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是,张老汉说,从挖到了那一具尸体开始,整个宅院好像变得更邪乎了。甚至他老伴儿都好像一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当时围观的几个村民,因为躲闪不及时,生生被撕掉了大半块皮肉,看得众人那叫一个恐怖。“刚才……你们听到的动静,就是我那老伴儿。”张老汉眉头紧皱,又抽了好几口烟,已经是愁容满面了。“这尸体,真不知道怎么会在院子里。”张老板也是一肚子的憋屈,可现在村民都不听自己的,现在村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下完了,待会儿,村长还会带人过来驱邪。”“我担心,我那老婆子会……”张老汉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唉声叹气。“你帮帮我。”张老板再次盯着我,就好像我是什么得道高人一样。我总算明白了。村长这是在找借口,驱邪是假,到时候直接来取莲花的命,这家伙居然直接敢上门来杀人?看来村长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啊!”就在这时候,原本安静的院子里,再次传出歇斯底里地吼叫声,眼见局势要控制不住了。“快,快……”张老汉手忙脚乱,也顾不上许多,抄起手边的一根棍子,就打算冲上前去。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按照李湘兰之前告诉我的,村长应该会在十二点过来,这个时候正是阴阳交替的好时辰,还能增强怨气,村长必然会在那时候动手。所以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裕。“走,去看看。”我回头,示意李湘兰的魂魄也跟上去。张老汉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往上走,他每走一步,心有余悸,生怕大祸临头。到了二楼,张老汉指着最里面的那一扇门。“我老伴儿就在里面,对面房间是莲花。”什么?我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把女儿关在她对面,要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张老板却摇了摇头,几乎哭出来了。“你以为我想这样,还不是村长吩咐的。”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看来应该是村长打算用那个妇人来囚禁莲花,以免她逃跑。“我看八成你老伴儿不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而是被村长动了手脚。”我指了指那破旧的大门,两边的大门上都写着什么字,等我和李湘兰靠近,这才看清楚是用黑狗血写的字,歪歪斜斜。就像鬼画符。这门框上的符文我怎么有些熟悉?我一拍脑袋,这才记起来,这可不就是缴获师尊那一本大洞真经里面有关符文和咒语那一部分的内容吗?想要画出这种符文也不是很难,只要借助一些特殊的材料便可。比如朱砂、公鸡血,黑狗血,甚至别的一些道家材料。当然,不同的材料所取得的效果也是大不一样。黑狗血本来是驱邪的,但是这符咒可是摄魂咒。再加上黑狗血的拘禁,布下符文,可以扰乱正常人的心性,让妇人才会像发了疯一样不断嚎叫。甚至见人就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了邪。村长的手段也是有目共睹。“那怎么办?”张老汉听我说得头头是道,他更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了。“你可得想个办法啊。”“很简单。”我也没墨迹,告诉张老汉,去找一张赶紧的帕子,浸泡在山泉水里十分钟,然后擦掉门框上的符文就行了。“就这么简单?”张老汉有些怀疑,毕竟她老伴儿的动静不小。村里的人可都躲得远远的。“快去吧。”我也没多解释,张老汉点头哈腰,匆忙就下楼去准备了。这也是我在大洞真经里无意间看到的一些皮毛而已。看来这村长是太过自信了,他以为这点儿小把戏都能震慑张老汉一家。毕竟他现在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所以才会续命。自然不会把大把的精力浪费在这种寻常人家身上。“陈平安,看来你猜对了。”李湘兰这才松了口气,因为一旦搞错了,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甚至还会被村长察觉,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但莲花……”我有些担心。“放心,莲花那边我自然有办法。”李湘兰信誓旦旦。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松了口气。在村长来之前,必须得搞定张老汉家的事情。但我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心里总感觉有些奇怪。我这算什么?是救人?还是……算了,我也不再多想,可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张老汉家的大门外,有人在砸门。没错,那动静很大。我和李湘兰正站在二楼走廊这边,院子下面的每一个角落,都看得一清二楚。“咚咚咚!”见没有反应,砸门声更大了。门好像随时都要塌了。“张老汉,开门,村长让我来帮帮你。”一个粗狂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快点儿。”听这动静,还不止一个在门外大喊大叫。张老汉听到动静,吓得一哆嗦,我看到他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帕子,也不敢耽搁,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随后打开门,门外冲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四十来岁,一膀子的力气。“张老汉,磨磨蹭蹭半天做什么?”其中汉子一个脸上爬满了胡子,手里还拿着一条棍子,有点儿威胁的意思。“没……没什么。”张老汉这身子骨明显不敢反抗。这一棍子下去,脑袋都能打掉。“让开!”另外一个光头抡起棍子,像是一个街头混混样,吹着口哨四处张望起来。到了院儿里,两人四仰八叉地就坐在椅子上。“张老汉,别说我们没有照顾你,现在就是来帮你的。”光头嘿嘿一笑。比划了一个手势,摆明了就是要钱。“这……你们要多少?”张老汉战战兢兢地缩在旁边,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也不敢朝着我们看,生怕被他们两个发现了。“多少……”光头环视一圈,打量着张老汉家的屋子,一脸贼光。“我看你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就这房子还凑合。”两人贪婪的目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休想。”张老汉捏紧了拳头,再也忍不住了。“老家伙,找死是吧!”光头抄起棍子,就朝着张老汉的脑袋招呼。