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奇怪的是,看壮叔这模样,似是受了很重的伤,整个人都奄奄一息了。“怎么会这样?”我悄声嘀咕了一句,思来复去,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这时,那男人说道:“小兄弟,你这朋友怕是撑不过今晚了!适才我进来的时候,他被一根麻绳悬吊在房梁上面,要不是我搭救及时,只怕他现在已经死了!”听得男人这一席话,我心下猛地一惊,我转过头来,朝着男人打量过去:“大叔,你能救救他吗?”男人眯了眯眼,思衬半响后,他摇着头说:“救不了了,不过我这里有办法让他暂时醒来,你们之间或许还有什么话想说。”说着,男人半蹲下身,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塞到了壮叔的嘴里。我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还不等我说点什么,那本昏沉不醒的壮叔,突然咳了一声。紧接着,壮叔那死寂一般眼睛中忽然掠过一道灵光,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惊慌失措不已。见壮叔醒来,我忙地出声道:“壮叔,别怕!我是庆子!”我凑到壮叔跟前,尽量让他看的清楚一些。此时,壮叔颤抖个不停,眼神迷离,再加上他的脸上本就为鲜血所浸染,这便使得壮叔的模样显得有些吓人。我吞咽了口唾沫,紧了紧心神后,又唤了句:“壮叔?”闻言,壮叔的眼睛微微朝我瞄了一下。他稍止了下颤抖,打量了我几秒后,脑袋开始左摇右晃起来。不一会儿,壮叔的反应突然变得激烈,脑袋不停地摇晃着,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个。抖着抖着,壮叔的嘴里开始吐白沫,眼神中满是惊惧。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两手撑着地,朝着墙角更里面退去。一边退着,壮叔一边颤巍巍地说道:“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嗯?”我紧皱着眉头,能感觉的出来,壮叔这里害怕到了极致。迟疑之余,我靠上前去,想要将壮叔安抚下来。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壮叔在见我靠拢后,竟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快速地跑开躲避我的靠拢。我愣了愣,怎么都没想到壮叔的反应竟这么大,给人的感觉,他好像很惧怕我一般。此时,壮叔跑到了另外一边,躲在那规规矩矩站着的六人身后。他时不时地就会将脑袋往外面探一探,嘴里还是重复着适才那句话:“死了!都死了....”我杵愣在原地,心下疑惑不已,想不明白壮叔这是怎么了。稍以滞定,我朝男人看了看,问:“大叔,他这是怎么回事?”男人凝沉着面,脸色稍显的有些难看,沉声回应道:“小兄弟,你这叔叔像是丢了魂儿啊!”我兀地一愣,这才记忆起来,壮叔的确是丢了魂儿,此前我还与兰若一道去了梅村,将壮叔的魂魄招了回来。只是,那装有壮叔魂魄的红纸我给了兰若,现如今兰若消失不见了,自是无法寻回。迟疑稍许,我也纳闷了起来,转而朝男人看了看。见我这般打量着他,男人眉头微沉,不解地问道:“小兄弟,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抿了抿嘴,回应说:“大叔,你快救救壮叔吧!”说着,我转目朝壮叔看去。此时,壮叔还躲在那六个人的后面,嘴角处又是鲜血又是唾沫,还在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全都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壮叔极为的惊恐,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难道...壮叔说的全都死了,指的是梅村的人?”兀地,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壮叔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去了梅村一趟。我跟兰若去梅村帮壮叔招魂的时候,梅村一个人都不见,可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却看见村头聚集着梅村的村民。只是,那些村民看上去怪异不已,他们浑身都为鲜血浸染,缺胳膊少腿,甚是可怖,更有甚者连脑袋都不见了。在我看来,那些村民恐怕全都不是活人!想到这些,我整个人都定安不下来了,转首看了看男人。男人觑着眼,脸色略显难看,沉寂半响,他摇头苦叹了几声,回应我说:“小兄弟,不是我不救你叔叔!之前我便与你说过,我只能让他暂时醒过来。”闻言,我从惊愣中缓过神来,接着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被我这般盯着,男人若有些不自在,他将视线撇开,没再与我对视。静默片刻,男人出声道:“小兄弟,你要是有什么想问你叔叔的,便赶紧问吧!我担心他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说着,男人没再理会我,自顾地走到火堆前,若无其事地烤起火来。我愣在原地,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迟疑之余,我朝着壮叔走了过去。让我没想到的是,壮叔在看我走过来后,竟麻溜儿地躲到了墙角中。他蜷缩着身子,整个人瑟瑟发抖,头颅低垂着,嘴里支支吾吾地也听不清在说什么。我靠拢到壮叔跟前,他害怕的要命,口中不断吐白沫,且还夹杂着鲜血。“壮叔,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庆子啊!”我半蹲下身,视线直勾勾地落定在壮叔身上。壮叔依旧颤抖着,看也不看我一眼,眼耳口鼻中的鲜血缕缕外渗。我见壮叔不搭理我,心下苦郁不已,沉寂稍许,我又出声问道:“壮叔,你说的全都死了,可是指的梅村的人全都死了?”听得我这般话语,壮叔兀地一顿。他缓缓抬起头来,愣眼巴巴地盯着我,那满脸的鲜血,只看上一眼便让人触目惊心。还不等我说些什么,壮叔开口道:“梅村...人....全死了!全都死了!”说着,壮叔的身子颤抖地更为厉害,口中的白沫也吐的越发浓烈。我惊愣在一旁,心神彷徨到了极致,实在是壮叔的话语太过让人震惊,梅村上下数十户人家上百口子人,竟然一夜之间全都死了。虽说壮叔现如今处于迷糊状态,可我却丝毫不怀疑他所说。好些时候,我方才从震惊中平复过来,可当我去看壮叔时,发现他那里已经一动不动。他的模样,仍旧作蜷缩状,但身子已经没有颤抖了,两眼血丝密布睁得圆鼓鼓的,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僵硬。“壮叔?”我轻声唤了句,探手到壮叔的鼻息间,让我感到惊骇的是,壮叔已经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