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当关之观海听涛

接上部剧情,走私大鳄宋雨晴将郭聪卷入了一桩预谋已久的杀人案,郭聪被人算计,出现在了命案现场,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复仇杀人,聂鸿声命令海关货运专家董皓正式主导专案组。 董皓擅长从单据中分析线索、从数据中查找纰漏,模拟运行全球各大港口的进出并能精确的绘制每一家船公司的班轮轨迹,诸般货类一过眼,便知涨跌、风险、原产地,税率、汇价、起运国。这项业务,干到极致,行内有个名目,唤做:观海听涛。 郭聪和张瑜查探神秘人“北哥”到“气蒸四海”酒楼,张瑜应聘服务员,混入酒楼,经查该酒楼长期从事走私贩卖野生动物,为了找到北哥和该酒楼的关联,郭聪以麻皮的打手“大彬”为突破口设局,将该团伙一网成擒。海关进口陆生动物检疫隔离场发生一起观赏动物“环尾狐猴”死亡后尸体被盗案件,董皓一路追踪盗尸者来到青港镇。营救出高级生物医学工程师陶雅莉陶雅莉,并由此引出了一桩惊天秘密宋雨晴在国外收购了陶雅莉的生物实验室,目的便是为了获取陶雅莉团队成功培育的人造高分子胃黏膜“Number5”,为了攫取利益,宋雨晴计划通过这一技术制造特殊的外包装,利用她在国内建立的野生动物贩卖网络,采取“动物带货”的方式,走私新精神活性物质麦角二乙酰胺(新型毒品LSD致幻剂)。一场分秒必争的狙击战在滨海关货运现场正式打响......

第十一章:偷车老贼(1)
滨海市石材城后身,有一片老旧的废弃厂区待拆迁,不少做买卖的商户在这里承租一些旧楼,改造成自家仓库,为的就是图个便宜。
追着朱老五手机里的追踪坐标,聂鸿声在曲折的小巷子里七拐八绕,总算找到了那辆厢式货车。
货车停在一家饭店的楼下,门是锁着的,车里没有人,聂鸿声弯着腰,走到了车边视线的盲区,伸手摸了摸发动机盖。
“是温的,人没走远,八成就在楼上吃饭。”聂鸿声嘟囔了一句,扭头进了旁白的一家杂货店,买了一小卷风筝线。
郭聪给他纸上说过:抓人不是目的,顺藤摸瓜才是重点!
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聂鸿声认定,这车里肯定有线索。他要打开车门,进去瞧瞧。
精通不用车钥匙开车门这一操作的,主要有两类人:修车的和偷车的!聂鸿声年轻时从事过海关情报工作,有十几年的卧底经历,对坑蒙拐骗偷等诸多“套路”都略知一二。
眼前这辆厢货车,车况破配置低,各种高科技防盗设备一概没有,车门密封胶条老化严重,对于聂鸿声来说,用不上15秒就能打开。只见他先掏出风筝线,扯出70cm左右的长度简短,在风筝线的二分之一处打一活结儿,将风筝线左右拽动,从车门与车身的缝隙中滑进去。此时双手握线,向左下方拽动,透过玻璃操纵绳子一点点地向下移动,逐渐靠近门锁插销,待到活结套到插销的时候,两手一拉,风筝线将活结自动套进,此时向上一拔,锁车时落下的插销就被拉了上来。
“咔嗒——”聂鸿声一拉门把手,轻轻打开了驾驶位边上的门。
小货车的驾驶室内一片狼藉,饭盒、矿泉水瓶、烟灰、烟头、火腿肠塑料皮扔的到处都是。座椅上套着一家外套,油腻腻的还有血渍,聂鸿声伸手捻了捻,发现似乎还没有干透,在中控台上摆着一张硬纸板,硬纸板上糊了一张红纸,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串泰文,聂鸿声掏出手机,点开翻译软件扫描了一下,转写过来是:欢迎班中和派吞来到滨海。
正当聂鸿声沉思之际,倒视镜中出现了两个酒足饭饱的男子,他们正向着货车走来,这二人面目,赫然与张瑜的两张素描像无二,再甲士朱老五的供述,基本可以推断此二人就是窦伟杰、窦伟志兄弟。聂鸿声赶紧将硬纸板放回原位,轻轻地将车门掩上,身子后沉下滑,悄无声息的钻到了车底,平躺在地,侧着耳朵听着二人对话:
“哥啊,这家馆子不行啊,米粉不地道,肋巴菜、响皮菜、酸笋也都不够味,这还好意思叫正宗桂林米粉?”
“有的吃就不错了,等赚够了钱回老家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专门雇个厨子给你做,一直吃到你吐啊!。”
“对了,哥,俩泰国人长啥样啊?你有照片吗?”
“干这行的哪能随便给照片,你傻呀!”
“没照片咋接啊?”
“这不写着名儿呢吗!咱在出口举着牌子,他们自己不就过来了。”
“对!”
“那咱用不用换个豪车,撑撑门面?”
“换个屁!咱这是又不是啥正经买卖,你不嫌刺眼啊。再说了,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咱就开这辆车,图个安全,万一有啥情况,直接跑路,不留尾巴!”
“对对对!那咱接完他们去哪?”
“金帆度假酒店,两个泰国佬怕咱们黑吃黑,故意跟着旅游团来的,上飞机前直接和咱断了联系,改成邮箱单方面通知,把会面的地点定了个人多眼杂的地方。具体房号,见面才能给我们。”
“靠!哥,这俩货真他娘的鸡贼!”
半分钟后,厢货车向南发动,聂鸿声翻身坐起,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我是聂鸿声,给我查一下滨海的国际机场和进出游轮有没有两个泰国人的信息,这俩一个叫班中,一个叫派吞,要快!”
“叮咚——”
聂鸿声刚撂下电话,就收到了回复——40分钟后,维斯坦一号邮轮在滨海靠港,班中和派吞就在进境游客名单中。
“邮轮……邮轮……”聂鸿声挠了挠头,拨通了母港总值班室的电话。
“喂——我是聂鸿声,通知旅检一科全体人员15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聂鸿声挂断电话,小跑着上了车,一路飞驰直奔母港。
邮轮母港会议室,邓姐、老吕、东叔、魏大夫和顾垚正在等待。
“当——”会议室的大门被急匆匆的聂鸿声直接撞开。
“聂……”
“好了好了,别起来,不用敬礼,都坐!我长话短说,郭聪和张瑜这段不在,是因为和我在跟一个专案,事出有因没有告诉大家。现在情况出了一些变化,需要人手配合。我直接下指令……再过10分钟,维斯坦一号靠泊滨海,进境的游客里有两个泰国人需要格外注意,他们一个叫班中,一个叫派吞,稍后我会把这俩人的照片传给你们。这俩人来滨海,是要和窦伟杰、窦伟志兄弟接头。我计划插入他们的对接之中,左右通气,查出他们的目的,邓莉——”
“到!”邓姐骤然起身立正。
“换便装去母港接站的停车场,堵住一辆车牌号为滨E62344的厢货车,我开得快,远远超过他们,不过再有5分钟,他们应该也到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拖住10分钟。”
“是!”邓姐转身出去准备。
“吕向洋、魏涛!”
“到!”老吕和魏大夫起身立正。
“你们俩扮成窦伟杰、窦伟志兄弟,我这里有两张素描画,画里是他们的相貌,这帮泰国人和窦家兄弟虽然互相没见过面,但是你们也大概扮个八九分,另外再用红纸糊出一张纸板,用泰文写两行字,我一会儿把照片发给你们,照着做,要一模一样。”
“是!”老吕和魏大夫转身出了会议室。
“顾垚,你跟着我,姜士东现在去金帆度假酒店,定两间房做好准备,把房卡留在前台,并在酒店做好接应。”
“是!”
邮轮母港到达大厅向东500米,停车场进场通道处,窦家兄弟驾驶着厢货车正在排队行进。进场车道单向两排,雨急风大,堵了长长的一串,少说也得一二百米。
开车的窦伟志很是焦急,将脑袋伸出车窗,使劲的按着喇叭。
“来个人啊!有没有保安啊?上前面给指挥一下啊!”
窦伟杰眼疾手快,一把将弟弟拽了回来,照着脑门儿就是一巴掌:
“你是不傻?怕别人不知道咱开得是黑车啊!”
“哥,我这不也是着急嘛!”窦伟志揉了揉脑门子,撇着嘴嘟囔道。
突然,前方转弯处来了一个工作人员,顶着大雨举着指示牌,指挥车辆行进,拥堵的车道渐渐疏散。
“哥!通咧!”窦伟志咧嘴一笑,抬离合直接挂二档,一脚油门踩下去,厢货车猛地向前一窜,冷不防斜刺里蹿出了一辆两厢的高尔夫轿车,压着实线变道,车头直接探到了厢货车的前面,窦伟志刹车不及,“咚”的一下就撞了上去,小车的后排车门瞬间凹了下去,随着小车的双闪灯亮起,一个中年女人推开车门,挎着一只皮包,撑起雨伞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抡起皮包“当当当”的砸着厢货玻璃。
此人正是邓姐,刚才这一“碰”实乃是蓄意为之。
“你瞎啊!滚下来——”邓姐抬腿踢了两脚保险杠。
窦伟志眉毛一拧,弯腰从后座上拽出一把扳手,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你干嘛去?”
“我非我抡那老娘们儿一顿不可!”
“你有病啊!”窦伟杰又扇了弟弟一巴掌。
“哥,你打我干啥?她实线变道,是她违章!”窦伟志冤得直瞪眼。
“咱是啥人你忘了?这时候想起遵纪守法来了,早干嘛去了?一脑袋糨糊,交通规则整得还挺明白……”
“那你去!”窦伟志一屁股坐了回去,伸手推了一把哥哥。
邓姐把脸趴在玻璃上,向驾驶室里喊话:“出来啊,你出来,我看着你了,你有本事刮我车!你有本事出来啊!别躲在里边不出声!我知道你能听见!别以为你们人多老娘就怕你。敢刮我的的车,今天这事儿没完,谁也别想走——”
窦伟杰探头瞅了一眼车玻璃外头的邓姐,心里也有些发虚:
“哎呀我的妈,一瞅这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啊!”
“哥!快到时间了,咱还得借人呢,一会不赶趟了!”窦伟志看了一眼表。
“真他妈晦气!”窦伟杰深吸了一口气,推门下了车。
“好哇!终于出来个人儿了,我告诉你,你跑不了!”邓姐一个箭步冲上去,扔了雨伞,左手揪住了窦伟杰的衣服领子,右手抡圆了就往他腮帮子抓挠。窦伟杰举肘一挡,手背上顿时被邓姐挠了五道手指印儿,伤处受雨水一浇,火辣辣地疼。
“你干什么!”窦伟杰使劲的一挣,和邓姐拉开了距离。
“我干什么?你把我车刮了你看不见吗?”邓姐一指车门上的凹坑。
“是你强行并道,都压实线了……”
“别跟我扯什么实线虚线,你要不踩那一脚油,能刮上吗?”
“我正常行驶……”
“啥意思,你说我不正常是吗?”邓姐一挽袖子,抡着包又上来纠缠。
“你别太过分啊!我这车可有记录仪。”窦伟杰左右支应。
“你有啥我也不怕你,今天你必须给我一满意的赔偿!”
“你是全责,凭啥我赔?”
“我全责?行行行,我不跟犟嘴,我给交警打电话,我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咱们现场断一断!”邓姐松开了窦伟杰,从包里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窦伟杰这车来路不正,哪里敢和交警碰面,一见邓姐要报警,赶紧上前抓住了邓姐的手腕。
“干嘛呀?耍流氓是吗?这这么多人可看着呢啊!来人啊!耍流——”
“别喊!别乱喊!大姐,服了服了!我服了!多少钱,您开个价,我急着拉货,赔!我赔你!权当我有眼无珠开车没谱儿,碰了您了,不好意思,多少钱,您说吧?”
邓姐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聂鸿声让她拖住窦家兄弟10分钟,此刻已过去了7分28秒。
“5……7……8千吧!”邓姐狮子大开口,伸手比了个数字“8”。
“多少?8千?您这是土匪下山砸响窑呢吧?”
“怎么着啊?不想给?行!咱交警队说道说道去!”
“别介别介,大姐您别急,说句掏心窝的话,您这车就是一扇门的钣金喷漆,别说这是一高尔夫,就是大宝马也用不上这个数啊。我们就是普通的货车司机,挣两个辛苦钱,咋也赔不起这些钱啊。”窦伟杰此话一出口,附近许多车主纷纷附和响应,七嘴八舌的喊道:
“对啊,明明是你强行变道,你还讹人……”
“见好就收吧,人家拉货的也不容易……”
“你这大姐也忒不讲理了,摆明了就是耍无赖嘛……”
面对一众“见义勇为”的热心群众,邓姐一捂脸,“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抓着窦伟杰大喊:
“他不容易?我就容易吗?我不管,不赔我钱,他就不能走!你们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感情碰的不是你们车。”
此话一出,早有热心的群众摇下车窗大喊:
“开厢货那司机你别怕,这种人就是瞎搅和,报警!你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邓姐闻言,大声回喊:
“好啊!报就报!来啊!谁不报谁孙子,你们都是拉偏架,我让警察来给我做主!”
一听要报警,窦伟杰两腿下意识一软,赶紧拽住了邓姐,小声说道:
“好好好,好好好,行啊,8千就8千,咱私了得了!但是我身上没这么多钱啊。”
邓姐从包里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照片,半个身子钻进自己的车里,从扶手箱里里掏出一个小本,撕下一页纸,写了一串银行卡号递给了窦伟杰。
“抓紧打钱,否则这事儿咱俩没完。”
窦伟杰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纸条,心里不由得微微一笑,暗中思忖:
“反正车牌子也是假的,回去再换一副就是了,只要我现在一走,滨海市这么大,大海捞针你能和找到我就见了鬼了。”
“行,大姐,回头我把钱给你打过去,您受累,把车挪一下。”
邓姐瞪了一眼窦伟志,转身坐进了车内,点火发动,将车子挪到了路旁,一边注视着窦家兄弟厢货车缓缓驶入停车场,邓姐拨通了聂鸿声的电话:
“喂,聂关,拖了10分48秒,他们进停车场了!”
5分钟前,邓姐和窦伟杰正撕扯的火热。
邮轮母港国际到达大厅。泰国人班中和派吞正通过海关旅检通道,向大厅走来。
班中是个干瘦的老头,皮肤黝黑,留着短须,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上身花衬衫,下身牛仔裤,脚上一双旅游鞋,一副普通观光客的打扮。
派吞是个精壮的圆脸小伙,脑袋上刮着青茬儿,脖子上戴着一只翡翠佛牌,T恤墨镜皮鞋,拎着行李跟在班中身后,看着很是机灵。
老吕和魏大夫在通道外锁定了班中和派吞的身影,高举着牌子,大声呼喊:“萨瓦迪卡、萨瓦迪卡——”
派吞耳尖,左手拉住班中,右手向人群里一指,班中推了推墨镜,向老吕和魏大夫走了过来。
“老魏……我怎么还有点紧张呢?”老吕双眼盯着逐渐走进的两个泰国人,小声嗫嚅道。
“有啥紧张的,咱俩都是大夫,主刀手术都不怕,你怕这个?”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兽医!”
“兽医也是大夫……行了,别嘀咕了,我现在是窦伟杰,你叫窦伟志!”
“得咧!”老吕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魏大夫迎了上去。
“萨瓦迪……My name is 伟杰·窦!”魏大夫双手合十走到了班中的面前。
“我的中文似乎还可以!咱们用中文交流就好,你好!”班中笑着和魏大夫握了握手。
“不愧是做国际生意的……”老吕跟着附和了一句。
此话一出,班中脸上顿时现出一抹警觉,老吕顿时明白这句“投石问路”的“套话”正说到点子上了。这俩人果然是来做交易的。
魏大夫笑着一点头,轻声接过了话头儿: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我们找了一家风景不错的海边民宿,二位……”
“不!按照规矩,地方,我们定!我们是跟这旅行团来的,要谈就在我们定的酒店谈,不谈我们就走!”班中很是多疑,摆手打断了魏大夫的话,语气很是坚决。
“您定的地方人多眼杂……”老吕赶紧递话。
“你们中国人讲……大隐隐于市,最暗灯下黑。”
魏大夫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导游已经开始召集队伍集合,班中凑到魏大夫耳边小声说道:“房号711,一个小时后见。”
言罢,班中和派吞转身便走,跟在旅游团的队伍里上了一趟大巴车。
魏大夫见他二人走远,拎起衣领对着领口内侧的行动耳机说道:
“聂关,一切如计划进行,金帆度假酒店,房号711。”
“好!你们抓紧赶往下一个地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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