音逐渐在向这边接近,我甚至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
“大家小心楼梯!”这个声音是杰姆逊的。“见鬼,这里居然没有灯!”
“我们一起使劲,一——二——三——”过了一会儿,他又大叫道。
很显然,行李室的房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他们冲破了房门,随着房门轰隆倒地的声音,有人从外面跌进了行李室。就在这时,那个人将壁炉架上的门把适时一推。密室门被推开以后,很快就关上了。此刻,烟囱密室里已经不是我一个人了。这个黑暗的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他的呼吸听起来清晰、急促,我感觉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
我简直被吓傻了。密室之外的人激动起来,他们发出怀疑的谩骂声。他们把行李箱拉到一旁,发疯一般进行搜寻。他们甚至还拉开窗户,可通过那里只能看到四十英尺的垂直距离,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密室里的那个男人将耳朵贴在壁炉架门上仔细倾听。因为外面追寻者们大受挫折,他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向前摸索。之后,他碰触到我那只冰冷又黏湿、活像死人一般的手。
在本该空空如也的密室里发现了人手,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自己的手收回去。我猜想,他一定被吓得不敢开口,甚至不敢大声喘气了吧。因为他根本没有转身,而是一步一步倒退着远离我。
后来,我发现那个人和我之间的距离足以让我心安时,就拼命大叫起来:“在烟囱里!壁炉架后面!壁炉架!”密室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我这震耳欲聋的声音。
闻声,那个男人咒骂起来,并扑向我站着的方向。我又发出一声尖叫。
密室里的光线非常暗。那个气急败坏的男人根本无法找到我。他准备进攻我的时候,我躲开了。我听到他撞在墙壁上的声音。之后,我走回去拿椅子。他站在原地,只能凭借声音辨别我的位置。就在他准备再一次向我扑来时,我拿起手中的椅子反击。谁知,我竟扑空了。他大概也为我的举动而震惊吧!在我攻击的间歇里,我听到了他紧张的呼吸声。
“怎么打开门?我们没法进去!”密室外的人大喊。
就在这时,与我同处密室的男人转变了对付我的方式。我感觉得到他正在缓慢地靠近我,但是我无法辨别他的方位。之后,他把我捉住了,并紧紧捂住我的嘴,我使劲地咬他的手。
就在我被人掐住脖子无力挣脱时,外面的人正试图从壁炉架的入口那边进来。接着,一小道黄色光线从门那边透射进来,照在对面的墙壁上。见状,正准备对我下毒手的男人咒骂了一声,将我丢在一边。他旋开另一边的墙壁,又无声无息地把它关上。此刻,密室只有我一个人。那个男人从旋开的墙壁里逃走了。
“快去隔壁房间!隔壁房间!”我歇斯底里地大声叫道。
只可惜我的声音被敲打壁炉架的声音淹没了。过了几分钟,他们才听清楚我在说什么。之后,他们立即展开了追捕行动。只有亚历斯还留在行李室中,他准备先救我出来。等我从密室里出来,恢复自由之身时,我还隐约能听到楼下渐渐远去的追逐声。
亚历斯急于救我摆脱困境,但他肯定没有留意到我当时的落魄神情。他从洞口跳进密室,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提保险箱。
“瑞秋小姐,我需要把这个东西拿到哈尔斯先生的房间里,并请一位刑警专门看守。”
我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因为我当时的情绪复杂极了,既想大哭又想大笑;想坐在床上,喝着茶,顺便数落一下丽蒂;想做许多我原本认为自己不能做的事情。这时,清凉的夜风轻拂我的脸颊,实在是惬意极了。
亚历斯和我走到二楼时,正好碰到了杰姆逊。他脸上表情显得镇静而又严肃。他注意到保险箱后,心领神会地朝亚历斯点点头。
“瑞秋小姐,麻烦你跟我来一趟。”杰姆逊郑重其事地说。
于是,我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了东厢房。楼下的灯火在四处移动。楼上的女佣一个个目瞪口呆。她们一看到我就尖叫起来,随后让开路。这段时间的空气异常静默。亚历斯在我身后嘀咕着什么,但我没有听见他说什么。接着,他极其不礼貌地从我旁边挤上前去。之后,我才发现螺旋楼梯口上正躺着一个男人,弓着腰,一动不动,亚历斯俯下身子细细地看着他。
我缓慢地走下楼时,温尔特向后退了一步。亚历斯直起身子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难以捉摸。同时他手里还拿着一顶松散的灰色假发。楼梯上躺着的男人正是保罗.阿姆斯特朗!而他的墓碑很久以前就已经立在卡萨洛瓦墓园里了。
温尔特将事情的经过跟我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这位阿姆斯特朗先生看到温尔特马上就要追上来,就急冲冲地准备从螺旋楼梯逃走。结果因为下楼的动作太猛,他一头栽倒在东厢房的侧门上,并把自己的脖子也扭断了。温尔特赶到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温尔特刑警的话音刚落,我看见站在棋牌室门口的哈尔斯,他惨白的脸上写满震惊。这个晚上,我第一次失去了自制,冲上前去紧紧抱着自己的侄子。由于我的动作非常猛烈,哈尔斯不得不一直扶着我。没过多久,掠过哈尔斯的肩头,我看到了更令我震惊的场景:葛奇尔德和园丁亚历斯正站在他身后阴暗的棋牌室里,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就直言不讳了——他们正在亲吻!
我尝试了两次,依然发现自己无法开口说话。后来,我拉着哈尔斯转过身,并示意他看那两个人。他们丝毫没有发觉这些注视,依然浑然不知。正在这时,杰姆逊上前打破了这个充满戏剧色彩的场面。
他轻轻碰了一下亚历斯的手臂,用沉着的语调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结束这场喜剧表演呢,贝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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