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之云雨画楼

遥远神秘的边地小城,艳丽古怪的画楼之谜。 一本夺自狐仙手中的祖传笔记的诡异记录、身怀绝技“手艺人”命悬一线的盗墓经历,为初出茅庐的“我”带来尘封多年的悚人秘密:简朴墓穴中出现的贵重阴沉木棺、百年前的住宅灵异案、众多“手艺人”死于非命,画楼里一个又一个离奇秘密…….让“我”跃跃欲试。 单枪匹马前往画楼、一次直逼死亡的惊险探秘之路:钉住赤裸尸体的舍身葬、血肉消融只余五官的画皮、女尸招魂葬、猥猡、猫盗尸、花煞…….各种诡异古怪的物事轮番上阵,一道道阴毒的墓葬阵法禁制屏障。云雨画楼里,危机四伏、步步惊魂。 如此诡谲凶狠的机关与秘术,又是出自谁手?他们煞费苦心的布局所图为何?画楼天机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与天斗与人争与鬼搏,“手艺”四人组死生同行,破解千年迷局。

第三十五章 更下一层楼
吕三也抬眼环视了周围一圈,安慰我道:“别担心,许是霍哥儿先下来,到别处转悠去了,不可能我们和他前后脚下来,他出事了,我们还好好地站在这。”
我一听,稍微安了一下神,朝着一个方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霍然。”
然后就听见四周的回响,低沉沉的,霍—哦—然—安,别提多碜人了。
胡大头一把扯住我,说:“别嚎了,在这种破地方,等会霍哥儿没给你嚎出来,出来一鬼东西来欢迎咱们。”
吕三也点头道:“胡大头说的是,咱们还是慢慢找吧,霍哥儿刚下来,也走不远。”
这地方四处都是巨石砌成的石壁,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十字路口上面的一横。我们走到十字路口处,吕三摸了摸旁边的石壁,思索半晌,道:“看这地方的造势,绝不是人住的模样,我看倒像是什么石室墓穴似的。”
胡大头也向石壁上摸了一把,说:“不错,这是汉青石,跟汉白玉一个品种的,汉白玉人家用来雕梁画栋建活人的房子,汉青石是专门用来修墓用的。这地方越发邪门了,地面露一个脑袋住人,地下中间一层不知道是住人住鬼,不想下面还有一层,干脆就是个大墓,住鬼的。”
吕三说:“我看我们下来的那个井所在的位置,大概在地面上就是地面一层的内廷小院,我记得那里也有一个井,说不定这井就是通往各层的通道,我们从第一层的祖堂大厅下来的通道,应该只是一个临时应急用的。”
我说:“那吕哥,怎么我们下来的那井有这么大一股吸力啊?”
吕三没回答我,只是把食指放到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竖起耳朵在听什么。我和胡大头肩膀一缩,畏首畏尾地看着他。吕三听了一会儿,指着一个地方对我们说:“你们听,这是不是有一股风声?”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也竖起了耳朵,果然听见一股细细的呜呜响的风声,往井口那边逼了过去。我们都看着吕三,等着他解释。
吕三道:“这个井口看来是一个风口,风从地下直抽往井里,在井里无法散开,就形成了一股类似漩涡的吸力。这风可能是当初造这个地方的人故意引往这井里的,不然你们看这地方哪有入风口。”
“哎,慢着。”吕三说着突然喜上眉梢,对我们说。“有风的地方就必定要有入风口,有入风口的地方,不就有出口了么?只要我们顺着风来的方向,一路走过去,应该就能找到出口了。”
我们也是听得一喜,但是我高兴过后又想起霍然,不由黯然道:“那霍然呢吕哥,我们找着入风口走了,不是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胡大头不屑地道:“哼哼,我看霍哥儿可比你小子聪明多了,小吕三能发现入风口的地方就是出口这个道理,他未必发现不了,也许他就是沿着风口自己一个人先出去了呢。”
吕三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四个人进来的,我绝对不会三个人就出去的,我们先沿着风声走,一路上注意霍哥儿的行踪,碰上了是最好的,要是万一没碰上,我们先找到了出口,有了后路再来找霍哥儿也是一样的。”
我点点头,吕三说得有道理,就跟着他和胡大头顺着风声的来处走。我们现在在十字路口的当中,风是拐着弯从右手边的甬道吹来的,我们一行就向着右边走。走了大约有十五分钟,我们发现,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
我们三个都是面面相觑,心想当初建这地下墓室的家伙是不是内分泌失调,遭遇了人生危机啊,觉得自己就是只迷路的小羔羊,觉得人生苦闷,内心惶惑不安,所以建了这么个到处都是十字路口的行为艺术品来表现自己面对人生抉择时的茫然失措。没想到几千年前就有这样的思想苦闷者,又称脑袋撞墙者。
胡大头皱眉道:“不会给我们弄个迷宫在里头吧?”
吕三说:“我们先不管它什么十字路口,只管顺着风声来处走,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在经过的每个路口都做一个记号,以防止走不下去了时想返回来找不到原来的路。”
胡大头听了,马上去解腰带,说:“要不胡哥在这做个标记,好让我们再来时闻香识来路?”
我抿嘴道:“嘿,你等会儿放水的时候再翘起一条腿,这里边的东西就都知道了,这是我们胡哥划定的地盘。”
胡大头一下子被我噎住,放下手,说:“要不你来做记号吧。”
吕三笑道:“别争了,我来做记号,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吵什么?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们看他手上,赫然是一根粉笔。吕三道:“当初准备东西的时候就想到可能会遇上迷宫之类的地形,所以提前就备好了粉笔。”说着去墙上画了一个箭头。
风还是从我们右手边的甬道吹来,我们顺着风向慢慢地走。都觉得奇怪啊,这风怎么还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劲地拐弯,可能是这地方就我们下来的那个井有个出口,能形成微弱的对流。
又走了有十五分钟,前面出现了第三个十字路口,这次我们没再迟疑,吕三在墙上画了个箭头,我们直接就往右边拐弯了。刚走了不到两步,就听见前面有扑腾扑腾的声音,吕三一个急刹车,我顿时扑在他后背上。
胡大头下盘稳,一个马步就定住了,问我:“怎么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竖起耳朵,那扑腾的声音又没了,周围一片吓人的寂寥,像是空间和时间都睡着了似的平静。我上前去和吕三站成一排,两把手电在前面扫来扫去,眼睛也睁得跟刚出生的孩子好奇地张望着这世界的眼睛一样地大。胡大头从我和吕三的肩膀处探出脑袋来,悄声问:“找什么啊,真理啊,真理在你们后边站着呢。”
我没搭理他,心说你不是真理,真理都是赤裸裸的,而不是胖乎乎的。吕三轻声问他:“你没听见扑腾的声音吗?”
胡大头惑然道:“哪有啊?”
话声落地,那扑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胡大头吞了口唾沫,说:“这会听见了。”
我和吕三马上把手电打向远处,远远的,一个小东西在甬道的地上一摇一摆地向我们走了过来,瞧那一副派头,志得意满,不是刚中了状元就是刚娶完媳妇,不然不能这么高兴。
这小东西跟我们离得远,在黑暗里用手电照着看不清楚是什么,隐约看见它只有两条腿,走路摇来晃去,庆功酒喝多了似的,背上还有两只翅膀,扑腾的声音就是它扇动翅膀发出来的。胡大头松了一口气,说:“我道是什么,不就是只野鸡吗,他娘的,没事你挥什么翅膀啊,装天使呢?好得很啊,让胡哥把你打死吧,今天出去了就吃红烧天使。”
说着要举枪打那小东西,吕三也松了一口气,推开他的枪管,说:“还没出去呢,别没事找事。这东西好像确实是野鸡,那就是说,已经离出口不远了,野鸡才能飞进来。”
我也高兴得很,坚决不同意胡大头将这小东西红烧,当然,清炖同样反对,人家好歹也算是给咱们报了信,指点咱们路在前方,也是光明的使者,两国交战还不斩使者呢,何况是将之红烧?
那小东西也不怕人,慢慢神气地向着我们走近了。我正想伏下身去拍拍它的小脑袋,爱抚一下,展示一下博爱,谁知道定睛仔细一看,顿时手电都拿不稳了,差点掉到地上去。
走到我们跟前的东西,哪里是什么野鸡啊,这东西跟野鸡差不多个儿,身子却像一条小狗,浑身绿毛,最恐怖的是,这东西长了一副人脸!五官具全,有鼻子有眼睛,只是五官分布得却极为不协调,两只眼睛近得在一起窃窃私语,都快长到一块去了,一副挤眉弄眼的神态,鼻孔朝天,皱巴巴的,嘴是尖的,向一旁撇着,好像对我们不屑一顾,根本没看在眼里,意思是你们自卑吧。
我们没自卑,倒是害怕得很,突然冒出这么个东西,不用说,是敌非友,自从我们下了云雨画楼,还没见过和平主义者呢。这东西虽然脸色看上去并不吓人,倒有几分滑稽,难保它不是扮猪吃老虎。我吓得在心里叫道:“胡大头,有本事你还是将它红烧了吧。”
我们三个缩在一起,惊恐地瞪着那小东西。那小东西在离我们几步的地方停住了,来来回回地踱步,像是在考虑要将我们怎么办,正抉择不下。我看它好生为难,正想开口建议它不如我们握握手,敬个礼,然后各奔东西,共同扑向二十一世纪。这时候,这小东西突然龇牙咧嘴地向我们笑了一下。
我一看它笑了,以为这东西还挺和气,正欣慰,突然发现胡大头悄悄地从我和吕三的缝隙伸出了枪管,我一看又懵了,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虽说人家不是人,而且品种不详,好歹也向你示好了啊。
胡大头眼一眯,正要开枪,这时候那品种不详的小东西突然用力地扑腾起了翅膀,马上有一股奇大无比的风卷向了我们。这风平地就起了,毫无预兆,而且风力极大,我们只觉得面部一紧,眼睛就睁不开了,被那风刮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接着又被吹得连滚带爬地翻出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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