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美好,不过如此。 百日宴上,我喝醉了。 那晚,亲戚们都很高兴,给我灌了很多酒,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地上飘落着纸片,那是小舅子打的欠条。 4. 那一天,公司接了一个外地项目,我去当面合作洽谈。 谈到半截,我接到了大儿子的电话。 他只顾着哭,什么也说不清楚。 我给老婆打电话,老婆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只得把项目交给了同伴,自己赶回了家。 一回到家,扑鼻的肉香就钻进鼻子里,家里,一堆老婆家那边的亲戚正围坐在餐桌前,大口地吃着肉喝着酒,侃天吹地。 见我回来了,小舅子还招呼我,「哟,姐夫,你回来的挺真是时候,来啊,上桌一起吃啊。」 众人都看着我,我挤出笑容,「大家今天怎么都在?武盛,你姐和你外甥们呢?」 小舅子答道,「我姐带安安去医院做体检了,平平在屋里写作业呢。」 闻言,我稍稍放下了心,打算先去屋里看看孩子怎么回事。 「大家吃啊,我先去收拾收拾东西。」 我笑着招呼这些亲戚,其中一个老婆的表弟呼喝道:「表姐夫你可得抓紧点,这狗肉啊,就得热了才香,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我愣住了。 「你们吃的什么狗肉?」 屋里慢慢寂静下来。 我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多多?」 可是往常听到我呼唤就会开开心心地冲过来扑到我怀里的多多,无论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出来。 我大声地喊着多多的名字,冲向书房。 可多多睡旧了的狗窝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的儿子从屋里冲出来,带着满脸泪痕,指着小舅子控诉,「爸爸!舅舅……舅舅他把多多吃了……」 颤抖着腿,我走到了厨房门口,看到厨房的暖气管上吊着一张金灿灿的狗皮,鲜血顺着狗皮,滴滴哒哒地落到下面接血的盆里。 「多多……」 我摸着那倒挂的狗皮,任眼泪滚流。 「平平,进屋去。」我哑着嗓子,让儿子回屋去。 「陈武盛,老子杀了你!」 等平平回屋了,我抓起那把沾着多多的血的斩骨刀走了出去。 我想那一刻,我的眼是通红的。 小舅子吓懵了:「姐夫……你怎么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举起了手里的刀,朝他走了过去。 小舅子看出不对劲儿来了,站起身来不自觉地往后退:「我操!秦建文,为了条金毛,你至于吗?大不了老子再买一条还你啊!你别胡来!」 他色厉内荏地骂我。 「拿你的命还吧!」 我脚上加快速度冲了个过去。 可惜亲戚个个身强力壮,把我死死拉住,小舅子躲在墙角,惊魂未定。 「放开我!老子宰了你吃肉!」 我红着眼哽咽着,奈何被死死困在人群后面。 「建文,建文你冷静点,不就是条狗吗?」 「是啊,你要是喜欢,大哥再帮你找几条更好的,你愿意要啥样的给你啥样的行不?」 「为了一条畜生,要砍小舅子,这传出去不招人笑话吗?」 …… 「你们闭嘴——」 我暴喝着,将手中的刀一把丢出去。 没砸到小舅子,但砸在了门上,我的岳父岳母正好推门回来,斩骨刀擦着门锁砸了下去,吓呆了所有人。 「秦建文,一条臭狗,你干什么闹出这么大的架势?」 岳母拦住我去路,吼道:「就是我让武盛把那蠢狗煮了的,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啊?啊?我看你真是觉得狗命比人命贵,疯了!」 我冷冷地看她,都懒得搭理。 「让开。」 「我就不让,我看你今天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要为了一条畜生把家闹得鸡犬不宁啊?」 周围亲戚附和着岳母的话,我心痛如绞。 多多是一条活了十多年的老狗,它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在一条臭水沟里捡到的,陪我从一个草根一路混到公司中层再到创业老板,这十年坎坷,我们一起度过,它是我的挚友。 我婚后,多多也和老婆相处融洽,只要一叫它的名字就会围着自己尾巴转几圈再抱住我的大腿,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憨态可掬,给我和老婆的生活带来了无数欢乐,陪伴着我们的儿子长大。 我想过它会死,可却从没想过它会死的这么狼狈。 它应该是老死在我的怀里,清风煦日,它本该在我怀里静静死去,而不是被人扒皮抽筋、端上餐桌! 我很想再发怒,可是我已经被抽干了力气了,一字一句都不想说,此刻只想快快结束这一切,让我在这场噩梦里醒来——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厨房,摘下了多多的皮,抱在怀里,又将桌上的狗肉都收拾好了,骨头整整齐齐地收在一起。 我要葬了多多,它不能缺一根骨头,否则会阻了它投生的路。 这时,我老婆抱着小儿子安安回来了。 她一开门,看见抱着血淋淋的狗皮的我,再看看家里乱糟糟的景象,差点栽倒。 「老公,发生什么了……」 她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